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悦这时眼光全在祁明心身上,师弟有些异常,而他现在看肖文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这人方才的表现,想来是对这桩婚事一无所知,他方才的迁怒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现在他恢复镇定,又成了那个翩翩君子李君悦,他站了起来,对肖文肖武说道:“方才在下梦中初醒,有些失态,无端迁怒二位,还望二位不要与我计较才是。”
祁明心一惯佩服李君悦这一点,只要他想,他便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肖文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当下便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无妨,祁兄的师兄便也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之间何须多言。”
肖文进屋给李君悦也拿了一身守卫的衣服,这下便好行动了。
于是四人一行,就朝着那物资处走了过去。
一到地方,祁明心便蹿到最前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冲着一位正在搬箱子的守卫说道:“诶,诶,兄弟,你怎的一个人在搬,来来,我帮你……”
李君悦早已见怪不怪了,轻描淡写的对身边呆若木鸡的文武兄弟说道:“他一贯这样,习惯就好。”
肖武这会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恩,正是如此,他在雪山才会为了救我们兄弟,自己却坠下山崖。”
李君悦顿时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但是他却注意另一个事情,什么时候祁明心还掉下雪山了?可眼下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压下心里的疑惑,把视线转到了前头,看着那些搬运的人,马上他们三人也都上去帮忙了。
正在搬运的人看到是文武兄弟带来的人,也并没有过多询问。
祁明心帮那守卫搬了一箱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让那守卫先休息,说自己帮他搬几箱,不一会俩人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了,就差没有称兄道弟了。
那守卫歇了一会,心里过意不去,祁明心这会也歇到了他身边,抹了抹了头上的汗说道:“我看着这几箱东西都怪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能有什么,无非是吃食和衣服之类的。”
“我那大哥的儿子现在在这处衣食无忧,还有夫子教他认字的,我也就放心了。”祁明心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李君悦留了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静,听到这话,顿时便觉得他这师弟信口胡诌的能力是愈发厉害了。
这下那守卫兄弟也被他拉开的话匣子,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祁明心便知道这守卫的女儿也在次处,她娘却是不在了,这守卫没有说原因,想来是不愿提及,怕是与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不无关系。
这些物资都是一位神秘人物捐赠的,清河寨的寨主宋谦只负责将他们这些遭遇差不多的人收容起来,有小孩的就把小孩留在此处,会些功夫的大人就出去在附近巡逻,不会功夫的民众就在神秘人的安排下,到各个地方做活……
最开始他们也是不太相信此地的安全性,后来发现此地深居地下,小孩们都能吃饱饭穿好衣,且还能识字,又有这么多小孩都在这里能作伴,慢慢的他也就放下心来……
外面世道纷乱至此,谁知道哪里还有比此处更为安全的住所呢?
祁明心又说道:“现在这个世道乱成这样,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外受苦。”
这守卫马上露出喜悦的神色说道:“不会的,据说别处也有这样的地方,慢慢的我们这些人就有希望了。”
“那我下次也随你们去接这些物资吧。”祈明心顺嘴说道。
“好啊……”
☆、第四十七章 大胆狂徒
万法门内,湖心亭。
这湖心亭四面环水,亭内案几上的香炉安静的冒出几缕烟雾,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的四处萦绕着。
在这案几旁边还有一张石桌,万法门掌门凤流野正坐在那石凳上给打谱,他头发半束,额前有一缕白发散下,一袭白衣,容貌略显女气,秀丽异常,只是面色稍显青白,看面容不过而立之年,却不知何以早生华发。这人面前有一幅棋局,也不知研究了多久。他左手执黑,右手执白,摆的很慢,时不时会停下来思索一番。
他身后安静的站着一人,眉眼低垂,长相平庸,至多算是温润。看那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仆从,却是看不出身份。
“平珺,这棋谱我早已铭记于心了,可我总觉得时也这一枚子走的急进了些,你说我把这黑棋落到此处会不会赢面更大一些?”这白衣人开腔了,他声音淡淡的,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着一枚黑子,久久没有落下,皱着眉,似是有些苦恼。
这叫平珺的上前两步,看了看这棋面,半晌才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却是看不出的,原本时也老先生和冬青先生的棋局就精妙绝伦,属下不敢妄言。”
“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二人在一处时,你不必自称属下。”这凤流野将棋子扔回了棋盒,竟是回头看了这平珺一眼,眼里不赞同的味道颇重,竟有些赌气的意思。
这平珺一听这话,便把头低下了,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是,流野。”
虽然声音不大,以凤流野的耳力,他还是听见了,当下他便咧开嘴,笑了一下,便把人拦腰搂着坐在自己怀里,平珺的耳朵眼看就红了,这下凤流野便笑的更肆意了。
这下可把平珺的眼给晃到了,只觉这人眼里怕是有星星。
凤流野得了平珺一声应,开心了不少,美人在怀,索性连棋也不琢磨了,手背摸着怀里的人的脸问道:“让你给清河寨送的物资送到了没有……”
“送到了,最近附近的几个点都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那东郊的场地却是闯进了几个人,至今也没有查到眉目。”平珺在这人怀里略显僵硬,但仍是轻声细语的说道。
“哦~竟有这事,看来他们动作挺快的。”这人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只是那另一只手现下却挪到了怀里人的胸口,把人衣衫给解了,平珺用手捏着散开衣襟的带子,偏着头红着脸不让他解,凤流野抬眼看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平珺一触到他深邃的眼,便松了手。
凤流野像是得了允诺,手中动作是越发快了,三两下平珺的衣衫就被脱下,要掉不掉的挂在了身上,他把平珺转了个身,让这人面对自己,平珺不敢看他,只把自己的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凤流野亲了亲这人的脖颈,顺势褪下这人剩下的衣衫,接下来俩人的动静惊的四周的鸟雀都飞走了……
“这石凳实在是硌得慌,下次还得去床上才行,嗯……我想想,书房也可以的,只是外面那些侍卫太刻板,得把他们全轰走才行……”凤流野搂着怀里的人,神情餍足,懒懒的说道。
平珺这会却是无力的趴在他身上,压着嗓子说了一句:“白日宣淫,荒谬。”
凤流野却是大声笑了起来,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怀里人光洁的背,一派悠闲的说道:“你说……等这些事情完了以后,我们先去哪里游玩一下好呢?南方怎么样,据说那边楼台水榭漂亮的很,北方也不差,只是天气太冷了,估计你不喜欢,你说去哪里呢?”
倒是平珺现在缓了过来,慢慢的把两人的衣衫都理好,才对他说:“你决定就好。”
凤流野表情闲适的看着身前人手里的动作,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他半分。
平珺打完手里最后一个结,抬起头,起身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人说道:“流野,你怎么打算的,那些孩子?”他面上表情隐隐有些担忧。
“不怎么样啊,他们现在不是都挺好的吗?”凤流野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放了他们?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毕竟……”
“无辜?你现在和我谈无辜?我爹娘当时遭遇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没有人觉得他们无辜,没有这些孩子,我怎么让那两个老狐狸身败名裂?怎么让这天下归一?”他打断了平珺的话,看着身旁的人,眼神不复方才缱绻。
平珺觉得无力,这个问题,他已经同这人讨论过无数次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