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原来不是很好吗?”顾承昭嘶哑着声音,带着血似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质问她为什么不肯继续跟他进身后那间暗室演戏了。
洛云答不上来。
是她太贪心了,她不光想要他的身体,还想要他的心,甚至连他跪在她面前都不能让她满足。
“没有……没有不要你。”她违心地哄骗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的手疼不疼?我帮你看看。”
她不由分说地蹲下去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想去拔嵌进皮肤里的订书针。
但皮肤是软的,她又不敢用力,反而只是带着订书针在他手里晃了晃,更疼了的样子。
顾承昭自己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镊子递给她说:“用力拔。”
洛云定了定神,夹住一枚订书针,运了运气才猛地往外一拽。
还好订书针钉的不太深,但即便如此,手上两排细密的小洞还是渗出血来。
洛云一边替他止血包扎,一边低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她抬起头来,装成凶巴巴的样子:“只有我可以对你动手,听见没?”
顾承昭一直低头看着她的动作,怔怔地不出声。
她刚一站起身,顾承昭就用没受伤的右手揽住了她腰。
他的手有点抖,声音也有点抖,说着从来没有说出口的心里话:“大变态……需要你。”
洛云心头酸软,再一次把他的脑袋搂在怀里安抚他。
顾承昭的头发很软,这样的人,应该心肠也很软才对。
心疼令她忘了所有别扭不安,起身跪在他椅子上,用力地抱紧了他。
顾承昭从来不在办公室里跟她表现出任何特殊,但这晚他忘了两个人的身份,跟她抱了很久。
他只是真的需要她。
洛云一点点地抚摸他的头发,等他缓过来了,小心翼翼地问:“跨年夜的时候……我和朋友们会开party,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玩?”
顾承昭没有出声。
“也不会很疯,就……打打牌,玩玩游戏机,喝点儿酒什么的。”她有点心虚地又补充道,“很淡的酒……”
她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一点:“我的小伙伴都很nice,不会嫌你老的。”
顾承昭搂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像是在抱怨,或者是威胁。
洛云悄悄笑了一下,没有再劝他。
如果不想掉进他这个深渊,就只能把深渊填满,填到阳光底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知道不可能一夜之间完成自己的宏大目标。
跨年的派对顾承昭终究没有跟她一起去。
这年最后一天的下午,宫蕊的大哥宫正来了。
虽说他是临时起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来的,但毕竟也是睿昭的大股东之一,没人敢怠慢,他往会议室一坐,就呼啦啦地把一群高管都叫了过去,要突击审查这一年的财报。
还没到出完整财报的时候,大家只能手忙脚乱地拿出半成品来,一股脑地先交给顾承昭。
一般顾承昭开会都是带着洛云的,但这次他明令让洛云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难不倒洛云,她人缘好,偷偷地给副总发消息打探情况。
副总在会议室里悄悄给她现场直播说:“没事,所有的数据顾总心里有数,过目不忘,倒背如流,问不倒的。”
“成功收购Aamp;D这么大的功劳,宫总也只好鼓掌。”
“连续十年超预期增长,全国没有药企比我们牛逼了。”
洛云纯粹是关心则乱。顾承昭大学念的是本硕连读的医科,毕业后没有从医,而是直接出国念了个MBA,回来后接手睿昭,一路把睿昭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厂做成了上市公司,专业方面没有人能挑得出毛病来。
宫正是虎着一张脸来,笑成一朵花走的。
没有人跟钱有仇,再多的感情龃龉放在真金白银面前都不值一提。
临走前他拍着顾承昭的胳膊告辞,说:“有空来家里吃饭,空手来啊。”
顾承昭悄然侧身,避开宫正继续拍向他肩膀的手。
顾承昭从来不做无谓的应酬,谈事都是在会议室,从不去酒桌上,浴场里,或是高尔夫球场上。
他跟所有的人都止步于公事上的关系,连私交好一点的朋友都没有。
即便这样特立独行,他还是能把睿昭经营得蒸蒸日上,不得不让人遐想,要是他性格好一点的话,睿昭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宫正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一群人如释重负地散了会,互道新年快乐,都下班走了。
顾承昭还坐在会议室里,独自整理着刚打出来的一叠文件。
洛云小心翼翼地伸了个脑袋进去问:“要帮忙吗?”
顾承昭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要去派对。快走吧。”
“哦。”洛云撇了下嘴,走出去一步以后又把头伸回来,“那……新年快乐哦。”
顾承昭抹平手里的打印纸,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吃完年夜饭来更新,正好这章也是新年快乐,虽然不是一个年,但是也祝所有的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