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朱庆宏来了又走,饭都没吃上一口。
成万里也打了电话来问她决定什么时候复出,从容思考再三,暂时还是决定先等等。其实,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她对现在的情况是有些迷茫的,她怕又一次毫无预警的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而这其中,最让她心疼愧疚的莫过于卫东玄了。就算她醒来到现在,他虽然没说一句话,可她知道,卫东玄现在也没有完全的放心,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安心。就连她自己,也是完全的不确定……
“卫东玄,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如果我再……”
“从容。”他打断她,“医生说可以治,你别说丧气话。”
从容摇头,她这不是病,如果是病,她也不会这么彷徨。
“东玄哥,你不怕吗?我这样的……情况,你还要和我在一起?”话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低,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卫东玄皱眉看着从容,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赞同,反问,“你舍得和我分开?”
当然舍不得!她前后两辈子第一次动心爱着的男人,怎么舍得就此分开?
他揉揉她脸颊,“好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他知道这几个月的事情肯定被朱庆宏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所以她才有感而发,那眼里的愧疚让他心里刺刺的难受。
从容点头,埋进他胸口,过了好一会儿,她心中激荡,“其实……我……”
“嗯,什么?”
沉默片刻,她闭了闭眼睛,“没事。”
从容第二天晚上就回了从家,卫东玄送她回去的,还顺便去楼上坐了一下。
之前卫东玄就来过从家,并且从父去世的时候,他也帮过忙,所以从母对他并不陌生,甚至见他送从容回来,心里还很高兴。并且从母对卫东玄的名声早有耳闻,也看过他演的电影,对他很是喜欢。
“快,进来坐,吃晚饭了么?没吃的话我去做。”从母高高兴兴的招呼卫东玄进屋,让从容去倒了茶招待客人,又要忙活着去洗水果,结果被从容抢着去做了。
卫东玄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这次来他还带了礼物,“谢谢伯母,我们刚才已经吃过了,您先坐,别麻烦。”
“诶,那好。”从母坐下,看了眼厨房,“东玄啊,还得谢谢你带着容容出去散散心,这几个月她不好过,虽然她没说,但我看得出来……老头子走了这么久她也不愿出去,不过现在好了,她能踏出第一步,我也就放心了。”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从容。她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想开了,自然就好了。您也别太担心。”
从母点着头,“嗯,我知道。她性子好,不坏,就是有时候太倔了……”
从容削了一个苹果一个梨子,又洗了一串葡萄端去客厅。
“你们说什么呢?”
从母斜她一眼,“说你不听话,这么大人了还让人操心。”
从容:“…………”这是事实她还真不好辩。
卫东玄看着她笑,温润如玉。
他没有多待,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从容也回了房间休息,睡觉前还和卫东玄打了个电话,说着话,连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一早,卫东玄准时出现在从家。然后,从容便发现卫东玄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那么的胸有成竹,他应该还是担心的,怕她一不小心又不认他。
从容一直在家,没有工作,卫东玄也一直陪着她,如此过了几天之后,她问,“怎么最近看你这么闲,你不工作么?”这还是他们恋爱以来第一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不忙,我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助理处理,不用什么事都找我。”
“这样啊。”
卫东玄还有个助理帮着处理工作整理财务呢,她却是坐吃山空吃老本了,这可不行,“我想开始工作了。”
卫东玄拧眉,不赞同,“再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说罢。”
他坚持,从容面对他的坚持无力反驳。商量道,“如果我开始工作的话肯定没办法顾家,我想把我妈接到帝都去,这样相处的时间多些,我也能就近照顾她。”
卫东玄赞同。
“只是如果妈妈过去的话,我那房子就住不了了。”只有一间卧室,其他的被改成衣帽间和书房了,住两人肯定不行。从容叹口气,扒拉起钱包来,她辛辛苦苦那么久,现在也只够在帝都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买间小房子啊,好穷!还是要工作!
卫东玄说这事交给他,从容抱大腿,小手一挥,当了甩手掌柜。
到了半月之后,房子的事情有了着落,从容也闲得发慌,蹲一下就昏,跑几步就喘的身体终于养好了,脸颊上也有了小肉肉。她想要工作了,但卫东玄对此并没有松口。他不赞同。
从容再三保证,“东玄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绝对!绝对!”
他不说话,从容无奈,“卫东玄,我真的得去工作了,我还要养家呢!不然我和我妈都得喝西北风了。”
卫东玄脱口而出,“我们结婚。”
从容傻眼,“啊?”
“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养你,嗯?”
“……………………”
“不愿意么?”
她呐呐半响,“……愿意的。”又摇头,“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他目光黝黑执拗,她这时才突然发现,他之前对自己是放纵宠溺的,她想要什么他都给,他可以因为她的意愿去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就算有些是他并不喜欢的。他不会也不愿强迫她。
然而现在的卫东玄,更趋近于把她带在身边,揣进兜里,时时刻刻的看着,她只能做他认为好的事情,不论她想或是不想。
而造成这个原因的,或许就是“她”之前忘了他,一想到这个,她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想着不工作就不工作吧╮(╯▽╰)╭。
但又一想,现在已经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了。
这天晚上从母去了亲戚家,从容没去,又不想一个人待家里,便去找了卫东玄。
从容本来还想给他个惊喜或者吓吓他,但他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笑着拉她进屋,从容撇撇嘴。
“今晚不走了吧?”
“嗯。”她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我妈她出去玩了。她光说我不出去,其实她自己也没怎么出去,我爸……”
卫东玄突然喊她:“从容。”
“嗯?”从容抬头,见他脸色严肃,“怎么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他说。
从容怔了一瞬,点头,“好,我知道了。”
“乖。”
她问他,“东玄哥,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虽然我现在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还是在担心或者是害怕我不见,所以才一直陪着我?”因为怕她什么时候又突然不见,所以要放在身边才安心。几乎不用他回答,看他的神色,她就知道答案了。
她心绪复杂,想笑,又想哭;高兴感动,又觉得心酸难受。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她眼眶发红,看着沉默的他,“我……”她张了张嘴巴,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之前是怕他接受不了远离她,现在也是怕,怕他接受不了脱离他掌控的事情而把自己逼疯。病还有得治,可灵魂这样神奇的事情,他根本无能为力啊,或者又以为她病得更重了?
越是云淡风轻,执念越深。
“怎么了?”卫东玄见她抱着头,心中一紧,“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冷静,我们去医院。”
不知怎的,从容笑了,还冷静呢,冷静自己手别抖啊。
“我没事。”
“真的?”
“嗯!”
“还是去医院……你!”
卫东玄本来担心得要直接抱从容去医院,结果却被突然袭击,一下子被扑倒在沙发上,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以及她脸上的盈盈笑意,他放心的同时,又升起更深沉次的担忧,如果,如果……
“卫东玄!”
“嗯?”
“眼睛闭上!”
他挑眉,从容被他幽幽的眼神看得发毛,直接扔了抱枕过去把他眼睛遮住,然后……解他皮带……
卫东玄:…………
他丢开抱枕去拉她,手却被一把挥开。
她低喝,“别动!”声音都在颤。
卫东玄已经清心寡欲了半年,根本不用从容撩拨就蠢蠢欲动,面对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根本无法拒绝,甚至在她主动坐下来的时候挺腰去蹭,直到终于进入那温暖的地方,他满足的舒展了眉头,目光灼热的看着满脸通红的从容,看她甩动的长发,媚眼如丝。
从容也看着他,去亲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呢喃悦耳的声音飘进他耳里。
“我爱你,永远。”
他重重的喘,发了疯,有力的手臂勒得她身子微疼,那具有压迫下的强健的身躯压着她,越来越勇猛的动作让她神智迷蒙,身里心里都被他牢牢地占据着……
“从容。”
“从容。”
“从容。”
“嗯。”
“我是。”
“我是。”
她想通了,这么好的他她舍不得放手,也更不愿意因为一些未知的未来而放手,他能在她忘记他的那段时间等着她想起,那她也要自私的,让他一定要等她。
打死也不松手!
一夜缠绵。
从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浑身酸软,特别是腰和大腿,真是难受得让她想把罪魁祸首拖出来打一遍。虽然祸事是她先挑起来的,可最后迟迟不肯结束的是他啊!
一想开口,才发现连嗓子也疼,而罪魁祸首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撑着身子坐起,也就是这个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卫东玄带着一身湿气走出来。
“醒了?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再睡。”
他眼里少见的没有之前一直隐藏着的深沉,多了些愉悦。从容抽了抽嘴角,果然这其中还有憋得狠了的原因么==。
从容没在床上待多久,卫东玄起床后她也跟着起了,虽然是软着腿步履缓慢的模样,卫东玄上下打量了她还几眼,眯了眯眼睛。
吃过早饭,用过午饭,到了下午的时候。
卫东玄头也不抬,说道:“看你一直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不要说工作的事,我不答应。从容,你应该多休息,你现在去工作伯母也不会放心的。”只养了半个月,哪够?
从容摇头,“不是工作。”
卫东玄翻着报纸,“那你说。”
从容按下他手里的报纸,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直直的,目不转睛的模样,卫东玄眨巴眼睛,从容说,“我认真的。”
“嗯。”
“没骗你。”
“嗯,没骗我。”
“我也没病。”
“嗯,我知道。”
“你信我么?”
“信。”
“那如果下次我再忘记你的话,你别找医生了,我又不是真的神经病,那个不管用,多找两个得到高僧招魂吧!”
她穿过来的时候“从容”被砸昏在化妆间,她当时以为对方是死了,同时自己也是被砸得不省人事的,所以她才能鸠占鹊巢。可看这次的情况,那说明“从容”还没死,或者说“从容”留下的某种强烈的意识还在,在从父的刺激下醒来了,后来愿望终了,她留下的意识慢慢淡去,所以醒来的就又变成了自己。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毕竟原身没给她留下什么证实这一猜想。而且,她可不可以这么想,两个除了年龄都一模一样的从容,连昏过去的原因都差不多,那么,她既然能成为“她”,那“她”应该也能成为自己,她们会不会是互换了?
这个结果更好,总比消失无影踪的好。
卫东玄眉毛打结,从容觉得他大概以为自己病得更严重了。
“怎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