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渊不信邪,反问他:“要是叔叔答应了怎么办?”
“答应了,我随你处置,没答应,你随我处置。”季如许冷笑一声,“敢打赌吗?”
“赌就赌,贺飞扬,你赶快洗白白,等着我临幸吧,呵呵。”路渊邪恶一笑。
三小时后,路渊带着一车的礼品来到了季如许家,季如许脸黑了黑,看着那本来就小的客厅,放满了养生保健品。
“叔叔好。”路渊庄重地鞠了一躬,正襟危坐。
贺强睨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路渊,我们都是熟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其他两人屏息凝神地听着他说话,心跳到了嗓子眼里,大气都不敢出。
“我知道你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分手,在一起也三年多了,是吧?起初我很反对你们这样,你知道我们这老一辈,极其讨厌这个,你可以说我们迂腐、冥顽不灵,但你们必须得认清这个现实,我们这一辈绝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同性恋。”
路渊点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贺强又道:“我也不能接受,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儿子是最好的儿子,他又乖又听话,从来不乱花钱,学习也是顶呱呱,哪里都完美。”
他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除了碰到你。”
路渊猛然一僵,脸煞白煞白的,只能假笑着回应。
“他碰到你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有情绪,会发脾气会顶嘴,有时候还会跟我吵架,整得我跟他妈每天都头疼,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季如许双手攥紧,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父母的关怀,这是第一次,原来被家人疼爱是这种感觉吗?
贺强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你俩的事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老实说,到现在我都不太能接受你们,我这次叫你来,也正是想说这个事情。”
路渊点点头,应和:“您继续说,我承受得住。”
“我一直关注那些微信同志父母群,每当一个孩子自杀了,抑郁了,关疯人院了,我就很难受,我就会想我的儿子会不会也这样啊?”贺强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滴泪花。
季如许拍了拍他的肩,贺强哽咽地说:“孩子们都那么年轻,他们其实哪都没有问题,就是爱错了性别,我怕飞扬跟他们一样想不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没了他,我跟他妈还怎么活,所以,我忍,忍了三年,我愿意为了儿子,试着去接受你,路渊。”
这一刻,路渊的心静止了,他似乎还活在梦里,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眼睛也流出了满足的泪水,路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真诚地说:“叔叔,谢谢你的支持,谢谢!我会一辈子对飞扬好的!要是我有一点对不住他,我被你打死都不会说一句。”
季如许心里也很疼,是幸福得难受,他也跪在地上,嗓音微颤道:“谢谢爸,世上不只妈妈好,爸爸也很好。”
贺强摇摇头,“你这孩子贫的。”随即摇摇头,一言不发,坐了一会儿后,转着轮椅走到窗户前,静静地看着。
他的肩膀在微微耸动,季如许和路渊都看到了,但两人都没打扰他,他们知道贺强为了做这个决定,下了很大的决心。
晚上,路渊在贺家吃完饭后,把季如许带到星级酒店,来了一个丰盛的大套餐。
“愿赌服输哦,扬扬。”路渊贴近他的唇,轻声呢喃道。
季如许有些害羞,失神地看他,忽然感觉路渊与脑海中的那几个人影重叠了。季如许一怔,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所有人都是同一个人?
路渊看他在发呆,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想什么呢?”
季如许手脚不能施展,只能任由他采撷,只是这人竟然说起来了荤话,真想打爆他的头。
于是就这样,路渊一步一步走近季如许的家庭,用行动告诉他们,他会爱季如许一辈子,功夫不负有心人,贺父贺母总算被打动。
四年后,两人奔赴H国,在一座世外桃源村,举行婚礼。
路渊躺在他身边,呵呵笑道:“扬扬,我有时候脑中也闪现过那些人的模样,也和你这般害羞。”
季如许没有吃醋,他忽的问:“你想到的那些人都做了什么?”
路渊本想是让他吃飞醋的,但见没有效果,只好老老实实道:“今天想到的是古代吧,我被敌人逼到崖边,和那人双双跳崖......”
“等等。”季如许越听越觉得熟悉,自己不也梦到过这个场景吗?继续说,“是不是好几年后,你才见到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路渊把他抱在怀里,温声笑道。
季如许脱离了他的禁锢,非常严肃地说:“我们现在说一下几年后相遇,同时说,我数321,五年。”
“五年!”
房间霎时安静起来,陷入可怕的沉默,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季如许蓦地开口:“我们来对对记忆内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