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把画像慢慢收了放回包里,把另一样东西拿了出来。
这东西一出现,就锁住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
李喜燕不动声色的用力握了握,没有想到,今天这小东西又帮了她一次大忙,这还是当初周明烨给她的。
录音笔。
这东西这会儿还少见,但屋内的人都认识。
李喜燕轻笑,手指轻轻滑着光滑的笔身,轻声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否定不了吧,就是你的声音。实话告诉你,当初我故意被阿坚带走,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难道你以为我只是好奇,只是傻大胆,想看看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那么简单吗?我身入虎穴,用自己赌一次,当然得拿点东西出来。”
她笑意放大,像一朵娇美的花儿,不过就是有毒。
齐老先生的眉头紧锁,连高段位的齐老夫人也一时没了话,刀疤男皱眉看着那支录音笔,心里这个懊恼后悔就别提了。
“齐老先生,你可以用面子、手段、钱或者别的什么,来替你的手下洗脱或者减轻罪名,或者也就跟他说的似的,干脆说画像不像,不认。可人是活的呀,要是咬定了就是他,人证现在还在派出所呆着呢,一见不就知道了?”
李喜燕哧笑一声,“当然,我还是那句话,你能给他洗脱或者减轻,那也是在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的情况下,可一旦证据确凿,那就不好说了吧?”
李喜燕话音刚落,刀疤男人把咬关一咬心一横,说道:“老爷子,老夫人!阿刀多谢你们这么多年的栽培和信任,没错!这事儿是我干的,偷着出去没有告诉你们,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就是看着齐先生发愁不忍心,齐总本事大,齐先生也想证明自己,但他运气不好,我想帮他一把,没有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样的麻烦,你们别管我了,我这就自首去!”
李喜燕心头猛然一沉,她还真没有想到,刀疤男会来这一手,直接认了而且把事儿一个人尽揽了!这么一来,无论是齐老夫妇也好,还是齐树峰也好,就都择干净了,一下子就没有什么事了!
不过,说实话,人家这一招,她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化解,反正一时是想不出来。
就在刀疤男声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一直坐着沉默着的度允突然站了起来,他就像一头敏捷的豹子,又快又猛,拳头带着风声,“呼”一下子就砸了过去,李喜燕坐在他对面,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
她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拳头落到肉上的声音,还有一声声闷哼,定睛仔细一看,度允速度特别快的正在狂揍那个男人。
度允身手好,这个李喜燕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会好到这种程度,刀疤男也算是强悍的,但在度允的手底下连个招架之下都没有,没多一会儿就鼻青脸肿,嘴角也渗出血来。
“哗啦”!一声响,刀疤男被度允砸倒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茶壶碎了一地,刀疤男嘴里的血也喷出来,和桌子上流开的茶水混在一起,隐约还有两个白白的东西,像是……两颗牙。
度允仍旧不解气,又揍了几下,刀疤男趴在茶几上动弹不了,他这才罢了手。
他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淡淡说道:“敢动我们蒋家的人,谁给你的胆子?要是齐老先生吩咐的,那我还有说理的地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现在你说是你自己偷着干的,那我还跟你客气什么?不让你瞧瞧厉害,你是不知道我们蒋家的人都是什么脾气!”
“……”
李喜燕心里狂喜,简直太燃了,度允真是帅呆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有媳妇呢?真是太可惜了,这种水平拉到哪里去是妥妥的迷倒一大片啊。
她心里喜滋滋的,脸上也没有怎么露出来,扫了一眼齐老夫妇,两个人呆着,脸色苍白,一时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到门口刚要说话往里面一看又吓得抽了一口气噎了回去,愣在那里没有吭声。
齐老爷子是一肚子的气,简直要炸了,这个人无异于就是送上门来的出气口,顿时怒吼道:“杵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了?”
那人回过神急忙低下头说道:“外面有个老人家求见……”
“不见!”齐老爷子一拍桌子,眼睛瞪着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眼睛瞎了,现在什么情况看不出来吗?无论是谁,一概不见!”
“……是。”
那人急忙跑出去,脚步声远,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一片寂静诡异。
“度先生,”齐老爷子缓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在这里把我们的人打成这样,这不太合适吧?”
度允并不以为然,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来慢慢擦着手说道:“老爷子怕是误会了吧,我可不是故意打你家的人,如果没冤无仇,他顶着个齐家的名头我也不能打他。可是您刚才听见了,这家伙头上顶着齐家,却不干人事儿,你们对他干出来的那些恶事一概不知,虽然说有用人不当的嫌疑,但我也不能说什么,可他刚刚承认是他自己干下的,又和你们二老无关,那我就不能放过他了。”
度允一指李喜燕,“这丫头年纪小,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也是冲着齐家的名号和齐总来的,否则的话我们能放心吗?刚刚她说的那些事儿……我的天,这不是吓死个人?现在是运气好,没出事,但凡要是出点事,受伤了也好,被判了刑也罢,我们五爷还不得急死?”
度允冷笑道:“齐老先生,按说这个人是你们家的,就算是你们不知道,也不能说一推二六五就算了,这事儿就算了了,要是人人都这么管下属,那倒是好当了,属下杀人放火,一句不知道就把自己择出来了?再说了,脑子是你的,谁知道你是真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齐老先生德高望重,肯定不会胡乱说话,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对吧?”
李喜燕慢慢抽了口气,度允厉害啊……还没有见过他有这么好的口才呢,不过,真知道和假不知道不是一回事儿吗?
她闷住笑,看了看齐老夫妇,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一会儿一变,面皮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度先生,我觉得……”齐老太太清清嗓子刚想要说什么,又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谁在外面?”齐老爷子火冒三丈,“给我滚进来!”
外面的说话声一顿,齐树铭慢步走了进来,他看到李喜燕,又看到度允,一惊又一喜。
“度先生,什么时候来的?”齐树铭微笑说道。
度允还没有回答,齐老先生怒声说道:“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我刚才不是吩咐了,说任何人都不见?你这么跑进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李喜燕睁大眼睛,心里那点喜意顿时一丝也不剩下,她实在不明白,齐树铭这么好一人,怎么齐老爷子就这么看他不顺眼?以前听说过他是有些偏袒,可没有想到会偏袒到这个份儿上啊。
这都不是偏袒了,这叫是非不分。
而且还当着外人的面,齐树铭这种身份,齐老爷子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狠狠下他的脸。
李喜燕觉得,一般人谁能受得了这个?她略有些紧张的看向齐树铭,齐树铭却眉梢都没有动一下,面对这种情况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齐树铭淡淡说道:“我也没有想进来,不过是看到客人在外面等,觉得把人家晾在那里不太好,就谈了几句。”
“哈,”齐老爷子短促一笑,“我都说了不见,你却说让人等在外面不好,你是真会给自己养人缘培名声啊,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他话音刚一落,又有人慢步走了进来,来人一声冷笑,“看来我是不受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