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度愣了一下,赖清宁的手凉凉的,因为刚沾了水还有些湿意。
随即笑了,自己也伸手摸了摸:“现在淡了很多,看不出来了吧?”
赖清宁点点头:“还好没留下疤,不然你长这么帅,我不得愧疚死啊。”
“你还说呢,你从坡上滚下去,我去拉你,明明是我磕破了头,你反而哭起来没完,吓得我以为你摔坏了哪儿,结果你说被我满脸血吓到了,我真是哭笑不得。”
“我妈回去也骂我了。”
“所以你又哭了?”
赖清宁摇摇头:“我哪儿那么喜欢哭。”叹了口气,我只是在遇到你的事情才会紧张,才会不知所措,明白对你的感情,才会吓到大哭。
第二天,姜度的妈妈去了女儿那里,姜度在家陪着小宝,赖清宁下午回来,他按照小宝奶奶教的给小宝做了粥。吃饭的时候姜度把小宝抱在怀里,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小宝不老实地扭来扭去,还非要自己去拿勺子,结果把粥弄得到处都是。
姜度对带孩子很缺经验,自己没吃多少又被小宝弄了一身,他佯装生气:“臭小子你再闹我不管你啦。”小宝扭头看他爸爸,嘴里咕哝着:“奶,奶。”姜度又吓他:“叫奶奶也没用,奶奶见你不好好吃饭也要打你。”小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转身冲着对面的赖清宁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嘴里喊着:“清,清。”赖清宁和姜度都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姜度哭笑不得,伸手在小宝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倒是会学啊,你也叫清清啊?你得叫哥哥。”赖清宁也笑了:“小宝好聪明,不过也不能叫我哥哥啊,我叫你哥,所以我该是叔叔。”
“呵呵,那该是小叔叔。”姜度说。
赖清宁吃得差不多了,他过去把小宝接到自己怀里,哄着他喝了粥。姜度看着对面一大一小。小宝虽然不怕生,但是他才见过赖清宁就开始黏他了,这还真是姜度没想到的,大概,清清身上那种温柔清淡的气质小孩子见了也会忍不住亲近吧。
姜度和赖远宁是大学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又一起考上了研究生。他记得第一次去赖远宁家里,见到赖清宁的时候,他怯生生地站在门框后面,叫自己姜度哥哥。
那时候的赖清宁还不到自己的肩膀,长得清秀白净,和赖远宁一点儿都不像。
虽然是弟弟,但是赖清宁却更加懂事和谦让,会帮着父母做饭做家务。平时他们出去玩儿赖远宁总不乐意带上赖清宁,姜度就会拉上他,每次赖清宁都笑得特别开心。后来毕业了越来越忙,也交了女朋友,姜度就很少去赖远宁家里,偶尔去一次看到赖清宁,好像再也没有以前的熟稔和亲腻,赖清宁话变少了,姜度想,大概是长大了心思重了。再后来自己忙于事业和家庭,和赖远宁也很少联系,更别提赖清宁了,上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听说他错过高考,而自己这个哥哥,却连原因都没有亲自问一问,现在想想竟有些愧疚。
而现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又闯进自己的生活,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安慰,每天回到家里不再是一个人面对着空空的家和痛苦的回忆,而是有一个人等着你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哪怕是什么都不干,就像他拉开卧室的门就能看到赖清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都会莫名一暖。
他也不再借酒浇愁,实在想得紧了,就会把当初方与敏戴过的戒指拿出来,握在手心里,捂在心口上。
第4章 第四章
赖清宁拿到工资,往姜度卡上打了一部分当做房租。
那天赖清宁换好衣服刚走出饭店,就在饭店门口儿碰见了何健维,俩人都愣了一下。
“你还在这儿上班儿哪?我就来碰碰还真给碰上了。”何健维先开了口。
“嗯,暂时先干着,以后再换。”
“我回咱们以前住的那儿找你,房东说你早搬走了。”
“你走了我就不在那儿住了,现在住在一个朋友家里。”
何健维哦了一声然后往嘴里叼了根儿烟,拿出打火机刚要点又放下了,冲着赖清宁说:“你给我点吧。”
赖清宁摇了摇头。
何健维把打火机塞进赖清宁手里,伸手去抓对方的手,赖清宁一把挣开了,打火机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何健维弯腰去捡,还是自己点上了,抬头冲赖清宁撇了撇嘴角:“现在碰都不行啦?”
“咱俩分手了。”
何健维又撇嘴笑了笑:“我还真挺后悔的,不是后悔去广州,是后悔没带你一块儿。”
赖清宁被烟熏得皱了皱眉:“我也不会跟你去广州的。”
“也是,你压根儿就没真想跟我好,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你巴不得我走。”
“我没有。”
何健维抬头看了看赖清宁的眼睛,清清亮亮的,看得他心里一动。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没成想你还在,挺好的……那个,你钱够用不?”
赖清宁点点头:“我在这儿上班,之前还有些存款,钱够我花的。”
何健维吐了个烟圈儿,他跟人去广州做生意,结果赔了,现在灰头土脸回来,他知道赖清宁都看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了,现在钱没挣到,赖清宁也是不可能和自己复合了。
“你晚上不去酒吧了?”
赖清宁摇摇头:“不去了,站一天挺累的,就不干别的了。”
“是,是不能太累,你最近都瘦了。”
赖清宁没有说话,俩人突然有点儿尴尬。
“太冷了我得回去了。”过了会儿赖清宁开了口。
何健维看了看赖清宁被冻得发红的鼻头儿,说:“那行,赶紧回去吧,是挺冷的。”
赖清宁说了声拜拜就转身走了,何健维看他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他把烟掐了,插着兜晃晃悠悠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姜度这几天又出差了,赖清宁被陶锐约出去喝酒,确切来说,应该是他被约出去看着陶锐喝酒。陶锐最近工作上遇到些不愉快,他一直都喜欢把自己灌醉了来排解负面情绪。
“咱俩也就半年多没见吧,我怎么觉得过了好久呢?”陶锐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晃荡着手里的酒杯,歪头看着赖清宁。
赖清宁也看着陶锐,对方眯起那双细长的眼睛,嘴唇因为酒的滋润变得嫣红润泽。比起自己,陶锐更加适合这种环境。很难形容,就是面对这样的陶锐,赖清宁想到了漂亮这个词。
“有吗?我怎么觉得第一次见你还是前几天的事儿呢?”
“咱俩第一次见也是在这家酒吧是吧?我记得当初何健维把你领来,我还骂他怎么拐带个未成年。”
“说来要不是他,我也不能认识你。”
陶锐勾起嘴角笑了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