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塞着糖,脸上却神情苦涩。
我说:“好了,这里的糖你每天可以吃一颗,但是以后不能把包装纸扔到土里了,真正的小树都要枯死的。”
她脸抵在椅背上,脸都扯歪了,却是乖乖说好。
她虽是顽劣,但是答应的事却从来不失信。
我找了一圈才走到鸠鸠的房间前,就看见小同学一个人站在墙边。
我走了过去,轻声问他:“怎么在这?”
他眉眼浅淡,其实长得很孩子气。倒不是任性的意思,而是有种单纯感。
“邓笠阳在里面,妹妹好像生气了,因为我穿邓笠阳的衣服。”
他自责地不敢看我。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手紧张地抓着裤子边,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般问道:“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纠结又期待地看着我。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我,只是那一瞬间的勇气过后,我从他眼里又看见了不确定和彷徨,还有后悔。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想找出他是否是小雎的小学同学,或者——
“我是吴可欣啊,叔叔。”
他小心翼翼地提示我。
我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每次在幼儿园里遇到,都是笑的看不见眼睛,因为肉太多了,手伸出来,手背都有好几个肉坑。
那时他和小雎关系也很好,小雎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他捎上一份。
那时候小雎就会对我说:“吴可欣的妈妈对他不好,他原来的妈妈走了,现在的妈妈对他坏,不给他饭吃。”
记忆里断断续续的片段重合起来,似乎和眼前的人建立了遥远的联系。
“小时候,我和邓笠阳一个幼儿园,你还给我饼干吃过。”
他害怕我否认的表情,真令人心疼。
我夸张地惊奇又惊喜地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你是欣欣!你长大了,叔叔都认不出你了,是叔叔的错,对不起……”
他摇摇头,说:“没有,我……我都没邓笠阳高,叔叔,其实我——”
“说什么呢?”
小雎从房间里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吴可欣就闭了嘴巴。
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欣欣,以后要常带他来家玩,在学校里也要多照顾他,小时候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我叨叨絮絮地讲了一堆,最后小雎拉着红了眼眶的吴可欣回房间了。
要说人不会变,其实是假的。
我以前不会看人脸色,不懂人心,但在傅家久了,也学会了一点和人相处的皮毛,至少对年轻人或者孩子,还是能够游刃有余的。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会因为几句话,就感动得要哭的小孩。现在的小孩哪个不是人精,就连我自己家的两个,大的还会做做样子,小的那个,简直是鬼精鬼精的,也不是不好,只是环境的影响罢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有些风景,总归是真实的更吸引人。
但是,真实往往更脆弱,更容易被毁灭。
我怕有一天,小雎的兴趣消失了,就会把他眼里的迷恋和信任毁得一干二净。
不然我就告诉我哥你去gay吧做服务生
傅鸠十六岁生日,和一大帮朋友同学在酒吧里过。这事儿邓陵不知情,因为傅鸠说想要和同学一起过,说是在外面订了位置,邓陵一点都没怀疑,毕竟她的确有这么多零花钱。再者女儿大了,邓陵也不想事事都管,虽女儿任性,但是邓陵从不觉得自己和傅余野把她宠坏了。而傅余野则是知道却没明说,傅鸠手上戴的手表有定位,所以当傅余野在公司看到女儿的位置信息传过来时,只是叫两个保镖去周围看着,别生什么事。
傅鸠从小家里娇生惯养,性格有外向,朋友多,都是群爱玩的富家子弟,叫了一大堆的洋酒红酒,点了一个九层的蛋糕塔,蛋糕是王小少送的,推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地起哄,傅鸠看了眼,说了句俗气,就转移注意力到舞池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