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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其他 > 原上草萋萋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子拜师
  打下南朝……
  真难为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不过也不奇怪,她小的时候,还时时把踏平草原挂在嘴上呢!
  安澜想着,不禁又想多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远离权力中心的普通牧民的孩子,都时时想着南侵。
  莫里观察着安澜,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心想难道父亲猜错了,她不是南朝人。“纪姑姑……”
  安澜却看向苏图:“为什么要打下南朝?”
  莫里心里一沉,果然还是在意,看来是成功不了了,丧气的垂下头去。
  苏图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她又这么问,只好回答道:“我们这里太穷了,太苦了。他们都说,南朝人有钱,大家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哈哈……”安澜笑着,“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这次说话的是桑盖,“大家都说,南朝人不用放牧,地里能长出可口的东西吃,收起来一年也吃不完。”
  “南朝人还会做漂亮的衣服,会盖漂亮的房子,还有好吃的东西!”苏图争着把听说来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看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嘛,还笑了,笑不就是高兴吗?
  “所以,就去打下南朝,将这些据为己有?”
  两个小孩子拼命点头,当然啦,那是南朝人的东西,不抢白不抢!
  安澜看向唯一一个还算懂些事情的莫里:“你也是这么想的?”
  莫里一手一个把两个弟弟划拉到两边,急道:“不是这样的,纪姑姑,你听我说,确实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可也只是想想,南朝人的东西是南朝人的,我们想要就该自己去做,”莫里有些急,不知道怎么抹平弟弟不合适的话,“或者,用我们有的东西和他们换。”
  安澜看着慌张的莫里,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掩饰,安澜懒得分辨,因为她压根就是逗逗他们。安澜抬起一只脚,指着连在一起的铁链说道:“看,我确实会武功,所以我被戴上脚镣,流放到这里。所以,学武功是没什么好处的。”
  “啊?”两个小的张着嘴,显然这个结果很意外。是啊,父亲说过,这位姑姑十有八九是个犯过大错的人,被送到这里是惩罚。犯了错的人,肯定就不是好人。可是,她为什么会救了桑盖呢?
  两个小的不禁有些后悔,他们不该瞒着父母跑过来,说不定会惹祸上身呢,那两个看守她的人,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呢!四只眼睛瞟向中间的哥哥,似在说,咱们快回去吧。
  莫里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或许,这是这辈子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他突然磕下头去,带着哭腔说着:“纪姑姑,求求你了,我十二岁了,很快就到参军的年龄了。我不想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我想做将军,我想改变家乡族人的命运,我们这里有多么艰苦,您也看到了,您就帮帮我吧!”
  “可是,你刚刚并没有说出这些想法啊。”安澜慢悠悠说着,好个虚伪的小子,自己不说,支使不懂事的弟弟说。
  莫里抬起头,脸色涨红,一半是低头憋气憋得,一半是羞愧:“我怕您会拒绝我,所以不敢说。”
  “现在不怕我拒绝了吗?”
  “您不是已经拒绝了吗!”莫里伤心的说着。
  这小子,还挺敏感。安澜笑着:“是啊,我都拒绝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再说一遍呢?”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这么小的部落,就算进了军队也不会被重视,将来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老了回到这里等死。可如果我有一身厉害的武功,就会被上面的人看重,命运就不一样了!”莫里说着,有些激动。作为家中长子,他自然会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一些,懂得事也更多一些。“求求你了,纪姑姑,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去南朝,我一辈子只待在草原上!”
  只待在草原上。这几个字无疑有些打动安澜了。闲来无事,找点事做也不是不行,可是……
  “你们即便不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我是个身不由己之人,我自己尚且今日不知明日事,又怎么对你负责?”
  随着她的话,莫里也看向她脚下那黑黝黝的铁链,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抬头道:“纪姑姑放心,等那两个人回来,我想办法解决掉他们!”
  “哈哈哈……”安澜这次是真的大笑出声,指着莫里:“大言不惭,你有那个本事杀掉他们,何必还来求我教你武功!”
  莫里镇定的等她不笑了,这才说道:“姑姑错了,要杀一两个人并不一定需要武功的,可以下毒,设陷阱,偷袭,总有方法的。”
  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聪明的让人不放心。“你说的很对,可见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这样,到了军中也一样能出人头地,何必一定要跟我学呢?”
  “杀一俩个人可以用诡计,可是我不屑于那么做!男子汉顶天立地,赢就要堂堂正正的打败对手,让他彻底的臣服,用诡计一时得逞,却永远收服不了人心!”莫里说的掷地有声,忽略他跪着的姿势和年轻的面容,这话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安澜又笑了,想不到这小小部落,倒养出一个胸中有丘壑的小子来。“你这话是谁教的?”
  莫里说出了深埋心中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实话实说道:“我自己就是这么想的,父亲总是教导我们,男子汉,顶天立地,光明正大。”
  安澜有些羡慕,羡慕从小就有父亲陪伴的孩子,果然跟她这只有母亲的人不一样啊,她就从来不在乎手段,做事但求结果,不问过程,所以现在倒霉的是她。
  流落至此,也有那么些自我放逐的意思,自己曾做过的事,是对是错,自己还不清楚吗?
  可是,安澜又问:“你的想法没错,可你怎知我也是这般想法?如果我叫你做坏事呢,如果我叫你背叛你的亲族呢,你会为了学武功而取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