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他以为自己会甩荣钧一巴掌,然而真的见了面,荣钧抬起头问“叶更你不高兴?”时,心头的火竟然瞬间被浇灭大半。
他额角跳了跳,眉头拧得更深,暴怒的戾气却悄然散去,只道:“怎么坐在这里?”
“等你啊。”荣钧站起来,双手握着手机,“和周逸解释好了吗?”
顾叶更愣了一下,怪道:“下次注意一些,不准在大庭广众下胡来。”
“是!”荣钧敬了个不正经的礼,又道:“周逸人挺好的,肯定不会四处说我们的事。你刚才紧张过头了。”
顾叶更心下无语,嘴上道:“哦?怎么个好法?”
“军事素质挺高,为人也不错,经常帮助他们排吊车尾的兵。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瞎传八卦?”
顾叶更在荣钧后脑上轻轻削了一下,脸上仍没有笑容,“他不传不代表别人不传,以后别瞎闹了。”
荣钧点点头,盯着他看,他把荣钧脑袋推开,“干嘛?”
“叶更,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帅。”
“……”
“你摸摸我这里。”荣钧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开心地问:“感觉到了没?”
“什么?”
“我心脏跳得很快啊!”
顾叶更抽回手,“你发什么疯?”
“没有发疯。”荣钧眨了眨眼,诚恳地说:“就是看你不高兴,想哄哄你。叶更,你不要生气了,刚才要亲你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在军营一定把持住。实在想亲你,就亲亲这个。”
他抬起右手,翻出戴在衣袖里面的袖扣,低头吻了上去,抬起头时,眼睛亮得像晨曦中的星子,“叶更,笑一笑吧,虽然你生气也很帅,但我更喜欢你对我笑的样子。”
顾叶更微怔,眼神极深地看着荣钧。
他花言巧语哄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或真情或假意地哄过,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心脏像现在这样,如同降落在一捧柔软的云上。
荣钧的“哄”,没有任何亮点与技巧,朴实得近乎寒碜,他却被震住,以至于忘了应该说点什么。
荣钧将藏在左边衣袖里的袖扣也翻了出来,继续哄,“叶更,别生气啦。”
顾叶更这才回过神,脸色不太自然,转移话题道:“你随身带着它们?”
“对啊。”荣钧微微昂起下巴,“它们是我的护身符!”
顾叶更又是一阵心悸,片刻后晃了晃荣钧的下巴,半眯着眼笑,“你这也叫哄?”
“你笑了!”荣钧配合地晃脑袋,声音相当精神,“说明我哄人的水平还不错!”
暑气消退后,天渐渐凉了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叶更去机关时已经不怎么到四排见周逸了,做爱时也很少想到周逸,虽然偶尔也会背入,但荣钧的背影不再与周逸重合,荣钧的气息也成了独有的催情剂。
他喜欢正面搂着一丝不挂的荣钧,高潮时偶尔会喊一声“钧哥”。
两人在床上越玩越开,荣钧身体好,心理上对性事也不排斥,能够坦荡地配合他,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
他让荣钧跪在自己腿间,教荣钧口交。
荣钧最开始时有些抵触,伸出舌头舔了舔前端。他扶住荣钧的后颈,沙哑低沉地诱导,荣钧便一点一点含了进去,努力用嘴唇包住牙齿,还像模像样地尽量吞得更深。
他看着荣钧头顶的发旋,轻轻往里挺了挺,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再深一些。”
荣钧憋红了脸,一边吮吸一边舔弄,抬起眼皮从下方看他,那湿漉漉的眸子让他浑身起火。
他十指插入荣钧发间,站起身来,让荣钧跪直,开始随着欲望抽送。
临近高潮时,他扣住荣钧的后脑,将热液尽数射入荣钧嘴里。
荣钧被呛着了,咳出了一脸眼泪花子,来不及咽下的精液挂在唇角,晶晶亮亮,色情得让人头脑发胀。
他刚刚释放完的地方又硬了起来,一把将荣钧推倒在床上,挺身而入。
荣钧虽然是承受的一方,但毕竟是体力好到人神共愤的兵王,所以在床事上,精力始终略胜一筹。
被做晕的事从未发生,就算顾叶更已经累得躺下,他还能换个骑乘的姿势继续玩。
顾叶更捏着他的下巴亲吻,第一次喊他“宝贝儿”。他惊得抖了两下,没把持住,一下子射了出来,精液挂在顾叶更小腹上。
他尴尬得要命,却见顾叶更在小腹上抹了抹,然后将中指含入嘴中,当着他的面,舔得干干净净。
他全身都红了,没轻没重地将顾叶更扑倒,喉咙里发出又羞又恼的哼哼。
顾叶更笑着抚摸他的背,舔着他的耳垂继续唤:“宝贝儿,宝贝儿。”
每唤一声“宝贝儿”,他身子就会情不自禁地抽一下。
顾叶更心动得无以复加,紧紧搂着他,近乎荒唐地想——也许是真的爱上这个傻兵哥儿了。
荣钧很宝贝顾叶更送的苹果手机,用了小半年,没摔过没磕过,正面贴着膜,背面套着壳,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顾叶更的生日在冬天,他很早就开始琢磨送什么礼物——不能太便宜,起码不能比苹果手机便宜;也不能太贵,他没有多少钱,太贵了买不起;不能贵而无用,束之高阁没有意义,当然也不能是柴米油盐那种虽然有用,但太接地气的东西。
相处的日子已经不短,顾叶更虽不曾炫耀过家世,但荣钧也从一些细节里渐渐猜出自己的恋人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见过的有钱人少,印象也相对单一,比如住豪宅开豪车、西装革履、腕上戴着天价名表。
如果有能力,他是乐意送顾叶更车房的,可是就算将他卖了,也不够买豪车的一个轮胎,更别说豪宅。
就连比车房便宜的名表,他也买不起。
可是一套像样的西装,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尽管他心中的“像样”与顾叶更的标准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