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老板所说时间,昌平君与士兵当年确实因为赶路劳累,有在那处短暂停歇。
而那老板说那日曾见到吕不韦的门客司徒杰去过,并且还秘密做了些什么。
见此昌平君带着那个人,并请秦王拿司徒杰来审问,司徒杰并不认为自己有做过此事,直到所有的刑罚都尝了一遍,挺了三天才说了出来。
当日他是去了,是奉吕不韦的命对昌平君下毒了,让他们不能成功救回芷阳夫人,并且命丧于那处。
至于当初为何能骗过那些仵作,没看出毒来,是因为此毒只有遇火骨头才会变为紫色。
按着他的口供,为还那些死去将士的清白,重新开棺验尸,果然如他所说。
昌平君因为此直接请命让吕不韦为那二千士兵偿命,对于此站有两派,即便吕不韦被废除相国之职,但他多年在朝中养士,自有人帮他说情,说请秦王看在吕不韦乃是先王所命之仲父,请看在这些年辅佐情分上,必是不能杀了他,杀他就如杀父。
可嬴政当堂驳回,对吕不韦的杀心坚定不移。
紫殿中
“政儿,你真的要杀他吗?”赵姬慢慢的向坐在殿上正在批阅奏折的嬴政问道。
嬴政放下毛笔,知道她是为他来求情的道“二千士卒的命难道比不上他的命吗?”
“那火还是哀家吩咐嫪毐放的,那你怎不敢要了我的命呢?”
“太后。”嬴政眼神警告的叫道。
“你是真的要杀了他,是吧。”赵姬见此道,然后挥手示意青魄,原来刚刚青魄手中就一直捧着一个长盒子。
“既然哀家没这面子求你饶过他一命,那政儿可否看在这两根箭羽的面上饶他这一回呢?”赵姬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打开。
当嬴政见到那盒中的两根箭时愣住了,那是两根凤羽箭,与那日鸿雁台上芈房射的那根一样,“这箭怎么会在你这?”
“那政儿觉得这箭在谁那儿呢?蒙武那儿,还是芈放那儿。”赵姬一字一句的说道。
嬴政听着她的话,瞬间脸色难看,手微微的颤抖着,不知在控制着什么。
而赵姬拿着这两根箭慢慢说道“当初吕相拿着这两根箭给哀家看的时候,说是芈房的,说她差点射死了蒙武,所以蒙骜必定要退了这门婚事。谁都知道那凤羽箭是她制出来的,这世间独有十根。但是他们不知,她曾送你一根,而你因见到羽毛就浑身发冷,早就将那箭尾处的羽毛换了。即便颜色相同,很难分辨,但是若是有心也能发现不同,而哀家正好得了这两根箭,就去验证了下,两个确实不同。政儿,你的那根凤羽箭还在吗?或者,哪日芈房问起,你拿的出吗?”
“母后,你要做什么?”
“现在,哀家就成你的母后了?”赵姬笑了笑,“政儿,倘若她知道你差点害死了蒙武,你想她还会对你笑脸相迎吗?”
这话一出,嬴政抿着唇不再说话。
“政儿,哀家就是要留吕不韦一命,你若保了,今后哀家再不提这事,到死都会守着这秘密。”
悠心园中
“阿姐,我必是要杀了吕不韦为那二千士兵报仇。”嬴政坚定的说道。
芈房听此,却道“我听兄长说了,还是不要亲自下杀令,你可还记得当日那茅焦所说,驱逐太后就会使六国背叛秦国,而今吕不韦曾是你的仲父,世人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你不愿认,但他确实曾为你的师傅你的父亲,确实杀他如杀父,并未说错。”
“那就此算了?”
“可以将他驱逐,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即可。”芈房缓缓的说道。
最后秦王终究没有下令杀死吕不韦,而是将他逐出咸阳,永世不得回来。
吕不韦没有想到最后的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看着咸阳南门,试想当日吕氏春秋悬挂于此,是何等的风光呀。
而如今却落得个这个下场,秦王对自己是彻底失去信任了。
不过,他离去还不算寥落,有些门客还愿跟随他回去洛阳。
见的那远处华丽的安车,吕不为知道是何人,忙屏退身旁之人,上前而去。
“临走之时,太后还能来看我,实在是荣幸。”
“你真的在旅舍对昌平君下毒了?”赵姬直接问道,“为何不曾告诉我过?”
“太后也信了,难怪陛下也信了。”吕不韦冷冷的笑道。
“此事不是你做的?”赵姬疑惑的问道。
“若是我行此事,还会让太后吩咐嫪毐放火吗?不过,如今我多罪加身,也不在乎这条了。”吕不韦叹息道。
赵姬闻言愧疚道“吕不韦,是哀家害得你这般。”
吕不韦不解,笑笑道“这怎会与太后有关呢?”
“有关,因为我知道芈房还活着,他们必定是怕我会借此行事,先下手为强了。”赵姬狠狠的说道。
“你说什么?芈房还活着?她不是死了吗?”吕不韦惊诧道,这确实是他没有预料的。
可如今他被驱逐,也没有办法了,道“太后是从黎江那处知道的?”
赵姬颔首。
吕不韦道“如今我已无法帮助太后了,或许黎江还有什么秘密能帮助太后,太后可从她下手。”
赵姬没想到吕不韦会谈起此,点了点头道“我会去找她的。”
就在要分别时,吕不韦苍老的脸上看着赵姬,知道这次别离就再也见不到了,终究忍不住的问道“赵姬,你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点倾慕之意?”
赵姬一愣,不知他为何会问起此,没有回答。
吕不韦苦笑道“那个在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庄襄王,我,嫪毐,你都不曾爱过吧,那个让你记挂的人到底是谁?如今我想要知道。”
“若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可会信?或许在这世上就没我爱的那个人吧。”赵姬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道。
“或许在这个世上,你唯一在意的就是嬴政了。”
“现在不是了,我的政儿已经不认我这个娘了。”赵姬微微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