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垫子后则排了三条队伍,看起来都是排队等“跪”的。
阮寒山观察了下人群的构成,又远远地看了看佛殿里的景象,就想迈步沿着回字形继续往后面走,但他走了几步,才发现跟上来的只有司机和一个保镖。
他回头一看,阮承凯正站在跪拜的人们之后,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唇微动自言自语说着些什么。
阮寒山便站在原地等着,等了快十分钟,阮承凯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阮寒山有些意外。以前两人陪着老爷子一同去佛寺时,阮承凯虽然也拜,但从未拜过这么久的时间。
他想到了司机在车上说的那番话。阮承凯该不会也想用那种方法求佛祖保佑吧?他究竟都求了些什么?
阮寒山又等了七八分钟,阮承凯终于结束了。
阮承凯睁开眼睛,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侧边走廊上的侄子和保镖,快步走了过来。
两人在司机的带路下继续往里面走,司机介绍着佛殿里供奉的佛祖:“这是观音菩萨……这是地藏王菩萨……”
阮寒山态度恭敬地双手合十,向高大的金佛们一一表示尊敬。
阮承凯没像刚刚那么正式,只是为每位佛都点了三支香,举过头顶拜完之后插在了金佛前的香炉里。
走完了一排佛殿,阮寒山瞥见右边有好几棵枝条交错葱葱郁郁的玉兰树。树下有一张老旧的木桌,木桌后的条凳上坐着一个身穿棕黄色和尚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老和尚面前的木桌上摆了一个竹制的签筒,旁边还有一叠一叠放好的白色的小纸条。
木桌前则站了一长队人,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人。
“这是在解签吗?”阮寒山低声问司机。
司机也压低了嗓门:“这和尚每周三、周六专门在这帮人免费解签,听说也很灵的,不过大家好像还是愿意去拜如来佛祖。”
阮寒山点点头,瞧见队伍打头的妇人拿了张白色的签纸,脸上带着笑不住地躬身道谢。她走了之后,后面的那个人立刻一脸忐忑地往前走了两步。
阮承凯也看见了,抬手看了看表,随机道:“时间还早,我去求个签。”说完便站在了队伍的尾巴。
两人要一起行动,阮寒山只好站在原地等他。
他今天一身黑衣黑裤,面孔英俊身材又高大,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不少经过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
阮寒山甚至觉得那桌后的老和尚都看了自己几眼。
阮承凯排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排到了老和尚的桌前,他立刻欠身行了个礼表示尊重。
老和尚抬起头来,视线在阮承凯的脸上扫了一下,随即便皱起了花白的眉毛。
阮承凯心中咯噔一下,正欲开口询问,老和尚却一抬手抢先问他:“施主和那穿着黑衣的年轻人是一道的?”
阮承凯顺着他手掌指着的方向一看,老和尚手指的正是站在玉兰树下的阮寒山。
阮寒山发现两人的注视,疑惑地挑了挑眉。
“是。”阮承凯点头应了声。
老和尚缓慢地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凝重。
阮承凯生怕打扰他,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和尚叹了口气,点头道:“看两位都是印堂发暗,又是同行之人,最近务必万事多加小心,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阮承凯被他这句话说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忍不住想问出更多细节,但老和尚却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我是因为学艺不精,才按照我师父的要求在这求签修行的,实在是看不出更多了。”老和尚不住地摆手,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十分苦恼,“施主,你莫为难我了。”
阮承凯还想再问,可身后的人却已经开始催了。
“施主,求签吧,”老和尚将签筒递给了他,“想着你所求之事,从签筒里抖出一根签就行了。”
阮承凯接过那已经被人摩挲得十分光滑的签筒,心情莫名有些紧张,心跳也快了几拍。
他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开始抖动签筒。细长的竹签在签筒里发出“唰唰”的响声,很快一根竹签就落在了木桌上。
老和尚拾起竹签,微眯起眼睛看了下竹签上刻着的字,从左手旁许多叠的签纸中拿出一张,递给了阮承凯。
阮承凯急忙拿过来一看,白色的签纸上用楷体印刷着两列小字,写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