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锐便不再动了,安静躺在刘森怀里。
过了一会儿,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陶锐从刘森怀里抬起头来:“刘森,帮我个忙,帮我在你们公司给清清安排个职位。”
刘森掐了手里的烟,问陶锐:“你说赖清宁啊?”
第3章 第三章
陶锐点点头:“对。”
“他怎么又回来啦?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帮你就帮呗。”
刘森点点头:“行行行,没说不帮啊,这小子跟你的小拖油瓶似的。”
“你别这么说,他是我朋友。”陶锐十分不乐意刘森说赖清宁的坏话,毕竟,赖清宁真的算是他这几年最好的朋友了,他对那孩子,是挺心疼的。
“不过我还得问,他不会是因为何健维那小子回来的吧?”
听刘森这么说,陶锐瞪大了眼睛:“什么?何健维?那王八蛋不是去广州了?回来了?找你了?”
“啊,对啊。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还跟我打听赖清宁来着。我说他好像回老家了,他就没再问。”
“那他知不知道清清又回来了?”
刘森摇摇头:“看那样儿像是不知道,不然也不能问我。”
陶锐突然表情严肃起来:“你别跟他说清清的事儿啊。”
“我知道,那王八蛋出去只能是学坏没学好,我还不至于坑你朋友。”
陶锐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刘森用胳膊肘通通他:“哎你跟我说实话,赖清宁是不又找他那个喜欢了好多年的直男来了?”
陶锐白了刘森一眼:“你怎么那么八卦?”
“嘿,那就是喽。这小子真是傻得可以啊,喜欢个直男,还喜欢这么多年,不是我说啊,就算把赖清宁扒干净了,让他撅着屁股趴床上,他那直男都不知道怎么操。”
“刘森,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恶心?”
“怎么?这就恶心了?我刚在床上□□的时候你不叫唤得挺欢的吗?”
陶锐自己伸手够了一支烟,骂了句傻逼。
刘森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厕所。
赖清宁之前给陶锐打了电话,但他没想过要陶锐替他找工作,陶锐以前帮他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当他知道陶锐要刘森替自己走后门的时候,断然拒绝了。
他最后还是去了以前打过工的一个饭店,那里的老板娘很喜欢他,待他就像待自己弟弟一样。赖清宁知道自己学历不高,但他从不觉得自己和陶锐,和刘森,甚至和姜度是两类人,这几年他没有花过别人一分钱,都是他自己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他能养活自己,还给家里寄了一笔钱,闲下的时候还会看看书充实自己,对于未来,赖清宁有自己的打算。
赖清宁在姜度家住了有几天了,饭店很忙,他每天要晚上九点多才能回来。姜度也很忙,晚上的时候也经常在房间里,不怎么出来。
姜度和赖远宁一样,都是律师,赖清宁很羡慕他们的工作,有时候想想如果自己当初也考上了大学,现在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忙碌却又充实。
姜度曾经问过赖清宁为什么没去高考,赖清宁只说准考证丢了,自己学习也一般,考也未必能考上,个中缘由,并没有细说,姜度便没有再问。其实,赖清宁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只知道大概不上大学,就有权利选择留在哪里,或者说是去哪里。他爸骂他没出息,他仔细想想,是挺没出息的,但也没觉得有多后悔,非要说的话,倒是愧疚多一些。
姜度从卧室出来,看见赖清宁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抻了抻胳膊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赖清宁抬眼看了一下表,11点半了。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跟姜度道了声晚安,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姜度家是三室两厅,他睡的是次卧,旁边的那个房间,是姜度的儿子,小宝的。赖清宁只见过小宝的照片,在姜度的手机里,他挺期待和这个小家伙见面的,但姜度说自己经常出差,小宝便由奶奶带着,一周过来一次。
终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赖清宁倒班回来,见到了坐在地上捧着积木的姜小宝。
他换好鞋走过去蹲在小家伙的面前,架着胳膊把小家伙的屁股和凉凉的地板分开,笑着问他:“你是小宝吗?地上凉不凉?”小宝倒是个不怕生的,见着赖清宁也不害怕,只滴溜着两只大眼睛望着他。
姜度的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赖清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问他:“你是远宁的弟弟吧?”
赖清宁抱着小宝站起来,点点头道:“阿姨您好,我叫赖清宁。”
“姜度和我说过你,之前他总去你们家玩儿,那时候提起你还是个小孩儿模样呢,转眼都长这么大啦。”
“是啊,那时候还上初中呢,现在都22了。”
小宝在赖清宁的怀里挣出来,一边伸手一边喊着:“奶,奶。”
姜度的妈妈接过小宝,对赖清宁笑了笑:“你们啊,在阿姨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晚上姜度的妈妈做了一桌子好菜,姜度也回来得很早,进门就把小宝接到了了怀里,小宝见了姜度就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喊,爸爸,爸爸。他叫一声,姜度就应一声。杨荟珍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突然就红了眼眶。
小宝吃完饭就困了,就被奶奶去哄着睡觉了。赖清宁晚上回来见姜度在厨房收拾,于是进去帮忙。
姜度说:“清清,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累一天了,出去歇会儿吧。”
赖清宁笑了笑:“没事儿,今天碗多,反正我也是闲着。”
姜度便没再阻拦,低着头开始干活儿。
“下午阿姨跟我说,你以前经常和她提到我。”
姜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是啊,那个时候,咱们一块儿去河堤,晚上去老房子逮蝎子,我妈都知道。我说你被蝎子蛰了,哭得鼻涕都冒泡儿了,我妈听了笑得不行。”
“这么丢人的事儿……”赖清宁想到自己那时候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他突然抬起头盯着姜度看。
姜度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
“这个疤还有啊……”像是问句又像是自言自语,赖清宁的手抚上姜度的额头,他左边眉毛上边有一道疤痕,现在有些淡了,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但赖清宁还是一下子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