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斯栾有些焦躁地问:“怎么会没有黑虫出来攻击?”
沈澈也疑惑,母体受到攻击为何黑虫不反击,那些黑虫不动,他们如何趁机深入?
凌焕打了个哈欠,说:“说不定人家还没睡醒呢。”
“夫人……哎……”
第二轮攻击开始,黑虫仍旧没有动弹,甚至一只小虫都没有飞出来。
只是等到第三轮结束后,黑虫猛然散开,急速地奔向舰艇。
“他们是在计算装填炮弹的间隔。”沈澈叹了口气,“上。”
强力的炮火为他们清扫出一条道路,他们隐藏在炮弹之后奋力前冲。
“估计基地也没有余力发射第四道射线了。”普兰斯栾不由担忧地说着,随手收拾了身边的黑虫。
沈澈没有回答,他感觉到了裂隙号正在发送合体的请求,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时候。
“凌焕,你跟着我。”
凌焕应了声,紧贴着JJ号的后背,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沈澈信任那群军士们。
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眼前越来越清晰,巨大的球形物体在成群的黑虫保护下静静地悬浮着,黑虫从那些黑洞洞的小孔中飞出。
“真的很像蜂巢。”
“说不定就是以前的杀人蜂变异了呢?”
“你怎么不说是其他星球的杀人蜂在很久之前定居地球发生变异。”
沈澈:“想做考古学家请你们先保住自己的命。”
凌焕:……
话唠,都是一群话唠。
普兰斯栾却毫不留情地说:“因为害怕所以不停的说话吗?”
“老兄,你嘴巴这么坏,怎么嫁的出去!”
“对对,学学咱们嫂夫人……”
凌焕干巴地开口:“我太紧张了……”
不是他话少,他只是真的太紧张,他真的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型行动。
这里的战况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他现在才明白沈澈的恶劣性格都是被逼出来的。
就在说话间,他们已经斩杀了无数的黑虫,那些喷射出的液体,爆炸后残留的烟气,果然像一团团烟花,不断的爆裂,不断的消失,这些烟花开得越艳丽,证明他们活下去的希望越大。
凌焕有些失神,战争真的很残忍。这里是人间地狱……不,这里是太空的修罗场。
“集中精神。”沈澈利落地解决掉几只黑虫后提醒着凌焕,他想了想,虽然不太情愿,仍旧说:“发动合体。”
将这家伙绑在身上也许要安全一些。
“合体?”普兰斯栾大吼着,漂亮的银色瞳孔此时也染上了血色:“这不是游戏!请不要玩那种小朋友都不玩的游戏!”
在他的身后,一台机甲爆炸开,巨大的粒子光束显示一条几分钟前还活生生的生命消逝了。
“球合体!”一开始那个欢快的声音此时也有些吃力,却仍旧强硬地说着。
凌焕低下了头,拒绝了合体,他不想成为沈澈的拖累,裂隙号沉重的身躯势必会影响JJ号的速度。
他的父亲曾经说,裂隙号不过是玩具,可这台玩具在沈澈手里是杀人的利器,在他的手里,只配做一个玩具。
普兰斯栾黑色的机甲趁机挤开裂隙号,跟在沈澈的身后,他对沈澈已经没有其他的感想,他只想活着,跟着沈澈也许能够活下去。他为了自救,也要保住沈澈的生命安全。
凌焕没有言语,只是配合着其他队员的行动。在他可怜的军事战斗中,他只会三五人的小型编队。
自己太冒失了?不,他也想让沈澈活着,而不是躲在人的背后。
“嫂夫人,扇形编队,狙击。”
五台机甲顿时以裂隙号为中心散开,犹如人鱼尾部漂亮的弧线,守卫着身后不断的前进的机甲。
飞出去的黑虫察觉到母体受到攻击,一波波犹如潮水般扑了回来。
在黑虫的后背,炮声不断,机甲群和战斗机也再不断的攻击,试图和敢死队取得联系。
一颗耀眼的信号弹滑过天体,爆裂开来。
“是军部的信号弹!少将,是军部的主力部队,蓝色信号弹应该是一星线军。”
沈澈只是冷漠地说:“让他们掩护。”
他们已经切入母体,外面的部队对黑虫形成压制攻击,而军部现在过来,无非是见他们的硬拼取得了成效,从而和老头子达成了协议,既能挽回民心,也能为重新接手基地铺平道路。
不过……沈澈弯了弯嘴角,基地新能源的开采艰难,这次发动反击的能源是以弹药和走私船交换得来的,集结在太空的二星线军那点能源也只能保证发起两次冲锋,而从基地发射的粒子射线也是这段时间省吃俭用抠出来的。
贫穷的基地,即将没有能源的二星线军,他们竟然能骗过军部军情分析处,令对方错估了局势提前进入战局,老头子果然有手段。
可他真的想错了。
“我是一星线军指挥莱尔上将。沈少将,一星线军没有得到任何作战命令,我们只是在演习,三分钟的演习。听清楚,我们只是在演习。”
敢死队和二星线军全体沉默了。这真是神一般的开头,深井冰一样的结尾。
沈澈:“莱尔上将,请您在演习的时候加入机甲群阻击项目。”
那端传来哈哈的大笑声,之后成群结队的机甲群发起了攻击,切段反扑黑虫和母体的联系。
三分钟的阻击给沈澈的敢死队带来了时机,他领着那一群混蛋军士们突入了母体,转进黑色的孔洞之中。
通讯立即中断了,谁也不知道内部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是死是活。
莱尔上将思索了一下,接通了二星线临时指挥,那是沈总指挥的大儿子,“还有半分钟。你们能源还够用吗?”
那位没有回答。
莱尔:“他们若死了,也是白死。军部更不会下令支援,你们若想撤退的话,请给我们发射紫色信号弹。至少以一星线军的能力还是能保住沈总指挥和你们的性命。”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那是沈澈。”
莱尔轻笑了一声:“的确,他是沈澈。”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三分钟后,一星线军停止了‘演习’,撤在二星线军的左翼,而另一支部队不知何时已经埋伏在右翼,发起了另一轮的炮轰。
同样是演习。
沈总指挥的大儿子已经无语了,他明白自己比起那些指挥们显得很无能,他没有沈澈加入敢死队的勇气,也没有那些军团总指挥敢于反抗命令的决心。
要是还能活着回去,他还是开办机甲学校,教教孩子们似乎也挺不错的。
参与‘演习’的部队越来越多,你方歇手,我方上场,大家似乎都默认了三分钟,甚至以三分钟内杀敌数量作为炫耀的资本。
就连走私船队都挂着基地运输船的旗帜,堂而皇之地钻到各部队的空隙间,帮着补给,当然他们是要收费的。
可这番其乐融融的景色并不能掩盖战争的残酷,各部队的受损字数在不断上升中,而黑虫母体的巨大球形像洋葱一般,剥开一层还有一层,永远都不知道内芯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