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态度比程佳想象中的还要难受。
她明白自己从前的那些死缠烂打之所以管用,完全是建立在付玄楷乐意为她妥协的基础上。而如今,他不愿意了。
程佳咬着唇,虽然丢脸,但还是开口求他,“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会丢掉工作。付玄楷,好歹我们也曾经……曾经是同学……你就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帮帮忙……”
“程佳,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乐于助人的爱好。”也许是无法忍受那人泫然欲泣的模样,付玄楷扭过头去,低声说,“请离开。”
他盯着地面铺的灰色软毛地毯,门外有微微的冷风灌进来,却没能让他觉得清醒明朗。
下一秒,门被程佳用力关上,她的唇也随之落在了他唇上。
那日宴席上,程佳穿的是低领衬衫和黑色裹身裙。勾勒出的窈窕曲线让人移不开眼。而今天,是紫色毛衣,短裙,和黑丝袜。
他没有留意,却偏偏记得。
笨拙的吻法,湿润柔软的嘴唇。程佳毫无章法的吻却让他动了情欲的念头。付玄楷翻身将人压在墙上,他反客为主地侵略她的唇齿,将那软嫩吮吸搅弄得红肿。他的手落在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往上是汹涌的椒乳,往下是娇嫩的秘地。
“唔……嗯……”被吻得忘情的程佳紧紧贴着男人的身子,承受着付玄楷重重的啃咬与掠夺,嘴角不断溢出暧昧的呻吟。
一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堪堪被男人放开。
“程佳,这几年你就只学会了卖弄自己的身体吗?”男人讽刺地抬手擦掉嘴角的水光,眼神凉薄地望着她:“那个男人呢?他养不起你了?”
付玄楷以为自己永生不会再提这件事,可他还是在震怒之中脱口而出。
光是卖弄二字,就足够程佳心碎了。
红了眼眶的程佳死死咬着唇。她不想狼狈到在付玄楷面前哭出来,可此刻,于她而言很难。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无声砸在地毯上,哪怕低着头,也没办法掩饰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因为付玄楷直白的嘲讽而沉默,许久,才终于能让自己不那么哽咽地开口:“是啊,就只学会了这个。您没兴趣就算了。不打扰你休息,再见。”
程佳抓紧了手里的包链,另一只手去拉酒店房间的门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没等迈出房间门一步,就被身后的人用力拽了回去。
带着泪痕的脸被他一览无余。
“所以呢,下一场的目的地是哪里,再继续用这种方式找别人是吗?”付玄楷几近失控地抓紧她。
程佳闻言想要摇头,可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很难相信,时隔多年,他们会是以这样的姿态面对对方。
过分狼狈,绝望到让人无法喘息。
程佳恍惚间才意识到,当年那些温柔过去了,原来就真的不会再有。
“下一场在哪里与您付总何干?我想要自救总会有办法,没有你还有别的男人,总有人会喜欢这种方式。”男人用力攥住她胳膊的手让程佳觉得疼,她气狠了般一根根手指掰开他的手:“我卖弄身体,我自甘堕落,和你没关系。”
当年的事,原来付玄楷没忘记。
是她甩了付玄楷投入有钱老男人的怀抱,是她选择卖弄自己的身体。付玄楷说得没错。这样的形象早已经深种在付玄楷心中,程佳不欲再辩解。
她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毕竟今晚吻到了他,也算圆满了这几年的念念不忘。她也早应该预料到,自己没那么轻易被原谅。
可却还是避无可避地被他的话语和目光伤到。
程佳扭过头去,没有勇气再承受他嘲讽的目光,身体突然腾空。程佳意外地被男人砸在了厚重的床上。
她不解地看着他,直到付玄楷的嘴唇一张一合,程佳听见他冷冷说:“那好,我们来做个交易。”
今夜盛怒难平的付玄楷,与以往理智冷静的付总大概并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也只有付玄楷自己心中清楚,他胸口莫名涌动的怒气,并不如他所说源自于对程佳轻浮举止的厌恶。
而应当归咎于,再度为她动情的他自己。
要再煎熬反复多少年,才能忘记你?
付玄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