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事不宜迟明早启程
高先生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欧凌峰也回了前线,林雨辰暂时心安,慢慢养病。
可是心里藏着事情,又如何能够安下心来?
“我要你,嫁与我!”
高彦的声音,在午夜梦回都会在林雨辰的耳边响起,像是一个噩梦一般,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林雨辰都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然后猛地坐起身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在黑暗中发呆。
这病也好得十分慢。
每每凝香过来给林雨辰诊脉,都总是担心得摇头。
“这热症都已经下去了,可是小姐迟迟不见好……”凝香皱着眉头,在门外跟锦绣商量着。
锦绣望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两人双双叹了口气,不再去听房间内翠儿给林雨辰的安慰。
“要不,我们去找那高先生罢。”凝香说道。
锦绣望着妹妹,却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去了之后呢?跟那高先生说什么?女主子是何等口才,不还是没有改变他的主意分毫?更何况是我们?”
凝香却是不以为然:“所有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女主子是当事人,怕是有些事情她是解释不清楚的。”
锦绣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那我们去试试。”
高彦再一次坐在桌子前自己跟自己下棋。这一次锦绣也学乖了,站在一旁,等那高先生下完这盘棋。
高彦也像是没有看到旁边两个人一般,一心一意地跟自己下棋。凝香跟在林雨辰身边,这棋局也只能看得懂一点点。慢慢凑过去,仔细地看着,即使看出了什么也不出声提醒。
等得那高彦下完这盘棋,也已经日落西山了。锦绣望着天边的绯红色残阳,眼下焦急,可是却不能说些什么。
终于,那高彦像是坐累了一般,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像是刚看见她们一般:“嗯?你们来了?”
锦绣听得他主动打招呼,也收敛了自己眼中的不耐:“高先生。”
高彦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你们,还以为你们已经放弃了呢。”他笑了笑,“你们郡主怎么样?生着病好些了吗?”
说起来很是关心,可这背后藏着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锦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拉着凝香跪了下来:“高先生,求您高抬贵手!成全了主子和女主子罢!”说着,竟是已经开始磕头。以头抢地,那“嘭嘭嘭”的声响,似乎都叩在高彦的心上一般。
高彦皱了皱眉头,望着眼前叩头的两个女人。
“我们姐妹愿意侍候先生左右,请您成全了王爷和女主子!”
凝香虽然心下一惊,可是为了王爷和女主子,如果这样做可以,那么她也愿意。
高彦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哼,这件事情,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就算你们今天磕头磕死在这里,我都不会多看你们一眼!”说着,甩袖就走。
“高先生!”锦绣满脸泪痕,揪着高彦的袖子不肯放手。
“放开!”高彦连头也不肯回,望着前方。
“高先生!”凝香膝行两步,也抓住了高彦的衣摆,“都说旁观者清,郡主说的那些,你那是觉得那是她的主观印象,但是我现在要说的,便是他们两个,给我们的印象。”
高彦微微动了动,锦绣似乎察觉到了,立即加了一句:“高先生,我只要半盏茶的时间,真的,半盏茶的时间就好……”
“你真的以为这半盏茶的时辰里,能够改变我的想法?”高彦对她们的自信感到好笑,“那好啊,那我就给你这么一个不自量力的机会。”说着,一扬头,“进来说。”
锦绣跟凝香一听,喜不自胜,如果他肯给时间,那她们说不定就有机会。
当真像是她们所说的“旁观者清”,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以她们作为旁观者的角度娓娓而谈之时,竟是比那个当事人讲的更加动人。连高彦这种自诩“看尽人间冷暖的人”,都难免有些动容。一时之间,高彦把壶中的水倒在了桌子上都不自知。
等那半盏茶的时辰过了,锦绣和凝香两人忐忑不安地望着高彦,似乎在等待着宣判的死囚一般。
高彦笑了两声,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既是如此,那我便依了二位姑娘的意思,去帮助那战神冥王罢。”
锦绣和凝香似乎要感动到落泪一般,连话都不会说了,热泪盈眶地望着高彦。
高彦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笑着:“不过,我要跟姑娘做一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
高彦微微一笑:“呵,昭云郡主来与我说时,我都并未答应,若是你们跟我说了一些同样的事情我便答应了,那不是不好看了?所以,我希望二位姑娘,把今日谈话内容保密,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可是在锦绣和凝香看来,这并不算得上什么难事,于是便也应了下来。
其实,高彦也有字迹的心思。虽然表面上是个君子,可是他对欧凌锋踹他的那脚,依然耿耿于怀。这两位姑娘应当是昭云郡主的心腹一类,若是自己答应了,定然是以为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自然也会担心万分。一想到昭云郡主怕是在成亲之时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那欧凌锋脸上肯定会不好看。
一想到这个,他就十分开心,有种报复的快,感。
“那先生,既是如此,我们何时出发呢?”锦绣只关心着,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带着郡主回到王爷身边去。
“此事宜早不宜迟,回去告诉昭云郡主,咱们明日便出发。”高彦低头望着两位姑娘,“时间也不早了,二位姑娘先回去收拾收拾罢。”
凝香和锦绣面面相觑,像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一般。
高彦望着她们傻愣着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开来:“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是是是!”两人忙不叠地应着,往门外跑去。
高彦望着两个冒冒失失的姑娘往外跑,继续笑着。
自己原本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啊……
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是在晚膳时间,林雨辰昏睡了这么些天,也像是有了精神一般,坐靠在床头,跟翠儿说说笑笑。
她原本身上的病就去已经痊愈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块心病,一直都不好。
锦绣走上前去,站在床头。“小姐。”这句极为恭敬。
“刚刚还在说你呢!这个下午都跑去哪里了?凝香也是,都不见人影。”林雨辰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笑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凝香笑嘻嘻地往前一步:“小姐,我们可以去前线,找王爷了!”
听到这话,林雨辰的眼神暗淡下来,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当时,我信誓旦旦地告诉王爷说,一定会把高人带去,破了那阵法,可是现在……”
翠儿见她哀戚戚地又想哭着,连忙给凝香和锦绣使了眼色,让她们快别说了。
可那锦绣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站在床头,道:“小姐,高先生愿意帮助我们了。”
这句话别提林雨辰,连翠儿都被震住了,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雨辰颤抖着手,抓住锦绣的衣袖:“你、你说什么?”
锦绣以为她没听清,刚准备再重复一次的时候,就听得自家郡主又重复了一遍:“高人,他同意了?”
原本都已经不抱希望的事情,现在突然达成,换做谁都会有些不确定,更何况是与三军将士有关的事情?
林雨辰又哭又笑的样子,差点吓坏翠儿,但是后来明白了她那是喜极而泣之后,便也不再阻止。
原本这就是一件好事,情绪总是憋着,那也不好,不如让她发泄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也是那样顺理成章。林雨辰吃了点东西之后,便有了困意,一边抱怨着说不能够跟她们一起收拾行李,一边又叮嘱她们,该带回去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忘。
翠儿有些哭笑不得,望着这个比平日还要话多的小姐,只能细细地安抚着。“好好好,我们慢慢收拾,小姐,你先睡吧,等到明天天一亮啊,我们就出发。”她把林雨辰的手放进被子里。
林雨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那件事情虽然林雨辰不说,但是她们都知道,小姐一定是为了那件事情彻夜难眠,好在,现在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她的病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与此同时,欧凌峰也似乎不服气,想要再去试试那个阵法。孙威和段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王爷,每次去那个阵法,都是伤亡惨重,恳请王爷三思啊!”孙威的声音中带着悲戚。
现下都已经十二月份了,天气是一天冷过一天,年关也一天近过一天,可是这杖似乎僵持在这里了一般,毫无进展。那丹布似乎也想着这样拖着,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过年的问题。
也是,天狼国的年历,跟他们玄月国和炎国的年历不同,新年在别的时间段。他们是否是过完年才来跟他们打仗的也未可知啊。
“可是若是这么僵持着,二十万大军的粮草,也会慢慢枯竭啊!”欧凌峰考虑到粮草的问题,自然想着要速战速决。
这二十万大军,一日要消耗多少物资,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可是也不能拿这么多将士的姓名来开玩笑啊!”段同神色严肃,“将军,这阵法我们是领教过的,三军将士的心中已经有了阴影,若是让他们再次前去,恐怕他们也是心有余悸而不敢前行啊!那昭云郡主依然在跟那高人纠缠着,这么些天都已经等过了,难道还怕再等些日子吗?”
欧凌峰被段同的话劝服了。
可是他没有告诉他,那日,那高人的第三个条件已经开了出来,是要那昭云郡主嫁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