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知道自己已有变老的趋势,萧清淮愈发珍惜和南姗相处的时光,新春休沐的时日里,萧清淮的眼珠子几乎贴到了老婆身上,偶尔有太监总管过来回话,南姗与之交流的时间略长些,萧清淮便拉长了一张俊脸,叫小包子去把皇后请回来,被老爹吩咐领着弟弟们娱乐的萧明昭,心里默默地咂舌:老爹,你这是要宠妻成魔啊。
清历四年春,过了四岁生辰的萧明崇,被送去文华殿上学。
没有小黏人包缠着,南姗顿时清闲了下来,而与无比清闲的南姗相反,课业本就忙碌的萧明昭,年后又多了一项新课程——要跟着他皇帝老爹临朝听政。
萧明昭自幼吃的好蹦的欢,加之老爹的个子基因很发达,虽才过十一岁,个头已然直超南姗这个当娘的,南姗摸着长子的脑袋瓜,又是唏嘘,又是感慨:“哎,娘的小石头怎么长这么快呢,一扭脸,长的比娘都要高了。”小石头是萧明昭幼时的乳名,南姗私下偶尔还会这么唤长子。
在老爹的视线之外,萧明昭和亲娘的相处模式,其实没那么多规矩,听母亲语带伤感慨然,倚歪在母亲身边的萧明昭,当即笑盈盈的表示:“母后,我如今长大长高了,已能将母后抱起来,要不,儿子抱您转几圈如何?”
闻言,正闲着长蘑菇的南姗,眼波一荡:“真的?”
萧明昭登时提了提袖口,拦腰将亲娘抱离炕床,南姗见儿子脸色轻松,又没憋红秀脸,便知他扛得动自个儿,遂兴致勃勃地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好儿子,转吧,若是转不动,也别勉强。”
被儿子抱着转了五六圈,南姗笑的眉目艳烈,直喊停:“行了,行了,再转下去,母后就晕了……”
萧明昭动作谨翼地将母亲放回炕床,见母亲乐的喜笑颜开,又道:“母后何时想再转着玩了,只管叫儿子。”
南姗扶着略发晕的额头,笑的肚子都疼了:“母后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新鲜一次便罢了,哪里需要整天哄着玩儿,昭儿长大了,不出几年,也要成家立室了,你呀,只要别有了媳妇忘了娘,母后就阿弥陀佛了。”
被母亲出言打趣,萧明昭耳根略微泛红:“母后放心,儿子才不会啦。”
“两位兴致挺不错呀。”
母子二人正笑着说话,一道凉凉的声音忽然响起,南姗抬眼望向发声处,只见穿着薄薄春裳的萧清淮,双臂环胸,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嘴角似笑非笑的扯着。
南姗面带笑容地站起身,脚步轻盈地挪到门框边,拉住萧清淮的胳膊往殿里扯,边扯边道:“皇上兴致也不错呀,都开始悄悄听妾身和昭儿说话了,昭儿这些年的功夫,的确没白练,他小的时候,都是咱们抱着他玩儿,如今他长大了,已能抱动我了,皇上,要不……你也试试让儿子抱你?”
萧清淮秀欣的眼睛浮起几丝薄嗔,相当无语地瞪着南姗:你开哪门子玩笑!
瞧着老公目带不善,未免无辜牵累儿子,南姗遂对正色给萧清淮行完礼的萧明昭道:“昭儿,母后有话和你父皇说,你先回去吧。”
“儿子不过是逗我开心,你做甚么凶样子!”萧明昭行礼离去后,南姗亲自端茶给萧清淮,然后在他旁边挨着坐下,抚了抚他的胸口,撒娇求情道:“你可不许故意为难石头,儿子怪可怜的,这么小小的年纪,整天随你早起临朝,你就不知道心疼些。”
萧清淮端着茶托,拿茶盖撇着逸散芬芳的花瓣,慢悠悠道:“你知道心疼他,倒不知道心疼朕?”
南姗上下打量了萧清淮一番,低声嗔笑道:“皇上倒说说,我哪处不心疼你了,你说出来,我立即改了便是。”
萧清淮浅浅润了两口茶,便搁下粉彩茶碗,将身侧的南姗搬到腿上坐着,双臂圈着她柔软的腰肢,叹气道:“我在书房望穿秋水的盼你来,你却总也不来。”
“原来是为这个。”南姗靠到萧清淮肩头,一手摩挲着他的下巴颌儿,短小的胡茬微微刺手:“律法有令,后宫不得干政,你叫我住在勤政殿,宫里宫外已然瞠目热议,你日日都要与大臣议事,我若再老往书房寻你,难免叫人说嘴,难道你想让我背上扰乱朝纲的名声?”
她现在已然背着‘极能惑主’的声誉,供皇后居住的凤仪宫,成了她素日理事会客的场所,若非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又已育四子,她脑袋上顶着的定然是‘狐媚惑主’四个字,萧清淮的后宫一直无妃妾,南姗是常年被议论八卦的对象。
萧清淮抱着怀里绵软丰盈的身子,低声道:“自然不想……所以,我不是自个儿抽功夫溜回来后殿了,哪知道一回来,就瞅见你和儿子亲亲热热的说笑,臭小子还敢抱着你打转!”那是老子的专权好不好。
南姗挠挠萧清淮的下巴,轻笑道:“瞧你,又和儿子吃醋,他们个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又不是后娘,怎么就不能和他们亲热说笑了?”刮了刮萧清淮挺拔的鼻梁:“小心眼,小气鬼,小冤家——”
萧清淮抓住南姗一会儿挠他下巴一会儿刮他鼻梁的手,骨肉分明柔腻温暖,完整的包裹在掌心中:“别乱挠乱摸,天渐渐暖了,我容易上火。”
南姗歪了歪嘴角,你冬天火气旺,夏天火气更旺,你汪汪附身了么你:“那你还搂我这么紧做嘛,这倒不怕上火了?”
萧清淮附耳南姗,沉沉的发笑:“这样方便和你讲悄悄话……想出宫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