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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容与原本以为昨晚将一切都说开,从此就是风平浪静,没想到一早醒来,盛欢就又提起了另一道能要他命的难题。
  “殿下昨日口中的书房书信是什么?”
  在两人用完早膳,各自喝完自己的汤药不久,昨日还在他怀中哭成泪人儿,还将他逼得再次只能再次倚靠白皙柔荑,平息一切的太子妃。
  此时又朝他笑脸盈盈,问起另一个被他抛诸脑后的问题。
  凌容与看着眼前的小娇儿,头突然有些疼了起来。
  盛欢见他又不说话,轻声哼道:“殿下是不是又在想要怎么骗我,才能打混过去?”
  凌容与无奈一笑,现在自己在她心中,居然已经成了这样的人吗?
  “不是,孤只是担心你看了又要掉眼泪。”他牵起人朝书房走去。
  “那你为什么总要做会惹我哭的事呢?”
  盛欢摇头晃脑,话里似在怪他,垂眼扫过两人牵在一块的手时,脸上飞起的笑意,却又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甜蜜。
  “是,”凌容与摇头失笑,弯起凤眼里的宠溺与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那般,“是孤不对,总做惹你掉眼泪的事,孤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凌容与自大婚后,其实已养成每日写书信的习惯,不是写给旁人,而是写给未来的盛欢。
  当他发现盛欢对自己态度转变之后,他便开始担心往后自己不在的日子,她会如何难过,所以特地每天拨空出来写书信。
  除了将前世一切全都交待清楚以外,之后就是一些前世他想对她说,却来不及说的话。
  凌容与其实是不想让盛欢提早看到的,可他答应过盛欢,只要她问他便不会再瞒。
  果然,盛欢一瞧见那些书信内容,凌容与担心的事跟着发生了。
  他的小娇儿眼眶又红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与毫不遮掩的爱.意,就像昨晚那般,简直能将他活活逼疯。
  就在两人无声对看时,候在书房外的周正忽然扬声禀报:“殿下,皇后娘娘与相爷来了。”
  盛欢偏过头,正想胡乱地将眼角泪意抹去,一条干净帕子已按在她眼尾。
  “我们先去见母后一趟,晚点你若还想看,你就自己来看。”
  少年令她安心的嗓音从头顶滚落下来,盛欢心头一暖,接过帕子,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移驾正殿时,凌容与不忘仔细交待:“孤昨日与牧相商谈案情到一半,中途离席,恐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才会特地前来,今日孤可能没办法陪你用午膳了。”
  抵达正殿以前,两人的双手未曾松开过。
  盛欢同样温声交待凌容与,在外头用完午膳也得准时服药。
  跟在后头的周正与如意听见两位主子间,虽再普通不过却充满浓情蜜意的对话,不禁相视莞尔一笑。
  盛欢昨日本就哭了一整夜,再加刚才又在书房哭过的关系,裴皇后一看到她这模样,顿时心疼不已。
  “太子可是昨夜又不听太医们的劝告?”裴皇后眉头紧蹙,“太子若再这般,本宫就要将太子妃接到凤仪宫暂住几日才行。”
  由于牧逸春就在一旁,裴皇后话说得隐晦,然而当事们人却是一听就懂。
  盛欢双颊再次不受控地红了起来,心中羞耻不已。
  凌容与倒是从容淡定,不紧不慢地解释:“昨日太子妃原要按赵太医的话,搬到偏殿,儿臣实在舍不得她,于是和她说了些体已话,更对她倾诉心中的恋慕之意,想方设法的挽留她,太子妃才会一时感动,泪流不止。”
  盛欢:“……”
  她一时间竟不知该称赞凌容与反应极佳,还是气他张口骗话就来。
  她偏过头,狐疑的睨了凌容与一眼。
  只见凌容与这些话说得面不改色,面对她的目光也纹丝不动,宛若昨日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哀求着她,剖心剖肺的另有旁人一般。
  由于牧逸春在场的关系,裴皇后实在不便多问,“本宫有些女子间的体已话想单独与太子妃谈谈,太子应当不介意吧?”
  凌容与闻言,一双好看的剑眉死死地紧蹙在一块,显然十分介意。
  裴皇后简直要被自己的儿子给气笑。
  果然娶了媳妇儿就没了娘,难不成她会吃了盛欢?
  裴皇后笑笑:“母后不过是想与太子妃说一些,有关女子怀孕时可能遇到的事,难道太子还要跟过来听?”
  凌容与闻言,紧蹙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原本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牧逸春,亦供手劝道:“殿下,臣有要事要与你商讨,事关永安侯刻不容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太子妃又是婉清的女儿,殿下实在不必过于担忧,还请你尽速与臣前往大理寺一趟。”
  牧逸春鲜少会过来东宫,凌容与自然知晓他有要事,又于裴皇后交待了几句话,这才跟着牧逸春离去。
  ……
  裴皇后今日前来,的确是要跟盛欢交待一些女子孕期间的事。
  这件事其实她交待给芳云也可,但这是两个小夫妻的头一胎,盛欢从小又没娘在身边,这些事恐怕都没人教过她,再加上盛欢还得喝安胎药,裴皇后实在心疼她,才会特地亲自前来。
  盛欢从小就渴望母亲的疼爱与关怀,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有福气享受这种疼爱,没想到重活一世之后,自己突然多了两个娘。
  一个是她的亲娘牧婉清,一个则是裴皇后。
  她原以为自己嫁进宫后,又要成了没娘的孩子,却不曾想裴皇后待她就像待自己女儿那般,不止不曾为难她,对她更是照顾有加。
  兴许是盛欢从小没娘的关系,所以无论裴皇后对她的关怀是大是小,都能令她感动与珍惜不已。
  裴皇后说到一半,见盛欢眼眶无故又红了起来,不由得神色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本宫立刻让人去将赵太医与何太医传来。”
  盛欢连忙阻止,难为情的笑了下,简单解释一番。
  裴皇后听见她的话,撑不住笑了起来:“本宫这样就叫待你好,像亲生女儿了?”
  她拉过盛欢的手拍了拍,柔和的眉眼尽是舐犊情深的怜爱,“太子妃是有福之人,生来就该被如宝如珠的对待,莫要妄自菲薄,你且顾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以后还有更大的福气在后头等着你。”
  盛欢这时还听不懂裴皇后话中之意,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对裴皇后越发喜欢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凌容与:每个人都要抢孤的欢欢,就在就连母后也想抢。
  凌容与:欢欢只是能孤的,谁也别想抢!
  盛欢:……(这一世的夫君果然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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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修改就是在捉虫,小可爱不用重看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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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当年裴皇后与牧逸春当年在宫中发生的事, 知道的人甚少,除了太子与牧老将军以外, 可说几乎再无他人知晓。
  可何氏却是这少数人的其中一个。
  她毕竟是牧逸春的妻子, 两人同床共枕近二十年, 牧逸春偶有不胜酒力时的呓语, 听得多了, 何氏便也知道了一些她本不该知道的事。
  何氏身为刑部侍郎二嫡女, 身为名门大户里的正经嫡女, 从小就被教导三从四德,对她而言,夫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自己能坐稳正室之位,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牧逸春心里有着裴娆,这件事何氏还未出嫁时早就知道, 她未曾介怀, 早就做好夫君心中无她的准备。
  只是两人婚后, 何氏亲口听见自己夫君醉酒时喊着娆儿,喊着当今国母的闺名, 甚至听到一些荒唐言词时,心中仍是震惊不已。
  但牧逸春清醒时的表现却十分正常, 不止是个合格的丈夫, 更远比其他人的夫君还要优秀。
  他就只有何氏一个妻,无偏房侧室,与她成亲之后更未曾再与裴皇后藕断丝连。
  对她虽然相敬如宾, 远比不上永安侯对牧婉清的那般痴情温柔,可饶是如此,权贵夫人们也对何氏这个丞相夫人羡慕有加。
  何氏原以为自己这辈子这样就够了,可今日她在御花园瞧见自己夫君跟在裴皇后阵仗之后,这十多年来被她强.压于心底深处的惶恐与不安,却再也压抑不住,翻涌奔腾而出。
  裴皇后原本与牧逸春已毫无关系,可当牧逸春带着牧婉清一状告到御前时,曾扬言往后太子妃的母家便是相府,两人之间断掉的桥梁再次搭上。
  就算何氏再信任自己夫君,可要说不害怕那都是假。
  沈贵妃自然是不知牧相与裴皇后在皇宫里的那一段,否则裴皇后早死无葬身之地,可裴娆未进宫前曾与牧逸春论及婚嫁却不是秘密。
  正因如此,她才会将心思放到了丞相夫人身上。
  何氏在毓秀宫待的时间不长,可当她再出毓秀宫时,却满头满身都是汗。
  候在宫外等着她的贴身丫鬟担忧不已,“夫人这是怎么了?”
  何氏面色苍白,闭眼摆手,“回府后你派人去通报相爷一声,就说大姑娘亲事定下了。”
  ※
  另一头的牧逸春正面色凝重与太子商讨永安侯一案,完全不知道自己亲闺女的亲事突然就这么定下。
  今日他之所以会亲自到东宫请太子,是因为永安侯昨日牢狱饭食之中,不知被何人掺了毒,今早狱卒巡牢房时发现永安侯脸色铁青的倒在一旁,几近奄奄一息。
  永安侯虽重罪在身,可此贪污案牵扯人数众多,还有几个隐在朝中的余党尚未揪出,判决未下之前,谁也不能随意要他的命。
  此事很快就传报到了相府,牧逸春当下就让暂住于相府的赵杰,亲自前往救治永安侯。
  永安侯在亲儿子的赵杰妙手回春之下,幸而捡回一命。
  只是人虽然是救回来了,如今却仍昏迷不醒,且因毒药的关系,永安侯喉咙遭受严重创伤,将来可能再也无法言语,甚至极可能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行动自如。
  这毒虽没能要永安侯的命,却更教他生不如死。
  大理寺监牢饭食出了事,此事非同小可,凌容与得知不久之后,也传到了景成帝耳中。
  当时,凌朗一如既往到御书房求见景成帝,自然也听见了这个消息。
  凌朗俊脸煞白,立刻跪伏于地,磕头连连。
  “父皇,如今大理寺伙食出了问题,万一有人想要谋害皇嗣,那儿臣的骨肉岂非陷于危险之中,儿臣再次恳求父皇先将赵舒窈接出来,待她诞下皇嗣您再对她做定夺也不迟。”
  三皇子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头可说一声磕得比一声响。
  景成帝并不在乎永安侯如何,可他却是在乎赵舒窈腹中的皇嗣。
  如今永安侯一脉已不成气候,暂且先将赵舒窈接出来也未尝不可。
  景成帝沉吟片刻,撩起眼皮,扫向凌朗,“朕可为了皇嗣暂且饶她一命,只是……”
  凌朗闻言,心中涌起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