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跟上一本书的肖杉说得一模一样。
郝乐倒是释然了,笑着点头:“我和钟权不想再一本地活下去了,太累,我们想要自由。”
其实不累的方法也有,享受每一本书的剧情,永远不要醒来。
就像现在的钟权,也像每一本书里的展楠。
“有办法?”肖杉对这个倒是很好奇,拿勺子轻轻搅了一下咖啡,“你们要的自由,是自由吗?”
郝乐顿了一下,摇头,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一心想去的地方,未必是正确的地点;也未必有你想要的风景。
但有的人总会选择亲自去看一看。
“这是我和钟权的选择。”郝乐道。
“行吧。”肖杉耸肩,喝了口咖啡,“你想怎么做?说实话我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了,不过……活在书本里这种事,本来也已经够魔幻了,再魔幻一点我也不会太惊讶。”
郝乐想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说得简单明白一些:“我昨晚总结了一下前十九本书的规律,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假设创作者对我们来说就像父母对于子女的关系,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吧?”
肖杉嗯哼了一声:“难说。”
郝乐失笑:“好吧,我是说大部分父母。”
肖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郝乐继续说。
“我认为创作者的意志只能由创作者自己去改变,我们本来就是创作出来的产物,很难去改变创作我们的人,但我忽略了一点。”郝乐舔了舔嘴皮,双眼亮起一簇簇的小星星,“一个故事的开始,一个人设的形成,随着时间和剧情的发展,创作者很难不受其影响,也不可能不热爱自己笔下的角色。”
肖杉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之前发生过的事……我就不告诉你了,”郝乐苦笑道,“好像知道这些事也没什么好处。你只要知道一件事,这其中发生过几次剧情的改变和标签的修改,譬如一开始是虐文,后来却变成了甜文,而标签的变化对结局的影响非常大。”
郝乐顿了顿,道:“我总结出了规律,标签修改的主因如果是在角色,那么会直到系统发现主角感情和结局对不上,故事才会……结束。”
郝乐不想用“弃文、删除”等字眼来告诉肖杉他们之前有多么无奈,所以干脆用了“结束”这个词:“就拿你来说,你现在所处的是什么类型的故事?”
“虐文。”肖杉不太在意,“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算虐,反正我没多大感觉,我觉得挺好玩的。”
郝乐噗嗤笑了,心里默默为展楠点了根蜡烛,说:“就拿你的故事举例子,你现在所处的剧情是虐文,如果此时展楠将其修改为了甜文,或者你将其修改为甜文,但你们俩又没在一起,各自和别人在一起了,系统就会判定你们的结局和大纲结局对不上,随后这篇文就……结束了。”
肖杉点头,表示明白了。
郝乐接着道:“这就是标签修改的主因在角色,还有一种情况是标签修改的主因是系统本身。你和展楠所处的剧情是虐文,随着剧情的发展,系统自己将标签变为了甜文,在这种情况下这篇文会很快结束,系统甚至不会去核对剧情发展。”
肖杉道:“这个规律说明了什么?”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将系统和创作者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东西,”郝乐拿勺子,将摆在眼前的甜点上的草莓和奶油分开,指了指那颗草莓,“我以为系统像是病毒监测工具一样的存在,它负责审核剧情发展,一旦出了问题就会修正。”
郝乐又将草莓放回了奶油上方,道:“但如果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呢?我昨天把以前的故事线索都列了出来,结合标签修改的两个原因进行了对照,发现了一个规律。角色修改标签的时候,大多是在虐文最高潮的部分,原本的主角感情破裂几乎无法修复,彼此都很痛苦;而系统修改标签的时候,则是在剧情里其中一方主角的感情更偏向非主角时发生的。如果系统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它不是一个病毒监测工具,不负责修正剧情,而是它本身就是创作者的意识呢?”
肖杉将郝乐的话从头到尾理了一遍,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系统就是创作者本身的意识,无论是角色修改标签,还是系统自己修改标签,其实都有创作者的默许,或者说……是因为创作者的意识动摇了才造成的。比如说他发现原本的主角感情不足以支撑全文,或者他单纯地不想写虐文了,想写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