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店兑给你了,我哪儿不去,就在这里等他。”说完,竹竿在门口一把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
薛斐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这里等他?他把店兑给我了,拿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会回来。”
“那我不管,他在这家店里欠我的钱,我就在这里等他。”竹竿不慌不忙的道,还翘起了二郎腿,“你帮我联系他,联系到了,拿到钱,我就走。”
薛斐心想,这应该就是个上门勒索的臭无赖了,实话实说,“我租这个铺子的时候,走的是中介,中介怕我们双方私下交易赚不到佣金,根本不让我们留对方的联系方式,所以刘大智的联系方式,我是没有的。”
“那我不管,你得想办法,你兑了他的铺子,你就得帮我找人。”竹竿一哼,看薛斐年纪小,根本不怕他。他在这条街混的时候,这臭小子还是液体呢。
薛斐挑眉,“我觉得找人揍你一顿,就是办法。”
话音刚落,竹竿从塑料椅子上跳起来,指着自己的秃瓢道:“打啊,打这里,照死里打!”
这时候,听到嚷嚷声的隔壁旧衣店老板娘赵姐走了进来,拉过薛斐,“小薛,你千万别动手,别冲动!”
薛斐没打算自己动手,对赵姐道:“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使用暴力了。”
竹竿得意的一笑,指着赵姐道:“你这婆娘,这里没你的事,赶紧走开。”
赵姐脸唰的气红了,嘴唇狠劲抿了抿,最后没有张口辱骂对方。
薛斐觉得奇怪,要知道赵姐可是跟对面铺子因为垃圾堆放问题,大吵几个小时不带歇气的,对这个麻杆居然如此忍气吞声。
赵姐把怒气忍下,将薛斐拽到一旁,痛心的道:“这人叫谭立波,人送外号谭玻璃,因为碰不得,你可别和他来硬的。”
谭玻璃?薛斐皱眉,“他怎么了?”
“他有血友病,就是那个稍微有个伤口就哗哗流血止不住那种病,刘大智在的时候,他到铺子里占便宜,非要五块钱买个衣柜,大智不让,两人推搡,把他碰着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了,他没事就来店里要大智陪他医药费,死活不走,闹到最后生意也没法做,把铺子兑给了你。”
薛斐心里有数了。
赵姐继续劝道:“之前大智报过多少次警了,可警察只是把谭玻璃劝回家,这种病监狱里都不收,可你要把他打伤了,监狱就收你了。你可别对他动手。”
“不能不能,我最讨厌使用暴力了。”薛斐道。
这时薛斐透过架子的空隙,看到谭玻璃得意的看着他们,看来已经吃准薛斐了。
薛斐对赵姐笑道:“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和他好好协商解决。”
恰好赵姐的店铺来客人,她又叮嘱了薛斐几句,出了门,临走前对谭玻璃道:“你就不能积点德。”被谭玻璃一口痰给啐了回去。
薛斐上下打量谭玻璃,见他穿着脱鞋,可见家离这里不远,就在附近。
他开门见山的道:“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刘大智欠我3万块,我等他回来。”像他这种老油条是不会直白的说出自己想勒索的,免得落人口实,虽然他不怕蹲监狱。
“我给3万块,你能不能别再登门了?”薛斐开出价格。
谭玻璃一怔,正常的情况不该是听到3万块暴跳如雷吗?居然快就想给他,这一定是陷阱。
他得让对方生气,对他动手,他进医院,再来勒索对方。
他便道:“我只要刘大智的钱,别给我来这一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银行卡里现在有3万5,如果你答应,本来立刻可以转给你的。”薛斐不搭理他,走回了电扇前,一边看书一边吹风。
谭玻璃这个气,转念一想,这小子就是故意气自己的,道:“你就诓我吧,如果我刚才说要这笔钱,你也不会给我的。”
说完,就见这个小店老板,从图书后面露出一双笑眼,“你猜对了,我怎么会给你钱呢,溜你罢了。”
谭玻璃觉得自己有点急火攻心,“我告诉你,如果你把气出好歹来,你也得赔钱,你看看新闻,就连打麻将输钱自个气死,陪打的都得赔钱,何况你这样的。”
“好吧好吧,我和你说话了,行吧。”薛斐轻描淡写的道,似乎完全没被吓唬到。
谭玻璃心想,一定给你臭小子点厉害看看,叫你生意做不成,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正巧这时候有女顾客进了门,这人前脚刚迈进来,就见谭玻璃突然站起来,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大声道:“欢迎光临!”
吓得女顾客花容失色,斜眼看他,嘀咕了声:“神经病啊。”转身走了。
谭玻璃赶跑了一个客人,冷笑着看薛斐。
薛斐无动于衷,继续看自己的小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