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瑞府仆人应声进来,挡在张玥朗面前。
看着师弟骤然无情的面孔,张玥朗的心,骤然空落落的,沉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眉开眼笑的张管家在瑞府大门外,等来了失魂落魄的少爷。
什么?不借?管家差点蹦起来,可可可......少爷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办妥了吗?
我......他......好像他真的没答应过借......张玥朗垂下眼,躲避着管家的追问,自言自语般,原先,大概是我的错,误会了......
自己真是自大得可笑,凭什么以为师弟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借给他呢?血玉杯,可是玩物界人人皆知的奇珍。
现在和当年拜师学艺时不同,当年师弟还年轻,身边的人又只有自己,如今师弟天天在外头闯荡,见的世面更多,当然也会遇到比自己更好,更能讨师弟喜欢的人。
像自己这样无趣的人,在潇洒多金的师弟身边,如今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吧?
师弟也说了,他越来越不耐烦参加玩物大赛。
是暗示他越来越不想见到自己了吗?
张玥朗心窝一阵猛痛,紧紧拽住一处袖角,咬牙忍着。
管家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心事,着急地继续搓手,那那那......那少爷你再央求一下啊!
求了很多次,他都心烦了,还说,要借这东西,除非爹亲自上门求他。
啊?!这怎么可以?没想到瑞家那个少爷长得人模狗样,心肠这么歹毒,没一点仗义。糟了糟了,这次老爷一定会急死的。
我也知道。
管家这才发现少爷神态有异,担心地看着他,少爷,你已经尽力了,别的事我们回去在说。要是老爷骂你,我在旁边帮你说两句好话。
张玥朗恍如未闻,只是怔怔的,眼眶湿漉漉,似有水雾凝结在上面。管家连唤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哦,好,我们......回去吧。
最后,抬头看一眼大门紧闭的瑞府。
师弟,我走了。
正当张家主仆垂头丧气,心情沉重地踏上回途时,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瑞府,却响起一阵畅快大笑。
哈哈哈,干得好!干得好!这些是赏钱,都拿去吧。
多谢少爷。不过还是少爷的注意够高明,清逸阁那边的宝库看守严密,不容易进,张家祠堂可是太容易动手脚了。那张家老爷捧着血玉杯到了神台前面,往地上那么一踩,就哐当!摔碎了。
摔得好!摔得好!不然师兄怎么能来找我呢?对了,你们到底在地上涂了什么东西,连那个小心翼翼的老头子都着了道?
回禀少爷,涂的可是好东西,交软滑膏,我们自己制的,下足了本钱,一口气往那祠堂地板上涂了十几小罐子的量,才不信那张家老头不摔个够。
啧啧,亏你们这班人闲着无事,居然还制出这专门让人滑倒的东西来。
回禀少爷,这软滑膏可不是为了让人滑倒制出来的。
那是干什么的?
嘿嘿,少爷红粉知己满天下,不会连这都猜不到吧。当然是,嘻,男女之事,交合润滑啦。
哦!哦!哈哈哈哈,张家老头竟然是被......被这种东西给滑了,哈哈哈哈!捧腹大笑之后,瑞清的声音低沉下来,对了,软滑膏的存货你们应该还有吧,拿来给我。
当然有,回头就给少爷拿来两罐来。
里面不会有伤身的成分吧?我那个......那个人身体弱,可不能伤肝伤肾的东西。
少爷放心,我们亲手制的东西,绝对正宗,绝不伤肝伤肾。不过......呃,有一点催情的药在里头,不知道算不算伤身?
哦,那不算。
第四章
愁云惨雾的张府,在少爷和管家归来后不到片刻,爆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咆哮。
什么?你再说一遍!
爹,你不要激动,身子要紧。
老爷,千万要保重身体,血玉杯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从长个鬼啊!再过几天就要祭祖了,到那一天,到那一天,哎呀我可怎么和爹交代啊,呜呜呜呜......
众人赶紧冲向前,扶住捶胸顿足的张老爷,七嘴八舌安慰,老爷你别伤心啊,老爷你先别急......
张玥朗进门就主动跪下了,这时候挪着膝盖跪到父亲面前,一脸自责,都是孩儿无用,爹你责罚孩儿吧,是孩儿没本事,借不回血玉杯。
起来吧,不能怪你。张老爷被众人一轮劝阻,坐在椅子上垂泪,只能怪你爹没用,清逸阁自从到了我手里,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还要被那些浑身铜臭的混帐小子欺辱。看着张玥朗的目光充满了怜惜慈爱,抚着他的头,无奈叹息,苦了你,要你上门,去受那种人的气。
张家以严苛治家,这种慈父之爱少得罕见,张玥朗不等父亲说完,大颗眼泪已经淌了下来,是孩儿没用。爹,孩儿明日再出,就跪在瑞家门前求,我看师弟他......他多少也......也该给我这么一个薄面......
想到师弟赶自己离开瑞府时无情的面孔,张玥朗内心阵阵抽痛。
难道......自己那些猜测没错?师弟一年和自己就只在玩物大赛上见那么一回,他那么龙精虎猛的欲望,怎么可能会满足。听说师弟在外面风流洒脱,名声很大,身边还有很多美貌女子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