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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穷冲他笑得花枝招展,不正经地说:“你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突然觉得我长得特帅?”
  望着白穷的笑,元柏感觉有什么情绪在他胸口横冲直撞。小鹿儿心头撞,迷了路,快把他转晕了。压抑不住了,他索性也不压抑,一把握住白穷的手腕,将他拉起来。
  走回来的钱咚锵瞅见这一幕,突然眼里发光,难不成元哥终于压不住火气了,准备跟这个转校生干一架了??
  他连忙扯住林闪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地嘟囔,“快看快看,元哥准备和转校生打架啦!”
  林闪也扭头看去,轻笑了声:“打是亲骂是爱。”
  元柏拉着白穷的手腕往远处走,白穷那双清澈的瞳孔晃出了微微的诧异,显然他也不明白老元这是想做什么。
  不过即使不明所以,白穷还是没有挣扎。
  钱咚锵望着元柏和白穷的背影,坚信他们就是要打起来了。
  他怒其不争地瞪了眼趴在桌上睡觉的左右护法,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睡觉,真没出息,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拿起一包瓜子就是嗑。
  元柏拉着白穷,穿过人声鼎沸的人群,白穷全程表现得极为顺从,神态恬静。
  两人绕到操场厕所后面的一棵枫树去。
  粗大的树干将两人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停下以后,白穷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袖子和衣摆,舔了舔嘴唇,抬头问,“怎么了?”
  元柏盯着白穷饱满可口的唇,眼神深邃了少许。
  他想亲他。
  小白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呐。
  元柏想,还好现在的自己有了记忆,不然他一定会嫉妒现在的自己的。
  白穷比他稍微矮了一点,就这么抬头望着元柏,一双琉璃似的眸子显出无限风情。
  事实上白穷也在想,老元这是发疯了,还是按捺不住了,想对自己说出实情?
  晚了。
  白穷最近也尝到了“我明知你知道我是重生的,但我就是假装不知道”的乐趣。
  “元柏,你是不是讨厌我啊?”白穷假意地拧眉问。
  听了这话,元柏惶恐,“我不讨厌你啊,相反……”
  “你要是不讨厌我,那就让我追你吧,”白穷冲他真诚地告白,“让我追你吧,好吗?”白穷的声音里藏匿着能腻死人的温柔。
  元柏眼里窜上来了火光,天啊他没听错吧,小白竟然亲口说他要追自己。
  这是上辈子的元柏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他不禁有点吃醋,更多的是期待。他差点没忍住,想将自己重生的事告诉给白穷。可白穷突如其来的告白和追人宣言让他这个想法唰的一下就没了。这要是说出实情,小白就不会追他了。
  可他想要被小白追一次。
  太想了。
  于是元柏将原先都酝酿好的话给压了回去,“好。”
  白穷扑了上去,欢喜地说:“元柏,谢谢你,能让我追你。”
  元柏听了这话,忍不住想笑。
  可他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拧了拧眉,推开白穷缠在他身上的爪子,“我现在还没和你在一起,你得矜持,我们得维持纯洁的朋友关系。”
  白穷心里呵呵了,以后不知道谁会不矜持。
  “所以,我的同桌,我纯洁的朋友,愿意和我回家见一见我的奶奶吗?”
  “愿意。”能跟白穷回去见家长,对元柏来说很惊喜。
  毕竟上辈子两人相遇的时候,亲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唯有一同去祭拜他们。
  “我们还是回大本营吧。”白穷建议道,躲在厕所后面,挺难受的。
  “好。”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枫树前,回到操场。
  吹来的风明明是凉爽的,刮过脸颊却带着某种燥热。
  等白穷和元柏再次回到大本营,发现袁老师正坐在那里啃零食,左左护法还在睡觉,而钱咚锵和林闪则是躲在饮水机后面的草地上坐着,两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估计是在打游戏。
  “袁老师。”白穷热情地招呼。
  说来也奇怪,明明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可白穷就是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完美和谐。
  袁老师鼓着腮帮子,一点也没有偷吃被抓住的窘迫,像只硕大的仓鼠,“还真是巧呢!”
  说实话,袁老师很年轻,眉宇间隐约露出几丝帅气,如今露出这种表情,仔细看还挺可爱的。
  不过元柏还是较为嫌弃地看了袁老师一眼,“袁老师真是闲啊,还能出现在这里。”
  袁老师将嘴里的零食咽了下去,从容地擦去嘴边的碎屑,微笑地说:“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这是四班的大本营,我也是四班的一员。”
  元柏义正言辞地说:“同学们都在运动场奋斗,你作为班主任,怎么能一个人躲在大本营偷吃同学们的零食呢?”
  “我也是出了五十块钱班费的人,怎么就不能吃了?”袁老师以为这些零食是用班费买的,爽利地撒开零食袋,丢了几颗花生米到嘴里,嘎嘣脆地咀嚼,“其他没事的老师都已经离开学校了,就我还矢志不渝地在操场上游走,默默观看你们比赛,你们难道不应该感动吗?”
  白穷特别配合,鼓掌道:“哇,好感动啊。”
  袁老师看了他一眼,笑着扶额:“你的表演好假。”
  白穷无所谓地笑了笑,坐到袁老师对面去,也拿起了一包零食。
  袁老师神秘地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白穷纳闷。
  袁老师忙不迭点头:“对。”
  白穷好笑:“我有什么秘密。”
  袁老师倏忽严肃,拧着眉头说:“你之前在江城一中的成绩并不好。”
  白穷没想到这个秘密这么的……简单。
  他摊了摊手,无辜地说:“还真是巧呢,我也知道这个秘密。”
  袁老师拧着的眉头,露出无奈的笑容,点评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学生。”
  奇怪的学生是一个很高的评价,至少白穷是这般认为,而对此他不可否认。
  袁老师貌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看了眼碍事的元柏。
  后者极为没有眼力劲,反而背对着白穷坐了下来。
  白穷笑得风轻云淡,“没关系,袁老师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元柏是我朋友,没关系的。”
  能和元柏在短时间内成为朋友,几乎到达形影不离的程度,袁老师不得不佩服这位新同学,到底哪来的魔力,难不成是光头的吸引?
  刚开始他还挺怕这位新同学被人欺负,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他就能游刃有余面对班里其他人。
  这种能力也实在是厉害。
  袁老师开口:“听说你是因为感情的事才转来的……”
  身后阴风腾起,白穷不寒而颤,他没想到袁老师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最尴尬的事老元还在他身后坐着。他忙不迭地摇头,及时打断袁老师的话,自证清白道,“袁老师你这是听谁说的?道听途说这种事情可要不得,我的感情史可是很干净的。”
  白穷这顿解释完全就是给后面的某位听的。
  “不好意思,看来是老师弄错了,”袁老师讪讪一笑,“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转来我们荔枝中学,但是自从你转来以后,我就发现你这个同学很努力,从平时的课堂测试也可以看出你是在认真学习,尽管不知道你是如何醒悟的,但我相信,如果你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到你高三毕业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希望你能不断奋进。”
  周围的欢声还在继续,旋绕在操场上空的音响不时传来主持人朗诵的加油词。
  热血彭拜的少年奔跑在操场,挥洒汗水。
  白穷只在这边干坐着,歪着头问:“所以呢?”
  袁老师斟酌道:“你想不想换班?”
  “嗯?”没想到袁老师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
  “我跟年级主任交涉过了,他说只要你这次的期末考试,能考进年级前五十,他就让你进宏志班,”袁老师拍了拍白穷,勉励道,“时间所剩不多了,我们班的学习氛围太慢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
  白穷已经彻底明白袁老师的话了。想让他换班,还是去荔枝中学最好的班,宏志班。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白穷的视线逐渐上移,碧蓝的天空,属于四班的绿旗迎着风。
  绿得清新脱俗,在蔚蓝色天空下独一无二,与脚下翠绿草地相得益彰。
  “我为什么要换班?”白穷反问了这么一句,不待袁老师回答,他自顾自地摇头,拒绝道,“我不换班。”
  宏志班的学习环境也许的确是要好一些,可他来这里来,为的只是元柏一人罢了。
  若他真仅仅只想要一个好环境,当初就不会离开江城一中。
  那一池江水,隔绝了本不该有的绮梦,他选择乘船过江,到这里读书,就没怕过环境对他的影响。
  他喜欢元柏,想跟元柏一起学习一起奋斗,这才是他力量的来源。
  袁老师心疼白穷,一言难尽地说:“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四班的学习氛围根本就不行,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受到他们的影响。”
  班里那群人不学无术,连作文也写得狗屁不通,起初袁老师到这个班,还会让他们每周写篇日记,未曾想他第一次粗略一看,就觉得眼睛疼,有些人连一周洒了几次尿拉了几次屎,都往上面写。
  他想要救救这样一群孩子,想好好教导他们学习,却发现心疼的情绪放在他们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后来袁老师就放弃了。
  任谁每天上课都面对一群睡眼朦胧的孩子,都会感觉怒其不争,若不能调节好自己的心理,说不定人都会变得忧郁起来。久而久之,袁老师习惯了给自己做心理疏导的生活,过上得过且过的日子。
  如果有同学愿意学,他一定会教。
  如果他们不愿意,他也只会放任。
  白穷摇头,说:“其实班里人很好的,他们会在上课的时候玩游戏、睡觉,却很少发出噪音,在知道我认真学习以后,也并没有取笑奚落我,反而还鼓励我。我不知道坏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他们一定不是。他们都很好,尽管他们不热爱学习,可他们在很努力地给我提供一个好的环境,不去打扰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并不需要换班。”
  袁老师没想到白穷竟然会夸这群人,毕竟就连他都放弃这群学生。
  他被那群学生当场取笑、捉弄过。
  他对他们已经没了盼望,可忽听白穷这么一说,他才猛然惊觉,原来他的这群学生也并非只有缺点,优点还是有的。尽管自甘堕落,却不拖人下水,知道自己没有光明的前途,却也不破坏别人的光明大道,本质来说,这种做法也是一种善良。
  这番话被袁老师听进去了,他是个感性的人,想着想着,竟是当场哭了出来。
  无声抽泣了起来。
  没有多想,袁老师只以为是白穷好心递过来的纸巾,拿过纸巾后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错了,我错了,一直以来是我错了啊,我跟他们相处这么久,竟然还没你明白他们。”
  递给他纸的孙老师发声:“袁老师,你什么地方做错了?做错了可以改啊,不至于哭吧。”
  这声音怎么感觉跟刚才白穷的声音不一样?而且还有点耳熟?
  袁老师倏地抬头,透过泪水,望见孙老师懵逼的眼神。
  “……”抽泣声戛然而止,刚从眼眶里滑下的泪珠滚过脸颊。
  感动的情绪也在这刻僵化。
  这太特么尴尬了。
  袁老师脸色一变,冷漠地将纸团丢到桌上,极力压抑住自己,“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尴尬的一批,他内心极为暴躁地呐喊着,谁来救救我!
  孙老师不死心地追问:“袁老师,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失恋了?”
  袁老师面无表情地说:“我上一段恋情还在高中。”
  “高中?”孙老师笑了笑,“袁老师你竟然早恋过?”
  “早恋不好,”袁老师像是被勾起伤心事般,“我和她的确是早恋,那时我们班管得可严了,我们就俩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谈恋爱,挺刺激的,可惜我跟她上的是不同的大学,由于异地恋,再加上我可能对他关心不够,导致我和她分手了。”其实分手的主要原因,是他满心欢喜捧着生日蛋糕坐了长达一个晚上的火车,在美好的清晨到达她们的学校想给她一个惊喜,却发现他的女朋友躺在别人的怀里。
  不过这么丢脸的事,袁老师可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孙老师叹了口气:“袁老师你这么好一个人,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袁老师一听这话,顿时乐得找不着北,“我前女友跟我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孙老师:“……”你在暗示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