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其他 > 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 番外2
  待从东海归墟赶回到了九重天后,我便一日比一日乏累,每每夜里梦魇时都会想起那日大战昭华说的话,挣扎着醒来。
  时至半月,我已然虚弱到了没有法子正常起床,一切皆靠仙娥照拂。
  搬回了浣纱殿,玉枢真人带着奏本过来,我一手接过,淡笑着说:“苦心平复了这么久,终于消停了,你也能歇歇。”
  玉枢未应声,只是一手点在我的眉心处探查,随着时间愈发久,他的眉头也皱紧,随即不由得命房中的仙娥都尽数退出去。
  半响,我才从奏本的喜报中缓过神儿来,四下看去,不见仙娥奉茶,刚想唤来却被一只手打断。
  “本就缺心,如今连元神和满身修为也开始消散了!”之前并不了解玉枢为人,大战之后整日在天宫中相处,不由得发现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表面上看不得我对昭华的一切,背后却一再为我做善后的事情,就连这突如其来的重病,也是连日照顾,寻遍古籍,只恨没有看到一个法子解救。
  却不知能不能见到昭华回来。
  “无妨,只是有些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他回来。”
  “到那日,我便是拼上满身的修为也定要助你和天君相见!”玉枢眼神中的坚定让人心中踏实,只是我却不想再欠这九重天任何一人的情了。
  “我要睡了,”我对玉枢拜了手,他将奏本轻轻放在了桌上,嘱咐好仙娥后便离开了。
  三日后魔君设宴,我带着两名仙娥一路腾云,却因路上晕了两次,停停走走耽搁时辰,赶到魔界已然晚了一炷香,却见魔界界前人头攒动好似很热闹,魔君夫妇死命拉扯,好似其中有人在抗拒。
  “我来迟了魔界莫要怪罪!”我一面命仙娥上前奉礼一面说道。
  “大王?”
  是有多久,没听人叫我这个称呼了,凤艳艳惨死在栾华子,眼前的那一幕夜里我仍旧能够想起来,心口不尽还会隐隐作痛,他极信我,却都是因我而死。
  谁知许久未能从人群中挣扎出来,小家伙急了,魔君才下令让所有人让路。
  不足膝头的小家伙步履蹒跚,一双紫瞳瞪得溜圆。
  肉嘟嘟的小手猛然向前一指,带着几分稚嫩又唤了声‘大王’。
  “不过才刚满月的奶娃娃竟会说话,魔君这番喜得神童!”我虽因这声大王想起了凤艳艳,却明白眼前的娃娃乃是魔君独子。
  可那娃娃闻言却不干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颗颗泪珠伴随哭声滚落下来。
  众人唏嘘,都觉察出这孩子的不一般。
  却唯有魔君一人走上前去,将奶娃娃抱起,一连三次的摇头叹气操开口感叹道:“你是不知,当初在栾华子,那人参精的元神伏在了我身上,这厢回魔界整顿许久,夫人有喜,玉枢真人掐算得出,这腹中魔子便是那人参精所化,方才你没来时,他醒了突然开口说话,命我带他去天宫寻你,我死命说你已然在路上,也不听,只想破了魔界的结界!”
  栾华子一行所有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损伤,魔君一时间失去了自身防备也尚有情可原,怎么这艳艳也能够自由掌握了,不过,昭华都能够借助栾华子修复自己的元神,这世间又有什么不可能。
  艳艳攀附在魔君的肩上红着眼眶。
  我命两名仙娥退下,缓步靠近艳艳说:“本来还伤心,如今你投身成魔君之子,着实令我惊讶!”
  “那是,我也费了不少功夫来抵挡吞噬之力!”说到栾华子一行,凤艳艳高高昂起了头。
  可幸凤艳艳本就是栾华子守护神兽,而今能重生,大抵也是消耗了身为守护神兽的自身修为,几经磨难,才同魔君一起冲出了栾华子幻境,而今星星点点的记忆,也算是投生之时的一些心愿。
  “待到他弱冠的时候,这些记忆都会随之消散的......”终究是孩童之身,艳艳无法抵制自身的疲累,不一会便趴在魔君肩上睡着了。
  欢喜之中,我随着一起赶过来的宾客入了满月宴,一杯杯美酒饮下身上添了暖意,昏睡的时间越发长起来,我便日日感觉寒冷一分,玉枢说我这是元神消散的原因,他没有法子改变。
  本就没了眷恋之心,所想的不过是见一眼昭华,良久不见......
  疲累的拄在桌上小憩,听着身旁的宾客互相寒暄,又如同从前一样。
  忽而魔君夫人走到了桌前,手中递过来一份拜帖,说是深受珞羽仙子嘱托,务必要将我请到幽幽谷中,看一眼荼蘼盛开的样子。
  尚有幽幽谷,我种了遍地的荼蘼。
  我接过拜帖痴痴笑了,无暇分身,将幽幽谷托付于珞羽照护,这厢不过才分开便发来帖子,可见是有多么舍不得。
  “这份拜帖我收下,只是喜宴的美酒也只能喝到眼下了,待到魔子再大些的时候便带他到天宫寻我,定要寻个好的师傅教他些术法......”话毕我便一瞬倒在仙娥的身上,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说了句去幽幽谷。
  魔君未阻拦,只是派了亲信跟随在身后一路随行直到幽幽谷。
  由着鼻尖的一阵痒意,我挣扎着翻过身,才恢复了意识,指尖缓缓摸到了略带凉意的草地,幽幽谷的样子猛然出现在眼前。
  “你可算是醒了!”珞羽提着竹篮坐在不远处,抬了抬手,将一瓶封至好的蜜酱扔到了我的面前,四周满是红彤彤的糖葫芦果,十分诱人。
  原是玉枢之意,我在魔界醉酒,一路昏昏沉沉睡着,两名仙娥不敢打搅,正巧遇上了珞羽,带回了谷内。
  这么久再未睡的沉,她也不敢唤醒,便坐在石上守了一夜,历了四季。
  一夜四季,花期却被我强行用术法延长了,想起了那件做了衣冠冢的纱衣,酸甜的果子也会酸了人心,那夜里探来花间的金衣少年,几时才能回来。
  一颗颗糖葫芦果滚落,我哭哭啼啼叨念了许久,只喊着昭华的名字。
  珞羽说那已然成了我的心魔,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