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女孩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他爹怎么样了,杜墨敷衍地扫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就要往屋里冲。
二爷伸手拦住他,将孩子放到他的怀里,道:“莫急,我有话跟你说。”
小小的婴孩不过几斤的重量,习武数日的杜墨紧张地抱着怀里的棉球,不敢使劲,也不敢放松。
细细看来这孩子倒是与焦七有几分相像,熟睡的时候一样地安静可爱。
今日别庄内有喜事,下人们都能领到一个红封,二爷打发了候在外面的下人,让他们寻管家去领赏。
见没了外人,二爷才郑重地对杜墨道:“有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焦七醒过来之后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忆。”
没等杜墨发问,二爷低头看向他怀中的孩子,道:“这孩子与焦七小的时候像极了,母后生了焦七之后有近十日的时间根本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
那是一段伤感的记忆,那时候二爷已经不小了,他清楚的记得南海鲛人王后生了焦七之后,就陷入了昏睡,等她醒过来之后,竟然完全忘记了焦七的存在。
虽然没过几日她又像没事人一样都想了起来,可那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只是当时南海鲛人王族的人都没在意,以为是偶然。
后来南海鲛人王后弄丢了焦七,大家才恍然明白,王后的记忆出了问题。
似乎是想起了焦七出生时的模样,二爷伸手摸了摸婴孩的脸,若是那时他们都上心一点,也许后来焦七就不会丢。
二爷道:“这孩子,你亲自带几日吧,等焦七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不要吓到他了。”
“若是你们只要这一个孩子,那就再好不过,日后切记,莫让他受刺激。”
认真听了二爷的告诫,杜墨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日一早,杜墨醒过来的时候,身旁的焦七已经不见了。
再可爱的婴儿也是小恶魔,昨夜小鱼仔饿了哭,尿了哭,拉了哭,睡不着也哭,杜墨在小鱼仔的屋子里陪了他大半夜,着实累的不行。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回到卧房陪焦七睡觉,这一睡就睡得沉了,连焦七起床他都没感觉到。
匆匆收拾一番,去看了一眼睡熟的小鱼仔,杜墨便准备找焦七一同吃饭。
顺着下人们的指引,杜墨在别庄后面的池塘边找到了焦七。
这么冷的天,焦七衣衫不整的坐在池塘边,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才生完孩子,怎么能坐在冰冷的地上?好好的衣裳松松垮垮的,你就不冷吗?
杜墨赶紧上前去劝,可他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焦七一丈远的地方。
焦七正在研究人类送来的木盒子,木盒子里有香味飘出,好像是吃的。
池塘里能看见游动的活鱼,那本来是焦七最爱的食物,可木盒子里传出的味道也不错,焦七感觉自己的口腔异常地湿润,想要尝尝木盒子里的东西。
焦七将金钱龟从怀里拿出来,对着它道:“你说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能不能吃?”
“我若是吃了人类的食物,他们会不会跟我要珍珠。”
跟焦七一同“逃出”人类房子的金钱龟很是惆怅,这么冷的天,它不能躲在炭火旁,却要在这里陪焦七过“流浪的生活”,真是再辛苦没有了。
不过连亲二哥都忘了的焦七,竟然还记得自己这只乌龟,金钱龟又升起了一种使命感,它得护焦七周全。
当然这只乌龟除会说人话,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就在金钱龟苦口婆心劝焦七吃饭的时候,杜墨来了。
焦七一见来人,立时紧张起来,他把食盒拉到自己身后,对金钱龟道:“这个就是偷我半个床的人类,你说他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想分我的吃食。”
看到焦七陌生又戒备的眼神,杜墨的心凉了半截,焦七说话的声音不小,他听的一清二楚。
杜墨想要解释,想要关心,可一张口,他却“我”了半天,没有下文。
焦七一脸恍然大悟,他对金钱龟说:“我就说人类都是愚蠢的,你看他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一定是鱼吃的少。”
这一日的中午,杜墨眼睁睁地看着焦七边戒备他,边用手抓食盒里的鱼肉吃,这一幕看得杜墨想流泪。
不是他不想上前,不是他不想劝,他往前走一步,焦七就要抱着食盒退两步,只要他一开口,焦七立马义正言辞道:“要吃的没有,要钱也没有,池塘里有鱼,要吃自己抓!”
杜墨不敢刺激他,也不能说出二人的关系,他只能站在一旁心痛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