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清芷一向规矩,没事不可能这么急的冲他的屋子。
就听清芷道:“不好了王妃,刚得到消息,妍姿小姐那边出了点儿事。”
一听事关妹妹,白云潜当即就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一边穿外衣一边问。
现如今他睡觉穿的是先前自己拿出的料子做的里衣,柔软舒适而且还干净不沾尘土,白日当里衣,晚上还可以当睡衣。所以这时候把外衣一套就行,特别简单。
那边清芷已经在说:“有人拿着荷包去了靖远侯门口,说是跟妍姿小姐早已互许终身,让侯爷成全呢。”
“是谁?”
“一个不知打哪里来的伙计吧,以前根本没见过。”清芷也只知道这些,事情发生得太急,旁的还没打听呢。
“现在人呢,带到府上堵了嘴没?”
“没有,靖远侯不在府上不说,就连妍姿小姐今日也出门去了。府上没有主子,管家想要把人带进去说,那人死活不进去,说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到处乱说,这会儿已经闹开了。”
白云潜三两步跳出正屋,“让人备车,我马上去。”
顺便的,当然是放出了‘鬼’,让他们去找康钦林父子。时间这么巧,他昨天才拒了对方,今天就出这种事情,白云潜觉得事情八成跟他们有关。
这倒是他疏忽了,原本以为昨天那种情况,康家人如果自已退了自然更好,不死心肯定还会再来游说他。谁曾想会是这样……早知道昨晚就该派酆无敌跟回去听听他们的准备,他也实在是太自信了,才没做这些。
那边,康家……
“闹开了吧!”
“闹开了。”康钟道:“这样一来,白妍姿的名声坏定了,到时候我若是出面求娶,怕是他们还巴不得呢。”
“原本还准备出大血的,如今看来,不让他们多陪嫁就是好的了。”
康钦林还是有些担忧,“这能成么,要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康钟道:“这人也不是咱们找的,就算是查,也只能查到那李氏,关咱们什么事情。”
“到时候旁人也只觉得是李氏怨恨先夫人的一双儿女,对付不了镇国公就捡着尚在府中的女儿来祸害。她早有这个前科,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李氏想利用他们害白妍姿,熟不知他们还在利用她呢。
昨儿个康钦林一走,那边李氏派的人就来了,跟他这般一说,他就知道这是个绝好的计划。
这计划一成,白妍姿她娶了,白云潜也怪不到他头上了,到时候还不得帮他。而且他乐意娶他毁了名节的妹妹,他还不是欠了他的。到时候白妍姿纵然身份高贵又怎么样,这样一个破烂货,进了他的门还敢摆谱不成,到时候他就是不喜欢摆着就行,回头小妾还不是想娶几个娶几个。
这可比求娶的还要好,就是脸面上损失了些,但他不在意这个,有实际上的好处就行。
这些完完整整的,当然被赶过来的艳鬼和老鬼听到了。
如今在白云潜跟前,除了酆无敌这个小家伙之外,最受白云潜信赖,或者干脆说在白云潜眼里最有存在感的就是他们二个了,所以如果有事需要的人不多,就基本都是他们二‘鬼’出面。
他们知道了,白云潜也就知道了。
他皱了皱眉,原来是李氏。
这一下,荷包的来源也有了。现如今的姑娘家对自己的帕子荷包这样的私人物品向来看得很严,就怕出这种事情。白妍姿又自来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她的东西丢在外面的可能性极小。
如果是李氏,那就再正常不过了,毕竟她这些年一直管着整个靖远侯府,白妍姿先前的那个叫翡翠的就还是李氏的人。
她如果想藏点儿什么,是很容易的。
只是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李氏竟然还有能耐掌握府中的一些消息,甚至还能联系外界。
“靖远侯不行啊!”白云潜忍不住感慨,这连人都看不住。
老鬼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白云潜道:“老鬼跟着我,呆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他又嘱咐了一下,毕竟都到这时候了,呆会儿露了面该做什么,白云潜已然心中有数。
“至于艳鬼,你去找康家那父子二人,做出新嫁娘的模样,背对着他们哭,就哭他们害人不浅,毁人名节,说要变成鬼也不放过他们,总之你看着发挥,这应当是你的拿手好戏。”
艳鬼得令,当即就飘走了。
老鬼也得了命令,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但白云潜到的时候,这边还是已经有一会儿了,更是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让人意外的,是云少轩也在里面。
他此时正在质问那伙计,“你说你同妍姿小姐有情,但据我所知,靖远侯嫡小姐是顶顶规矩的人,出入都有丫环陪同,外男更是从来不见。再者,京中不说人人皆知,但也有不少人知晓妍姿小姐文采如何出众,你说你同她一见如故很是谈得来,请问你们谈的是什么,可曾一起谈过诗论过词?若有的话,不防说出来佐证一下?”
那伙计自然是没有的,甚至他连书都没读过,现编的本事都不曾有,只有吞吞吐吐,“我们没谈过诗词。”
“妍姿小姐怜惜我自幼尚母,她亦如此……”
“那就是同情了,妍姿小姐心地纯善,见到你过得不好不过勉励几句,你却借机巴上,还不知哪里弄来了她的荷包,在这里败坏她的名声。”
白云潜咋舌,他也算是认识云少轩瞒久的了,但以前人谦谦有礼,哪有过如此有攻击力的时候。
他走下马车的功夫,那伙计已经又嚷嚷上了。
“你同妍姿什么关系,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难不成他不光同我有旧,与你也有……”
“胡说八道”云少轩当即斥道,“你莫要含血喷人。”
“我胡说八道,若是没有关系,你做什么这么出头。”
“因为他认识我。”白云潜走了出来,“我的朋友遇见有人要害我妹妹,他若不站出来,那还叫朋友?”
他一站出来,大家便立即都看了过来,“就是啊,静王妃说的没错。我是没妹妹,但要是我朋友见了我亲人遇事恰好在场,连个话都不出面帮忙说一句,回头我就得跟他绝交,这样的朋友交不得。”
又有人说:“那先前开口的人是云家的少爷,书香世家出来的,云老先生的孙子,人品那能差得了?”
被围在中间的那伙计听着这些话脸色突变,他说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让这些人信他,结果这就失败了?
他不服气。
他想到夫人的交待,立即开口道:“你们当然不想承认,你们棒打鸳鸯,看我穷苦,不愿意将妍姿下嫁,不然我们又何苦这般……”
“你不是穷,穷人也有好的,你是又穷又坏还长得丑。”白云潜接话道,“至于我妹妹,她可跟你没什么关系。”
正这时,靖远侯也听到消息回来了,包括白妍姿,其实也回来了。
但这种时候,她不便出面。白云潜早让人提前去截下她,让人从后门进府。如果想听,就在里面隔着门听,不想就在院子里面呆着,这事儿保管马上就解决好了。
靖远侯一回来就怒道:“怎么办事的,还不把人带到府里面去问个清楚。”
“不,我不进去,你们肯定要把我打死的。”那伙计立即便叫了起来,“大家帮帮我啊,我也不想的。”
他本是想叫苦的,引起同为普通百姓的怜惜。但偏偏先前白云潜那句穷人也有好的,你又穷又坏还长得丑一出,众人纷纷关注他长得丑不丑去了,一时都没顾得上这边。
还是白云潜拦下了,“可别,就在这里。”
靖远侯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你亲妹妹。”
“正因为是亲的,我才站在这里。”要换了白妍珠出这种事情,你看他能来管这个闲事儿?
白云潜一伸手,就翻出一个大喇叭来。
一见大喇叭,围观的人中都有人笑了,“不是我说,我先前就觉得奇怪,只是这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险些还真信了。但你看看现在,静王妃又拿大喇叭出来了……”
“这东西一出,这肯定就是要澄清啊!别说,镇国公这一手一出,我都放心了,这事儿肯定能在这里就解决。”
“什么会拉进去悄悄处理了,想什么呢,人家压根就不怕大家知道。”
“问心无愧,怕什么。”
这边还没开始洗呢,那边就有人嘀咕上了,“你说这人该不该死,人家好好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他这么祸害。”
那伙计,“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叫妍姿小姐出来。”
白云潜心说怪不得这么急,估计是看准了今天白妍姿要出门。他冷笑一声,抬手就说:“你这说了半天都是一家之言,我还说我怀孕了呢,你是不是也得信一下?”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怀孕,静王妃可是男的,怎么可能怀孕。
那伙计道:“我有荷包,这是妍姿小姐亲手给我的。”
“算了吧,那是绣给我的。”白云潜道:“我都不用细看,远远一瞧就知道肯定是我那个。”
“静王妃这时候肯定这么说。”
“我可不是空口白牙,你当着众人的面,把那荷包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白云潜道:“这荷包用的料子是贡锻,是我先前给妹妹的做衣裳的,她心里念着我,便给我绣了个荷包。”
“而且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不在外面,在里面,一朵花儿中间还有个潜字。你也别说你名字中也有个潜,下面还写着愿兄安好呢,要真是定情之物,谁在上面绣这个?”
他说得振振有词,众人当即就都信了,还有人喊着:“快翻过来,翻过来,这里外都是花的荷包我还没见过呢。”
那伙计当即就有点儿怂,他还真没看过里头是什么样子的。但众人都这么喊,他只能想着夫人给他这个,总不能留这么大一把柄。夫人也说这镇国公惯会忽悠人,怕不是想让他怕了。
他一狠心,就翻了过来,结果瞬间愣住了。
里面还确实还有朵花儿,不如外面绣的精细,是一个一个的小线头组成的小点,中间和下面也的确有字,他虽不认得旁的,但认识那个好字。
但他不认识,周围围观的可有识字的,当即道:“的确是潜字和愿兄安好,镇国公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这真是绣给哥哥的!”
“这人也太坏了,不知打哪里捡或者偷来个荷包就敢妄图攀扯侯爷家的小姐。”
事情到这里,算是彻底洗清了。靖远侯大松一口气,正要说句什么,那边白云潜趁着这功夫放下大喇叭,跟云少轩道了个谢!
别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人家帮了你,就该道谢。
“不必客气,我也是实在不愿意看着妍姿小姐受人污蔑。”云少轩说着一顿,到底还是小声道:“只是镇国公,日后这种东西还是要好好保存,可别在遗失了。”
白云潜心说,你还真当那个是我丢的?这是趁着大家不注意,让老鬼过去换了的。
老鬼办事,那伙计当时又正值激动,哪里会注意到手上的东西被换了。
也幸好白妍姿先前给他绣过这个荷包,不然的话,今天这事儿也不可能如此这般轻易的解决了。
事到如今,谁不知道那伙计是来害人的。看着他都想上去揍他,靖远侯更是当场就想将人给拉走收拾了。
白云潜却又拦下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靖远侯道。
“当然。”白云潜又拿起了喇叭,“这事同我妹妹无关,但我总得追究,看看是谁想要害我妹妹。”
“这个事说来也巧,我这荷包因为是妹妹亲手绣的,比较珍惜,平时很少拿出来戴,什么时候没的也记得清楚。”白云潜道:“正巧那日,我回过靖远侯府,进府的时候荷包还是在的,出府时就没了。”
“这是在靖远侯府上丢的?莫不是下人捡了……”
“当日我去过继母李氏被禁足的院落。”白云潜道:“实不相瞒,当天是母亲祭日,我一想到她的东西被李氏拿去用了,到现在还有好些回不来只能补了银子,心里就不好受,就去李氏那里找了些麻烦。”
“恐怕也就是在那里丢了荷包,李氏也是料准了我今日不敢提吧,毕竟她怎么也是我继母,我这般痛打落水狗,行为的确是有些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