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叹说要找我算账,果然不是空口白话。
烈日当空,外面热得发指,我们两个有志青年却在长亭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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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服了,为了这个破任务,老子连床都跟他上了,这孙子竟然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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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不得了。
“说好我偷他的法器,你找哥哥就好好找哥哥,你他吗捅他干嘛?你这手就管不住是吧......哦,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是说原书叶晚真的是个弟弟。”
虽然知道你说的不是我,但总归心里不太舒坦,呵呵。
江叹仰头喝了口酒,祁山禁酒,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反正他的金手指是真的,大概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继续优雅微笑吧。
他继续发牢骚,“你要不捅他我就不会去替他挡剑,小爷也不会疯掉,殷渐这孙子也不会醒悟过来,发现小爷是他的真爱,那我拍拍屁股走的时候,他也不会自杀。害,这他吗......你知道当时我断开连接器时,系统告诉我任务失败了,我啥心情......不行,不能提,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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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痛饮一口。
“你说小爷容易么,就这渣攻,一次不行还要来第二次。我算是看明白了,所以我去临邑找琴魂,我也不和他谈什么恋爱了,就他快死的时候把他救回来就行。谁知道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弟弟,我真的是日了汪了......”
狗狗那么可爱,你这么可以日它。
不好意思,关注错了。
当初一行人里根本没有沈期和韩隐,姬殷抱着濒死的叶辞回了祁山,叶晚也撤了回来,踏进元泣屋子的只有韩故。
原本他都做好了打算,他先韩故一步找到元泣,取走琴魂,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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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遇到傻.逼不说,同行还带着三位爷给他来了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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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连接器什么的我已经切断了。”我好心提醒他,鄙人其实已经很好的融入这里的大家庭了。
“?!”
江叹惊得连手里的酒壶都没拿稳,脱手摔碎在地上,他为这几口浪费掉的酒水心痛了几秒。
然后发现酒不是重点。
“我靠,兄弟?我靠靠靠???”
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但他是学医的药修,我不太有资格说他有病,所以我忍住了。
江叹在我脸上摸了两把,虽然不是揩油,但我还是白了他一眼,“不是,兄弟,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对的症状,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没人会选择永远待在异世界。”
我不知道,牵线人没有告诉我。
“特例诶,活的!震惊我的妈......”
倒也不至于。
江叹还在感慨万千,我已经懒得搭理他了,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突然想起来自己芳龄十三,不太适合,又把杯子放下了。
韩隐过来的时候,我都快礼貌不下去了,原因无他,江叹这厮还在东摸摸我的脸,西捏捏我的胳膊。
他看我的眼神,特别像是在观察已经官方宣布灭绝,但又突然出现的旧物种。
“我服了,我是真的服了韩时汀。”我们还没招待他,他已经掀袍一屁股坐下了。
小三害于长亭首次会晤。
有激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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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要搞颜色的意思,大家放轻松,别误会。
我也不知道剧情走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从江叹眼里看到了他的惊讶,也看到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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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叹随意放肆就算了,我能理解,毕竟他换了个芯子,马哲毛概社会主义下的产物,到了这文言文来文言文去的地方,不习惯是应该的。
可是韩隐我就奇了怪了,名门贵公子,这怎么的说变样他就变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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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光靠想通而解锁第二人格,开始放飞自我的韩时今,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就佩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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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好奇,叶晚,你说说你师父是怎么教你领悟剑意的?”
自来熟本熟。
我正打算开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表情扭曲的打断我,“你知道韩故这厮怎么教我的吗?”
出于并不是很想搅合你们俩兄弟的心态,我摇头了,江叹也理智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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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摇头是不想听的意思,情绪上来的韩隐,对我们的拒绝视而不见。
“他挑了几张符,让我同它们待在一间屋子,他说有益于我和它们共情,共情?我和几张纸?我要贴着它们睡觉吗?”他愤愤道,“感受不到符力还不让我出来,简直不可理喻,你们说是不是!”
是不是不好说,但这操作我很熟悉。
同一座祁山,同一类师父,同一种配方,沈期就差让我抱着流光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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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太阴剑,流光是我取的法器名,跟表字一样。
流光,鸣光,情侣名啦,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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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稍安勿躁,兄弟,能留在这儿的哪个不是天赋异禀?你瞧我们这些外院弟子,上头的师兄师姐丢给你本道法书就完事了,谁管你怎么学,学得如何。十年一到,山门再次开启,考核不通过的全滚下山去。但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呐。”
......
还演上了是吧。
我正打算揶揄他两句,亭外突然出现的张临吓了我一跳。
“姬殷师叔回来了,山长让你们到重华殿,有事商议。”
话毕身退,要不是这一吓有点效果,我都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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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祁山这边真的这样穷酸的吗,就没有什么通传弟子什么的,喊人这种小事,劳您亲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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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吧。”江叹见怪不怪,从桌子底下掏出刚藏起来的酒,“还好小爷反应够快。”
韩隐心有余悸,又觉得江迟言这人有意思,抱拳真诚道:“江兄,佩服。”
“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韩兄也乃风趣之人。”
商业互吹就别了吧,到底走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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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隐朗声一笑,摇着扇子走在了前头。
我正要起身,手腕被人抓住,江叹冷冷看着我,像是换了一个人,低低的警告响起在耳边,“叶晚,没人能预见留在这里的后果是什么,因为没人尝试过。我还在这里,你还有退路,至少在我没离开前,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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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经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后悔和殷渐上.床吗?”我反问。
“......好吧。”他松开我的手,追上韩隐,继续说笑。
我跟他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意识到。
他错了,我没有退路。
尽管十分不想承认,但在现世,我好像快......活不下去了。
我踏进重华殿的瞬间,沈期看了过来,我肩上还搭着江叹的手,他很明显地皱了皱眉,我看见了。
暗爽。
两排人我看了又看,没有看到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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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殷咳了一声解释,“你兄长,我是说阿辞,受了点伤......不重,你别担心......我让他,不是,他在长流殿......我的意思是,缺席是因为他在休息。”
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吞吐到可疑。
他像是懊恼自己的心虚,不再看我,转而对着山长正色,“是鬼域的苏朽,师兄,他的目标不是别人,他因沈期和叶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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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琴魂。”一旁的江叹适时出声。
“你没弄错?”沈期置疑,因为他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鬼修,自然不认同姬殷。
“绝对没有,因为在我同他交手时,他说太阴和玄阳他志在必得。”
想不到现在的反派都这么嚣张了,要做坏事都不藏着掖着。
阿光和江叹的失败,大概是梁小姐没有给足他们勇气。
“呵。”沈期冷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苏朽啊......”山长捋了捋胡须,回忆起什么,“有所耳闻,当年祁山拒收他,不曾想他会一脚踏入了诡道,成了鬼域的主人。”
“所以江迟言,你又为什么要去临邑?”张临话音一落,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缩在我身后装死的人一个激灵。
江叹一脸挣扎,我在他生动异常的表情中解读,最后他下定了什么决心,像难产一样,字一个一个往外挤,“苏朽他,是我舅舅。”
他成功让各位大佬侧目。
“山长,我对祁山绝对没有二心,去临邑是为了......”他的停顿告诉所有人,他有难言之隐。
我一眼望去,山长风雨不动,稳如老狗,思索了片刻,道,“奉陵的人,还是由殷师弟处理为好。”
山长您这熟练的操作,是否也是嗑道中人。
殷渐收拢扇子,在掌心轻击了两下,露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抖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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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没有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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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觉得我很懂?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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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边》挺好看的,只要黄师傅不觉得自己很帅的时候,他都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