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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汘倚靠在栏杆上注视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最近他一直忙于拍摄、上课,好久没看到海了。
  现在的他不用时刻待在浴缸中,也不用每天让全身浸没在水中,他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想去什么地方,想去多长时间都可以。
  看到这么广阔的海面,沈汘有种特别想跳下去的冲动,比起在人类世界待的差不多快一年时间,作为水妖的他更适合游历在深海中。所以,他每次待在浴缸中的时候,都无比怀念从深海中醒来的时候。可惜,现在的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等他做完了所有事情,他一定会放自己一个长假,在深海中待很长时间。
  “沈汘很喜欢海吗?”陆清洐突然出现在沈汘身后询问道。
  沈汘回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陆清洐,狭小的长廊刚好能容纳两个人站立,因此两人靠的特别近。
  沈汘一看到陆清洐就想到现在不、男、不、女的身体,在他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去图书馆特意查了一下曾经的他看过的那本关于水妖塞壬的故事,发现故事中塞壬是无性别的,那么就是他那里覆盖鳞片的状态,至于为何变成现在双、性的模样,他还不清楚。作为男人的他对于现在的状态还是不能接受,但他知道即使他不想接受也没有办法。
  对于陆清洐善意的询问,沈汘笑着点了点头应声说:“喜欢,因为从小生活在海边,对于海有特别的情节。”
  “真的从小生活在海边吗?”陆清洐突然发出的疑问引起了沈汘的注意,沈汘认真看向陆清洐,发现陆清洐的确是在问他,从陆清洐的眼神中,他明白陆清洐似乎对于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知道陆清洐对于他身份产生怀疑,沈汘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打算主动告诉陆清洐他现在身份的意思,毕竟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他现在的身份便笑着点了点头说:“对啊,一直生活在海边。”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移了话题,继续看向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雪岛,海面的气温骤然下降,他们不得不拿出羽绒服穿在身上,沈汘穿好羽绒服,戴着陆清洐给他的围巾时感到很意外,因为这条围巾看起来是新买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围巾是陆清洐特意给他买的,想到这里,他内心一股热流涌动,开心地笑了出来。
  随着气温的下降,天气也发生了变化,本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天色在进入雪岛区域的时候,天色开始暗沉下来,零星的雪花也不停地落下来,雪岛白天的时候,雪花一般都不是很大,傍晚开始就会下鹅毛大雪,他们要拍摄的场景既有傍晚的鹅毛大雪,也有白日的纷纷小雪。
  船在雪花纷飞的海面行驶没多长时间,就到达了雪岛。
  雪岛本来是一处旅游胜地,他们上岸后有不少人群在海边玩耍。
  下岸后的他们需要乘坐公交到达他们提前租住的旅店。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旅店,差不多已经下午三点。
  这里的旅店和宾馆不同,是民宿性质的旅店,因为雪岛比较寒冷,因此住宿的民宿房中并不像宾馆一样有宽大的床,有的只是适合两人躺的火炕。
  在分配房间的时候,编导系教授将编导系的学生分配在了一起,而沈汘和陆清洐都是表演系,理所当然只能住在一间房中。
  陆清洐对于这样分配住宿并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这样更方便他试探沈汘,但沈汘就心情复杂了。他那里鳞片褪下后,他的生理和正常人无异,如果被陆清洐发现他的异常可怎么办?
  在分配房间的时候,沈汘抗议过,不过,被陆清洐打断,所以,沈汘抗议无效。
  他们分配好房间,东西收拾好,一起吃过民宿提供的家常便饭后,就去海边拍摄了。
  这集故事主要以回忆为主,所以沈汘和陆清洐都穿着古装,情景是作为知音的沈汘为陆清洐送行,两人犹如伯牙子期一般相处数年,但两人对彼此都要好感,但都没有表达出来,这一幕便是沈汘为陆清洐送行拉住陆清洐的手,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
  作为导演的编导系学生选定了适合拍摄的场地后,就让他们走位,沈汘和陆清洐一边走位一边背台词,想着要如何表演。
  等一切准备就绪,差不多已经傍晚时分,当时天色已经快黑。
  沈汘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陆清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陆清洐向海边的码头走去,而沈汘一直跟在陆清洐身后显得很沉默。一步又一步,轻盈的步伐踩着厚厚的白雪发出“咯吱”的声音,两人长长的黑发都落了不少白雪,两人却没有谁去拂落,两人脸上都带有忧郁惆怅的神色。
  直到陆清洐走到码头附近的亭子中,陆清洐才回过头来,将眼里的不舍和忧郁隐去,露出微笑来,看着身后低垂着头的沈汘柔和道:“卿卿,还是别送了,我很快会回来的。”
  沈汘听到陆清洐的声音,抬眼的那一瞬间,眉头蹙的紧紧地,眼里隐着泪水苦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每次都是很长时间才会回来,我……”
  沈汘哽咽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垂下眼来,将眼里蕴含的泪水隐去,然后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坚定,仿佛鼓足所有的勇气一般,伸出手来,拉住了陆清洐垂下的手,满眼都是不舍,声音沙哑道:“我……不……”
  沈汘还没将“我不想你走”说完,陆清洐就很用力拥抱住了沈汘,打断了沈汘将要说的话,陆清洐抚了抚了沈汘柔顺的长发,下巴抵着沈汘的额头,轻声道:“我也不舍得卿卿,等这次回来后我们就成亲可好?”
  沈汘因“成亲”两个字,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他埋在陆清洐脖颈间试了试泪水糯糯地应声说:“好”。
  纷纷的白雪,离别的长亭,两个拥抱的人久久未曾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