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减少在公司的时间,提早下班陪沈淮之,沈淮之不让他去医院,他也偷偷地去医院,看一看沈淮之,他甚至奢侈地想,如果他老了生病了,沈淮之也能这样照顾自己就好了。
不过大多时候,他更喜欢抱着沈淮之亲吻,不做别的,单纯的亲吻,尽情感受着这个冰冷的人身上温热的体温。
可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日,沈淮之对他说:“我父亲的病已经好了,谢谢你。”
沈淮之面容平静,眼里带着感激,比之之前对他的态度,已经好太多了。
“那……你要走了么?”他望着他,眼中不乏挽留,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
沈淮之轻轻点头:“嗯。”
陆肆失望的同时,也有些疲累。
也许,有些事,真的强求不得。
看着沈淮之平静地收拾完行李,准备出门。
他忍不住叫住他:“淮之,你真的……从未喜欢过我吗?”
沈淮之脚步一顿。
随后,他听到沈淮之轻如云烟的一句:“是。”
地狱也不过如此。
“淮之,我今年三十四岁了,我不能等你了。”
沈淮之抬步欲走,背后忽然响起了男人酸涩的声音。
“八年了,我也是会累的啊!”
“你不用走,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给你赎回来的。我会离开这座城市,找一个人娶妻生子。”
“淮之,好好保重。”
他说完,擦着他的肩膀而过,什么也没带走。
沈淮之在原地伫立良久,只觉满室空寂。
“淮之,我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呢?”
“淮之,你真的……从未喜欢过我吗?”
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这样唤他一声“淮之”了。
沈爸爸的病好了,沈淮之的生活恢复了正常,他销了假,重新回到学校教书。
闲下来的沈爸爸开始操心儿子的终身大事:“淮之,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沈淮之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这个打算。
陆爸爸看着儿子,摇头叹气。
父亲节快到了,沈淮之决定去商场给父亲买一件衬衫,他向来果决,不似那些犹犹豫豫很久还要货比三家的人,看中了一件衣服便付了款准备走,回身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的臂弯挽着一个温婉的女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女子似看中了一件衣服,要给那人试,两个人言笑晏晏,浑身充满着幸福感。
那人也看到了他,微讶,眼里不复以往的炽热,反而多了释然,大方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并向他介绍说这是未婚妻,他们要结婚了。他忽然心中酸涩,不知怎么,话也没回,狼狈地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后来,他出差,住旅店时,他在前台拿了房卡,转身看到了那人,与他的未婚妻,相携走了过来,旁若无人一般,举止间尽是甜蜜。
那人见到他,笑了笑,向他打招呼:好巧,又见面了。同时向身旁女子介绍这是他曾经的老师,说话时神态自若,仿佛已经放下。
女子听了,也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他这次没有逃开,只点头轻微示意:“沈淮之。”便转身上了楼。
这地方有些偏僻,住的小旅店,隔音不好,夜半隔壁的床嘎吱嘎吱响,男人的低吼声,女人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而且男人的声音他很熟悉,曾经无数遍唤他淮之,纠缠了他半生,最终却放弃说要结婚的男人。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起身披了衣服,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男人显然是半路被打断了好兴致,睡衣系得很松,敞着大片胸膛,可以看见结实的胸肌,看见他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问他有什么事。
他犹豫着开口:“能不能……请你们小声一点,很吵。”
男人挑了挑眉:“怎么?打扰到你了?”
沈淮之莫名有些窘迫,什么都没说。
男人突然向他靠过来。
沈淮之反射性地后退,一个不稳,险些栽下去,却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拉住。
“这么怕我?”
他恍然抬头,看见男人唇角戏谑的笑意。
沈淮之胸中忽生一股恼意,甩开男人的手转身就走。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紧紧抓住,沈淮之整个人被男人拉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分明空无一人,而电视上的片子声音令人羞耻不已。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错愕道:“你刚才是……?”
男人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柔情:“没有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白天那女人是我花钱雇来的,刚才是我想着你……”
“你……”沈淮之白皙清俊的脸上迅速爬上了一层红晕,又羞又怒地骂了一句:“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