第二次被鄙视了杂耍技能的荣雨眠忍不住斜睨向对面之人,他挑眉挑衅道:“是不是晟王府下人的总体杂耍水准给了你轻视我的资本?你去问问他们,他们谁会胸口碎大石了?”
“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其实你也不行。”
荣雨眠总是把胸口碎大石挂嘴边是因为这个他真的行,这项表演不需要技巧,只要懂力学原理就会明白谁躺在下面都可以。他没想到赵拓明居然质疑他躺下的能力,生来好胜的人立即决定当真挑战这一表演。不过,他还没来及说什么,赵拓明已一本正经接着说下去:“你没法表演胸口碎大石,除了我之外,谁敢让你躺下,我就将他发配去边疆。”
…………
……你说你这个人还要不要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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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爰帝后的好几天里,荣雨眠始终没有出过晟王府。一方面,他担心赵询成还在疑心,正派人暗中监视于他,自然不敢去向福老爹他们道谢,而另一方面,他也的确连出门游玩的兴致都没有。
你倒是赶快点头或者摇头,以便我们能考虑要不要私奔。
荣雨眠几乎为了此事等到焦虑。
不过这一日,事情明显有了进展——
这一日,赵拓明回府带着奉少波来到荣雨眠的屋里。
自玉清寺一别后,今日之前荣雨眠未曾再见奉少波。说实话,荣雨眠对奉少波不胜感激,即便对方非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赵拓明,可也正因为对方真心帮赵拓明,反而使得荣雨眠更为感念对方恩情。不过话说回来,这辈子只有他谆谆告诫、循循善诱他人的份,哪有颠倒过来被人教训的经历?这让荣雨眠见到对方多少有些尴尬。
此刻,眼见奉少波跟在赵拓明身后从敞开的房门走入,荣雨眠特地迎上前去,毕恭毕敬朝对方行了一个大礼。“奉公子,别来无恙。”
他把赵拓明吓一跳。“雨眠,你怎么了?”
荣雨眠装模作样解释道:“上回见面奉公子连续两次向我行了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了,今日得见,自然要还了礼才行。”
奉少波笑着解释荣雨眠的解释:“晟王殿下,其实是上回我在荣公子面前失了礼,故而荣公子才特地向我行礼以示他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呢。”
这个人不愧是晟王谋臣,他把荣雨眠的那点小心思给说了个透彻。
赵拓明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的原委,他微微一笑,对奉少波道:“少波,你须好好感谢雨眠的宽宏大量,若非他既往不咎,只怕这会儿你已经被本王发配边疆。”
闻言,奉少波忍笑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对荣雨眠道:“荣公子,纵是二位伉俪情深,也请你劝劝晟王殿下,至少别把他的属下当成你们打情骂俏的工具。”
荣雨眠忍不住心想,亏对方还是个读书人,“伉俪情深”是这么用的吗?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为什么奉少波会那么说,而又为什么,赵拓明这对主从会在今日少见地随意地说笑。
——若没有足够的好事,眼下赵拓明的眸底怎会有如此耀眼动人的笑意?
脑海闪过的念头令荣雨眠又惊又喜,但同时却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下意识转头望向赵拓明以求证猜测。
总是能明白他想法的赵拓明迎向他的目光,含笑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奉少波蓦地飞来一笔,“荣公子,家父吏部尚书奉忠明自家母过世后鳏居至今,膝下一共有两个儿子,在下不才,是鲁钝的二子,家兄为骁骑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家中交由家嫂照应。拙荆是我学医是的师弟,因为爱好医术至今在我们师父那儿学习。至于奉府的下人,虽说都不会杂耍,但经由家嫂管教,也算机灵且懂事。”他长长介绍一番,末了笑着问道,“不知荣公子还想了解一些什么?”
奉少波这番说辞没头没脑,问题更是莫名其妙,然而,荣雨眠毫不意外,相反,他真心好奇问道:“令嫂是男的是女的?”
奉少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认真回答:“当初家兄钟情之人偏偏是女子,他跪求家父三日三夜,终于令家父松动点头,同意他娶了那位女子为妻。”
这个世界,娶个女人为妻居然还得跪三天。荣雨眠心中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荣公子觉得我奉家如何?”奉少波意有所指着又问道。
荣雨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倒是有心配合,只是,心中顾虑颇多。
“只怕我高攀不上奉家,相反,还有可能牵连奉家。”
不需他明说,清楚他身份的奉少波自然明白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同样的,奉少波也丝毫不意外荣雨眠能够猜到今日自己刻意卖了关子的来意,此时,前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解说道:“这是皇上提议的,希望荣公子能有一个适当的身份与晟王殿下成亲。于是晟王殿下向皇上建议了家父这一人选,无论如何,皇上圣明,又清楚其中原由,绝不至迁怒家父——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前来当这个说客害了自己的父亲。”
一旁,赵拓明跟着安抚道:“雨眠,你无需担心此事。而且,退一步说,再过几日你便姓赵,无论发生何事都与奉家无关。”
男子汉大丈夫,又没有打赌输掉,凭什么他就要跟别人姓?
——荣雨眠的确是那么想的。
然而,他却不自觉被“再过几日你便姓赵”蒙蔽了心智,这时候也想不清楚利害关系,一个冲动便点头应道:“既然如此,荣雨眠先谢过奉公子与奉大人了。”
奉少波笑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改口称呼我为二哥?”
这辈子没做小伏低过的荣雨眠一时之间有些叫不出口。他正迟疑着还未张嘴,有人抢在他之前——
“二哥,雨眠从未当过别人的弟弟,一时还不习惯,我先替他拜见一下吧。”赵拓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