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其他 > 终身囚禁 > 终身囚禁_168
  霍青虽然寄身在霍霄这具及冠年华的身躯里,可他的灵魂却早已是沧桑遍经。
  “放心吧,太子殿下,我有空便会来看你的。”霍青看着这个本是自己的侄子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霍岳抬起头,那张愈发酷肖霍朗的脸上却没有霍朗那般的冷酷严厉,一如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霍朗。
  不经意间,霍青的心口竟是因为这孩子纯真的笑容微微一怔。
  “太子,不早了,我要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了。告辞。”
  他匆匆回过身,想要躲开霍岳那让自己心有所感的目光。
  很多年前,他便被自己弟弟这般无邪的目光所吸引,更心甘情愿地为之付出一切,虽然换来的是另一个结局。
  霍岳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何突然离去的霍霄,站在宫室阶梯上的他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嘴唇一动,轻轻地唤了一声霄哥。
  长生殿,这个如今已成为王朝统治中心的地方,除了贴身伺候霍朗的钟阿奴之外,霍霄也成为了进出其中的常客。
  而朝廷之中,那个酷似前任淮南王的现任淮南王也逐渐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甚至有人传言霍霄乃是霍青附身,要不然为什么对方会长得那么像霍青。
  当然也有一些更离谱的传言,竟有人说当年太子妃其实私下已被霍青染指,霍霄并非前任太子的血脉,而霍青之所以后来会帮助霍朗与太子争位,也恐是有这一层关系。
  这些传言也自然传到了霍朗耳朵里。
  “霄儿,有没有人说过你与淮南王长得很像。”
  他坐在榻上,一手习惯性地搭在了坐榻边的修罗跪像上,面带微笑望着正在替自己整理奏疏的霍青。
  霍青微微一愣,他已奉旨入侍有一年的时间了,他无时不刻小心翼翼,生怕被霍朗看出端倪,也更怕霍朗会借机对自己这个新的身体有所贪图。他知道对方是不肯放过自己的,即便自己死了,尸体却仍被封入了泥塑的修罗像中,不得安息。
  而现在,霍霄这张脸与自己极为酷肖,霍朗看见这样一张脸,心里会想些什么,霍青的心里也自然知道。
  他故作一无所知的单纯模样,一脸茫然地说道,“回奏陛下,微臣不记得淮南王霍青的模样。”
  “呵,也是,那时候你还小呢。”霍朗点点头,忽然起身走到了一个平时总是锁起的柜子面前。
  他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轴画卷。
  霍青在看到霍朗展开画卷之后,眉宇之间已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拧起。
  画上的男子身着一袭宽松的袍带,负手而立,气度卓然。
  而细看那男子的眉目,正是霍青年轻之时。
  “这便是朕的兄长——淮南王。”霍朗把画卷展开在霍青的面前,目光玩味地看着对方。
  霍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好沉默地点了点头,不愿再就此多说。
  霍朗把画卷放到了一旁,突然上前一把揽住了霍青的肩头,将人推到了御案边,指了画上的人,在霍青耳边柔声说道:
  “看,是不是和你很像?”
  霍青只觉霍朗揽在自己肩的手让自己异常不安,他几乎忘记了必要的礼数,竟是动手推开了在自己耳边亲声呢喃的霍朗。
  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翻涌起那阵恶心感。
  “陛下……”霍青满目纠结地看着霍朗,曾几何时,他是爱过这个男人,甚至连恨也不彻底。
  可当他被对方逼入绝境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曾执着的爱早就该烟消云散。
  这一生,乃至下一世,霍青明白,自己都不可能再如当初那样去爱霍朗了。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霍朗几乎是有些吃惊地盯住了目光纠结的霍青,在他记忆深处,只属于霍青的隐忍眼神再次从这个本该与霍青毫无相干的男人眼中展现了出来。
  霍青急忙低下头,顺势跪了下去。
  他不愿让霍朗知道自己的重生,更不愿就这么再像上一世那样与对方再有更多的纠缠。
  “微臣忽觉心口不适,请陛下恩准微臣告退。”
  “心口不适?朕怎么没听说过你有这毛病。”霍朗不依不饶地走了上前,他一把捏住了霍霄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了头。
  看着那张清俊的面庞,以及那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霍朗的冰冷的心中再次因为这酷肖霍青的容颜而微微颤动。
  “你怕朕?”
  “不是。”霍青心底苦苦一笑,其实他心里倒并非是怕霍朗,只是前世与对方的纠缠,早已叫他对此人心生厌倦。
  可谁知道阴差阳错,这一世,他竟还是逃不开霍朗的纠缠。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愿待在朕身边似的?你难道真以为朕看不出吗?”霍朗面色沉稳地追问着霍青。
  霍青无法回答霍朗这样的问题,他只能傻傻地跪在地上,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如同就那尊修罗跪像一般忧郁深沉。
  霍朗眉峰猛然一挑,显然是对霍青的态度大为不满。
  “说话啊?!”霍朗厉声一喝,暴烈的性子到底还是没压制住,一脚就朝霍青踢了过去。
  霍霄这具身体因为之前长年被软禁旧太子府的缘故,体质颇弱,即便后期有过一阵调养,也是难免羸弱。
  霍朗这一脚,几乎踢得霍青背过气去。
  “微臣无话可说。”霍青咬牙硬挺着,对霍朗的咄咄逼人,他不愿屈服。
  “你真是很像他。起来吧。”
  霍朗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失控,他木然地看着斜倒在地上的人,眼前的情形已是追溯到了十多年前。
  他那倔强的哥哥也是这样,不肯屈服,不肯求饶,甚至连解释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