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师拿着奖状意气风发,从他到荔枝中学教这个班以来,他可算是尝到了扬眉吐气的甜头。
等回了教室,他站在讲台,搭了个凳子,用钉子将奖状钉在黑板上,摆弄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他退后,仰头往上瞧,随后满意地点头,随后转身朝着大家,眉开眼笑地说:“没想到这次运动会大家表现得这么好,竟然得了第一名,在此感谢我们班每一位同学,我相信能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我将奖状贴在墙上,是希望你们能感受到这份荣耀,当然我还要点名表扬一下我们班的体育委员钱咚锵同学,他为运动会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
最后就是大家最关心的放假问题,没错,今天下午不上课。”
被点名表扬的钱咚锵一脸懵逼地放下了手机,撑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为了运动会付出了什么?好像除了填了张报名表就没有其他了啊,唯一参加并且还进入决赛的短跑100米,都由于自己迟到而被取消了资格,那老师为什么这么突兀地表扬自己?
搞得他好心虚哦,游戏都不好意思玩,老师也太坏了。
等袁老师絮絮叨叨又讲了些注意事项,坐在最后排的白穷和元柏已经开始商量放假后的事。
“等下我回寝室收拾东西,你是在教室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回寝室?”白穷善解人意,给了他两个选择。
元柏嘴角抽了抽:“我今天必须去你家?”
白穷抬抬手腕,手指在手表上点了点,“现在十点二十,袁老师最多讲到十点半就会让我们放学,我花五分钟回寝收拾东西,我们再用五分钟走到校门口,又花十分钟走到河坝上船,从这边到江那边,大约需要三十分钟,到了那边的河坝,我们可以直接坐出租车到我奶奶家,应该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一共只需要花两个小时二十分钟,所以说我们十二点五十之前就可以到我奶奶家,刚好可以吃午饭,我家阿姨做饭可好吃了,你会喜欢的。”
“你倒是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元柏失笑,用签字笔敲了敲白穷的桌子,“那我可以拒绝吗?”
白穷没理会他,埋头编了条短信发出去。
等屏幕上浮现已发送成功的字样,白穷歪头冲着元柏一笑,“不好意思,我都和我外婆发短信,说我要和你回家吃饭了。”
元柏逗弄他,“你可以再发一条短信,告诉她我有事,不能陪你了。”
白穷偷偷摸摸长按电源键,手机闪了两下,黑屏。
“哎呀,手机没电了。”白穷戳着屏幕佯装懊恼地说。
诡异沉默了一会儿,元柏用看智障的眼神望着他,说:“我刚才看见你关机了。”
没有一点被拆穿的窘迫,“那你去不去吗?”
“我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白穷喜上眉梢,明白了元柏的意思,做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地说,“达成协议。”
果真如白穷所料,在十点半的时候,袁老师长吁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前几天他回老家参加婚宴,带了点喜糖,让坐在讲台旁边的左右护法发放给大家。
左护法打着哈欠,将喜糖从袋子里掏出来,一边分发喜糖一边吐槽,“袁老师,你总是让我做这种事情,我也是很忙的。”
袁老师:“是是是,你忙着睡觉,我错了我错了。”
右护法就比左护法精明多了,一声不吭,先是喂了颗喜糖到自己嘴里,再接着发糖。
又是班级奖状,又是喜糖,大家心情不错,升起了少许的班级荣誉感,也乐意听着袁老师布置作业。
其他老师为了省时间,都将作业告诉给了袁老师。
凭着优秀的记忆力,袁老师提起粉笔唰唰唰在黑板上写作业。
左护法发完糖以后,将空袋子丢回讲台,瞥了眼黑板上的粉笔字,一下子就愣住了,“袁老师,我们不就放个两天,怎么布置这么多作业。”
袁老师高举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很少的。”
左护法坐了下来,抬头笑道:“袁老师,你这是在甩锅啊。”
袁老师失笑:“甩什么锅啊,你们这群人真是的,都高三了,这点作业还抱怨,你看看全国其他高三学生是什么样的,再看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有多荒废青春了。”
听着袁老师滔滔不绝的教诲,白穷细撕开喜糖的包装纸。
他将糖块喂进嘴里,余光发现元柏盯着自己看,又拆开了颗,送到他嘴边去。
“想吃自己剥呗,看着我干嘛?”
元柏下意识抿了下嘴里的糖块,后知后觉感受到嘴里充斥着那股浓郁的甜味。
不过还是没有小白甜。
也没有小白美味。
元柏跟着白穷回寝室收拾东西,陈从等人就住在学校附近,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一下课就跑去打球了,因此整个寝室只有他们两人。
元柏靠在门框,问:“你就不带点书回去复习?都快期末考试了。”
“我家里有书有资料啊,”白穷翻开柜子,揪到一条袖子,顺势拽出了一条黑白条纹样式的短袖,将它叠成小方块放进背包里,“你忘记我是从江城一中转学过来的了?就算我以前成绩不好,江城一中还是会给我发书发资料的,毕竟我交了钱的,要是不给我发点东西,我是可以告他们的。”
元柏突然想起运动会第一天,袁老师曾经和白穷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来荔枝中学?为什么要待在这个班?
元柏突然问:“你说说你,幡然醒悟想好好学习,为什么不待在江城一中,到这里来干嘛?”
手在空中一顿,随后捏成拳。
白穷转头望向元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笑得极其张扬:“我说为你而来,你信吗?”
元柏愣住了。
直到被白穷推上了船,元柏脑海里还回荡着白穷那个笑容。
他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当然是信的。
好巧不巧,这次白穷又遇上最初那位售票员。
“是他吗?”等收完钱,售票员挤到白穷身边来问他。
元柏不明所以,白穷却是一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是的。”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售票员笑了笑:“那祝你们幸福。”
等售票员走开,元柏问:“朋友?”
朋友?
大约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白穷没来由的好心情,咧嘴笑了笑,“算。”
等下了船,迎着河风,白穷兴冲冲地蹦在前面带路,兴高采烈地转身对元柏招手,“快走,快走,快走啊。”
元柏摇头,笑得一脸无奈地跟上去,也不知白穷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河坝上踩着双人自行车的人很多,欢声笑语合着江水翻滚的声音,渲染出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白穷舔了舔嘴唇,站在桥栏边,瞧见一对情侣骑着双人自行车从自己旁边经过,他猛然停住自己的脚步,想起自己和老元好像从未骑过双人自行车,有点遗憾。
“同桌!”白穷双腿一蹦,下一秒就跳到元柏跟前。
元柏被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问:“你干什么?”
白穷指着靠在路边,被锁住的双人自行车,兴致极高地说:“我们来骑自行车吧!”
“不是要去你家吗?骑什么自行车?”
“我家又不会跑。”
“好好好,想骑就骑吧。”
白穷笑了,去找老板租了辆双人自行车。
双人自行车比单人自行车来得简单得多,只要两个人就能踩,只是这玩意比单人自行车踩得费劲。
白穷却越踩越兴奋。
就在此时,原本空旷的道路,一个四岁大的小朋友猛然跑到他们面前去。
那小朋友懵懂无知的模样映射到两人瞳孔里。
他们两人的反应速度都极快,拐了个弯,扳动方向盘向草丛里驶去。幸而双人自行车很稳,一个急刹抖了个台阶,撞到草丛里去,也还没翻车。
白穷和元柏对视一眼,跳下车,认命般地将双人自行车推出来。
小朋友还待在原地瞅着他们,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觉得好玩,胖嘟嘟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一个女人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小朋友,“囡囡,你怎么了?”
女人是小朋友的妈妈,刚才她在旁边的长椅和偶遇的老朋友聊天,一时不察,原本还蹲在椅子前玩小汽车的小朋友跑了出去。
抬头瞧见撞上来的双人自行车,她的魂差点没被吓飞。
小朋友虽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了自家妈妈的担心,缩缩脖子说自己没事。
女人镇定下来,站起来冲白穷和元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管好孩子,差点害你们摔倒。”
“没关系的。”白穷笑着摇头,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女人牵着小朋友的手到白穷跟前,认真地对小朋友说:“哥哥们说原谅你了,快跟哥哥们说谢谢。”
小朋友仰着头,露出一张天真的小脸。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白穷,突然展开双手,口齿不清地说,“小锅、锅锅,抱抱。”
白穷下意识看向元柏。
元柏冲他挑眉,那样子像是在说,你对这小孩做了什么?
这才见面,就喊你小哥哥了?
白穷耸肩,他能做什么?
这可就冤枉了。
他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啊。
他转头,伏下身子问小朋友,“你喊的小哥哥是我吗?”
小朋友忙不迭点头,“是你是你。”
女人怕耽误他们时间,对小朋友说,“小哥哥没空和你玩,我们去别打扰他们好吗?妈妈带你去吃蛋糕,甜甜的蛋糕哦。”
小朋友瘪着嘴,一个劲盯着白穷,任凭妈妈软磨硬泡都不肯走。
白穷也是无奈,没想到自己剪了个光头还是这么受小朋友欢迎,看来人太帅还真是麻烦,他伸手将小朋友抱了起来。
小朋友挺轻的,白穷一只手就能支撑他的身子。
白穷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小朋友的脸,“这样行了吧,小朋友。”
小朋友笑嘻嘻地伸出胖乎乎的手,趁其不备去摸白穷那颗光秃秃的脑袋,笑得更加开怀。
白穷瞪大眼睛,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小坏蛋!原来你是想来摸我的头。”
“小哥哥的头光秃秃的,好神奇啊。”小朋友笑着说。
“小坏蛋。”
等女人带着心满意足的小朋友走掉。
元柏望着郁闷的白穷,敛住嘴角的笑意,问:“还骑车吗?”
经刚才那么一撞,白穷早就没兴致了,此刻摇头说:“不骑了。”
等将车骑回去以后,两人跳下车。
“现在我们去哪里?”
白穷说:“想吃蛋糕。”
“甜甜的蛋糕?”
“嗯。”
“你到底几岁啊?”
白穷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
耳边刮过一阵欢声笑语,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扯着一根绳子从他们身边跑过,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手里牵着的是风筝的绳子。
半空中蝴蝶风筝扇着翅膀,紫色的双翼说不出的梦幻,身后蔚蓝色的天空和河流交织成它的背景图。
“我是小朋友呀。”
“好,”元柏主动伸手,攥紧他的手腕,脸上带着纵容的笑容,“小朋友,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蛋糕。”
蛋糕是要吃的,奶奶还是要见的。
白穷一手拎提拉米苏,一手拉元柏的手,上了出租车。
他将蛋糕盒子放在双膝上,将缠了好几圈的盒线拆开,用小叉子插起一块,正准备喂到嘴里,就发现元柏炙热的目光。
小叉子在空中一拐,到了元柏嘴边,“你要吃吗?”
元柏不嗜甜,立即收回眼神,摇头道,“我不吃。”他刚才就是觉得白穷望向蛋糕的神情挺可爱的,才多看了几眼,又不是为了吃蛋糕。
趁他说话的时候,白穷将蛋糕怼进元柏的嘴里。
待元柏闭上嘴,齿间绕着一股腻人的甜味。
白穷歪头冲元柏一笑,又插了块蛋糕塞进自己嘴里,“好吃吧?”他语气里带着骄傲,也不知是为这蛋糕好吃而感到骄傲,还是为了刚刚自己的动作。
反正元柏是傻眼了。
他脑海一片空白,刚白穷用小叉子给自己喂蛋糕,然后又将小叉子喂进了他的嘴里,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怎能如此孟浪,元柏用舌头舔舐了下齿间的残烬,这股甜味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
元柏偏过头,转移话题:“你不给你奶奶买点什么东西吗?”
白穷咬了一口蛋糕,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奶奶什么都有,不需要我买东西,我去看她她就会很开心,现在我还带你去,她一定会更开心的。”
窗外的风景一处处掠过,元柏凝视着窗外,用指头轻轻叩了叩车玻璃,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竟然跟着白穷去见他奶奶。
车外呼啸而过一辆车,白穷下意识看了过来,那辆车早已没影,只是元柏脸上挂着笑。白穷不是没看见过元柏笑,只是今天这笑容格外温暖,隐隐噙着点宠溺。
手中的小叉子猛然掉落在怀,白穷低头去捡。
再抬起头时,从他嘴里忍不住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
因在河坝停留的时间过长,再加上去蛋糕店买蛋糕也耽误了些时候,两人到达奶奶家的时间比预期晚了两个半小时。此时下午三点,两人都还没吃午饭,幸而白穷用蛋糕填肚子,还不忘时不时给元柏投喂几口,因此他们也不饿。
拐进别墅里,白穷摁下门铃,没过一会儿管家先生就来开门。
“小少爷,你可算是到了!”管家先生露出欣喜的表情。
白穷冲管家先生笑着打招呼,还不忘拉过元柏向管家先生介绍,“管家先生,这是我的朋友,叫元柏。”
管家先生看了元柏一眼,目露惊叹,别说,这小孩还挺俊的,不亚于自家小少爷。他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老夫人跟我说过小少爷你会带朋友回家,你这朋友长得可真好看,”说着,管家先生将两人从门口迎了进来,穿过刻着一幅幅壁画的玄关,到达静谧的客厅。
待白穷和元柏往沙发上一坐,管家先生连忙问:“小少爷要喝什么?”
“给我来杯酸梅汁、苹果汁。”
“好的。”
偌大的别墅豪华精致,却因此添了几抹空虚。
等果汁送上来,管家先生问他们是否还需要吃点什么东西,两人决定暂时不要。
喝完果汁,白穷带着元柏去找他奶奶。
楼梯两边的扶手上刻着精美的花纹,就连踩在台阶上的声音都清脆得悦耳,这大约就是金钱的魔力。
元柏不禁笑了笑。
元柏跟白穷不一样,他是白手起家,能有后来丰厚的家产不过也是靠他的打拼。而白穷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说是人间富贵花也不过如此。
明明所处环境不同,可两人又是如此相似,仿佛是上天凑成的一对。
白穷顶着光头蹦了几步,扭头一看,才发现元柏没跟上自己的脚步。
“你还愣在原地干嘛呢?”白穷纳闷地问。
元柏笑了笑:“我在想我的这个同桌还挺有钱的。”
白穷噗嗤笑出了声,这件事你上辈子不就知道了吗,装什么装啊。他富有节奏地敲了下奶奶的门,喊道:“奶奶,奶奶。”
“是小白吗?”奶奶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快进来快进来。”
白穷推门走进去,只见奶奶躺在小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怀里抱了只黑白相间的小野猫。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大约把那只小猫咪吓着了,慵懒的姿态骤然消失。
它猛地地从奶奶怀里跳出来,一跃到阳台的防盗栏,顺着杆子跳到小花园里去,一溜烟躲进桂馥兰馨的花丛中去。
“这个小畜生,跑得倒挺快的。”奶奶撑着椅子上的扶手,探头瞧上一瞧,禁不住笑骂了一句。
白穷觉得这只猫挺眼熟的。
他走到奶奶跟前,笑问:“奶奶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啊?还挺活泼的。”
奶奶含笑望着白穷,“前几天下暴雨,小娟出去买菜,在路边捡回了湿漉漉的野猫,我瞧着可怜就让小娟将它留下了。”
奶奶口中的小娟就是阿姨。
这是白穷记忆中没有的事,他可不记得奶奶有养过猫,可能是因为上辈子奶奶真没养过什么猫,也可能养了,但那时白穷贪玩好事,没怎么在意。
“你朋友呢?”奶奶问。
“不是在这里吗?”白穷边说边往自己旁边看,话音戛然而止。
他绕了个圈也没看见元柏,得,进了家门口的人还能跑不见。
白穷走到门口,发现元柏站在外面紧绷着身子,问:“你怎么了?”
元柏迟缓地看了眼白穷,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开口说:“我有点……紧张。”
紧张?紧张个鬼啊。白穷忍不住发笑,这话从元柏嘴里说出来的确是好笑,要知道老元谈几亿生意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能看见元柏这个窝囊样,白穷觉得这重生一次还真是赚了。
他硬拽着元柏的手往里面走,“紧张什么呀,我奶奶就是你奶奶。”
就是因为这样才紧张啊……元柏心里苦,第一次见白穷的家人,什么东西都没带,是不是不太好?
“奶奶,这就是我朋友。”白穷大大方方地冲奶奶说,让人摸不清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奶奶笑眯眯地招手:“快走近点,让奶奶好好瞧瞧。”
白穷推了元柏一把,脸上挂着揶揄的笑:“你快去啊,奶奶想瞧瞧你。”
元柏就这么被白穷到了奶奶跟前。面对老人,还是白穷尊敬的奶奶,元柏心里有种敬畏,他默默低头,随白穷一般喊了声奶奶。
“诶。”奶奶慈爱地应了一声。
她从旁边的玻璃桌,拿过一副老花镜,戴上。眼前模糊的年轻人的样子逐渐清晰,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想摸去元柏的脸颊。
元柏愣了愣,也没拒绝,反倒还蹲下身,方便奶奶的动作。
落在元柏脸上的手指头带着股温暖,跟外婆一样。
“这孩子真俊啊。”奶奶感慨道。
白穷凑过来,捏着自己的脸问,“那是我俊些,还是他俊些。”
奶奶放下手,望着白穷取笑:“你要是头发还在,说不定和这孩子一样俊,可现在顶着个大光头,当然没人家俊啊。”
说着,奶奶从小桌子上端过一叠点心,冲元柏说:“孩子,吃点心。”
白穷迅速弯腰,抢了块点心,嘴里嘟囔道:“奶奶,你该宠的人是我。”
前一秒白穷嘴里还说着话,下一秒嘴里就塞着点心。
“你这个小馋猫。”奶奶笑骂。
她此刻的神态,跟看着那只小猫跳下阳台时的神态同步。
白穷一边咀嚼嘴里的点头,一边冲奶奶做了个鬼脸。
奶奶被他逗笑,手里的盘子差点都没端稳,幸好被元柏接住了。
“是个好孩子。”奶奶望着元柏,满意地点头。
无论多年以后的元柏会多么老成,现在的他终究只是个小孩,被这么一夸竟是忍不住红了脸。
“我家小白能和你做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正常人会客套一下,可元柏仅是沉默了几秒,立马嗯了一声。
奶奶想过这孩子应该会说些客套话,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只是嗯了一声,还挺有个性的。
她不由发笑。
白穷也是没想到元柏竟然这么不要脸!自己能和他做朋友,是他的福气才对!
奶奶又说:“你们今后要互相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