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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同学被噎了一下,悻悻一笑缩了回去。
  但伏黑惠却撑着头,看向窗外操场上的热闹,又重新想起刚刚吉野顺平和自己说过的话。
  家里很热闹吗?
  等放学的时候,吉野顺平低垂着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看任何人的背着书包向外走去。
  然而在门口的换鞋处,他刚一打开自己的鞋柜,一堆垃圾就噗的散落了出来。
  甚至还有一颗腐坏了的橘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汁水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看着吉野顺平狼狈的模样,几个和他一个班的男生站在旁边,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正是放学时间,所有学生都在门口等着换鞋。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滑稽场面,又加上旁边有人带头笑出声来,还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行为会对其他人造成多大伤害的学生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顿时,门口一片笑声。
  只有吉野顺平一个人鼓励的站在其中,低垂着头,却握紧了拳头。
  那些和吉野顺平同班的男生们指着他,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大声嘲讽道:就是这个懦夫,竟然还敢和班里的女生说话?他以为他是谁啊?
  就是啊,梅子都不会把笔记借给我,却借给他。凭什么啊?
  男生们肆意宣泄着积累起来的不满,吉野顺平握紧了的手掌却慢慢松开了来。
  算了。不能惹事,让妈妈头疼,她已经够辛苦的了。自己忍一忍就好。
  然而吉野顺平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听砰!的一声响,然后一个身影从自己面前飞了出去。
  前一刻还在洋洋自得哈哈大笑的男生,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落了下来,捂着肚子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吉野顺平惊愕的抬头。
  围成一圈的学生们已经如摩西分海般让出中间的一条路,而伏黑惠斜背着书包,双手插兜,正冷冷的从学生中走过来。
  他所过之处,学生们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着崇拜。
  吉野顺平吞了口唾沫,忽然觉得眼睛也没那么疼了,看向伏黑惠的眼神充满感激。
  然而伏黑惠看都没看那个被踹飞的男生一眼,反而在吉野顺平眼前停下了脚步。
  然后啪!
  吉野顺平的脸歪向一边,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伏黑惠竟是打了吉野顺平一巴掌。
  为什么不打回去?
  伏黑惠的声音很冷: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如果有谁欺负你,那你就打回去,打不过也要打!难道你连他一块肉都撕不下来吗?
  你永远这个样子,怎么保护你的家人?伏黑惠沉声道:你羡慕我的家庭,可我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保护着其他人。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家也不会存在。
  吉野顺平缓缓的扭过头来,但他看到的伏黑惠,只有冷静,半点那些厌恶或其他负面情绪都没有。
  学生们一片安静,就连那个被踹飞的男生都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其他几个参与了恶作剧的男生见势不妙,更是拔腿就跑。
  就在吉野顺平以为伏黑惠会直接这样离开时,却见他向自己扬了扬下巴。
  你还在等什么?快换鞋,和我一起回家。
  伏黑惠嗤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吃辣咖喱曲奇吗?我今天没有带,就直接带你回家好了,现给你做。
  啊?
  吉野顺平还有些懵,就被伏黑惠扔来的纸巾糊了一脸。
  擦擦脸,快点,我不喜欢等太久。
  啊?哦哦哦。
  吉野顺平稀里糊涂的就被伏黑惠拽走了。
  只剩下那些围观了全程的学生们。
  而那其中,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看着被踹飞的倒霉蛋这副惨样,又听见伏黑惠说要带转校生回家,不甘心也只好歇了某些心思。
  吉野顺平紧紧的拽着书包带子,有些紧张。
  两人全程无话,只有吉野顺平频频侧头看去,自以为隐蔽的看着伏黑惠。
  但这么明显的目光,又怎么瞒得过从小就跟着家里人学习各种体式和战斗方式的伏黑惠?
  他只是
  咳,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回家之后交给白毛爸爸吧,就没有白毛爸爸救不回来的尴尬局面。
  然而走到学校附近的转弯处,伏黑惠却忽然身体一僵,然后一把拉住旁边还继续向前走的吉野顺平把他拽了回来。
  吉野顺平:啊?
  猛地被拉到后面的吉野顺平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听从前面响起一声兴致勃勃的呼唤。
  哟!惠惠放学啦?
  卧槽!被惠惠看到了!可恶,我就说马上就是放学时间了,我们该隐蔽起来了,结果你还不收手!
  另一道紧接着响起的声音明显有些崩溃:这下怎么办?谁家跟踪还会跟到目标对象眼前的啊?都丢港口黑手党的脸。
  伏黑惠:
  中也哥哥你,全说出来了。
  怪不得他最近总觉得上下学路上有人在看着自己,一回头又找不到人。他还以为是哪个针对他家里的谁的组织帮派盯上了他呢,还准备找机会抓出跟踪的人揍一顿。
  结果竟然是他家的两个蠢哥哥???
  伏黑惠瞥了眼旁边疑惑的吉野顺平,不由叹了口气,一巴掌捂住自己的眼睛。
  太丢人了!
  但兴奋的太宰治丝毫体恤不了自家弟弟的心情,直接跑过来,从拐角的墙后猛地伸出头来打招呼。
  惠惠我看到了哟,你不是一个人回家的。快,让我看看是谁!
  然后太宰治就看到了一名受惊兔子般的男孩。
  太宰治:呃。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表情,笑眯眯的介绍道:我是惠惠的哥哥。你是他的好朋友吗?
  不是。伏黑惠冷漠的一巴掌拍上太宰治凑过来的脸,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推远。
  但他也知道,既然被太宰哥哥发现了踪迹,就别想瞒过去。
  于是伏黑惠叹了口气,从墙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们处理工作就不能换个地方?非要在学校旁边?
  随之走过来的中原中也手足无措的道歉:抱歉啊惠惠,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的,都怪太宰这个家伙说想要看看你女朋友长什么样。我想着万一你找了个太宰这样的女孩会被骗,就
  看着自家蠢哥哥脸上的歉意,伏黑惠有几千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无语道:都说了我没有谈恋爱了,你们还不信下不为例。
  旁边的太宰治比了个耶。
  计划通!
  他就知道,有中也这家伙在,惠惠就狠不下心骂他们。
  伏,伏黑同学。吉野顺平的声音从旁边颤巍巍的响起:这是你哥哥吗?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纳闷的伏黑惠顺着吉野顺平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刚刚包围起来的黑西装们已经四散开来,露出中间被揍得就剩一口气的几个人。
  那股凶神恶煞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港口黑手党在处理挑衅的家伙。
  伏黑惠:
  他漠然转过头去时,太宰治笑眯眯的与他对望,并且发出了同路邀请。
  已经审问完了,剩下的一点收尾工作交给他们做就行。惠惠,一起回家?
  而旁边的吉野顺平,表情更惊恐了:伏黑同学的哥哥竟然是港口黑手党吗!
  是哟,小少年。
  太宰治好奇的问道:你就是风间院说过的那个吉野顺平吗?织田作的那些辣咖喱曲奇都是给你做的?
  不公平!
  织田作都没有单独为他开发新的点心,他都没有!
  吉野顺平脸色煞白,看上去要不是他牢牢的拽着旁边伏黑惠的袖子,就会软倒在地面上一样。
  是,是的,您好,我我我就是吉野顺平。吉野顺平磕巴着道:伏伏黑哥哥,您好。
  我不姓伏伏黑哟。太宰治眨了眨眼眸,坏心眼的道:我是太宰治。你猜的没错,但不仅是我,我们一家人,都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哟。
  吉野顺平白眼一翻,终于接受程度到了极限,昏了过去。
  中原中也眼疾手快的把他捞了起来。
  而太宰治眨了眨眼,无辜的直起身:欸?他怎么昏过去了?
  惠惠的朋友好弱哦,真的能做惠惠的朋友吗?
  伏黑惠:
  他家不仅有两条狗,两个变态,还有两个蠢哥哥!
  伏黑惠一把将吉野顺平从中原中也手里抢过来扛到肩上,然后冷淡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爸爸。还有,我交朋友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从今天起,吉野顺平就是我的朋友了。
  太宰治伤心的一把捂住心口:惠惠长大了,都学会凶哥哥了,哥哥好伤心!呜呜竟然被惠惠嫌弃,我要自杀!
  中原中也:总觉得又被太宰坑了?
  第一百零四章
  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的首领室内, 森鸥外无语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下属。
  太宰和中也都不在?
  他下意识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没到风间院斓的下班时间啊,他们走得这么早?不是最近没给他们安排任务吗。
  下属:首领大人,您这发言就非常不港口黑手党啊!什么时候黑手党有了下班时间这一说, 您是被风间院阁下带跑偏了吗?
  自从风间院斓把织田作之助带坏了,开始按照朝九晚六的时间上下班后, 和这二人住在一起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开始逐渐跑偏, 也接受劜上下班时间这个设定, 从原本冷酷无情的黑手党,变成了到点下班的上班族。
  好几次森鸥外叫太宰治出任务, 因为已经是晚上的时间, 都被太宰治以不在上班时间内,请找其他人的理由拒绝了, 气得森鸥外多掉了好几根头发,却又没有办法。
  几年下来, 森鸥外竟然像是被太宰治折磨得习惯了,也开始默认这一家四个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有上下班时间, 并且尽可能避免在下班时间找太宰治。
  中原中也倒没什么,即便是他已经回家洗完澡换好了睡衣,森鸥外的一通电话照样能把这位尽职尽责的干部交出来。
  太宰治就不同了。
  这个心黑的家伙, 但凡森鸥外打扰了他的下班和休息, 他都会暗搓搓的找机会报复回来。让森鸥外几次下来,倒是歇了这个念头。
  但森鸥外此时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气闷。
  说好的上下班时间呢!
  看看风间院斓,虽然他带坏了自己两个干部一个异能力者,但是他严格遵守上下班时间从不迟到早退啊!
  反倒是自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少年, 怎么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跑了呢?
  把他们叫回来。
  森鸥外冷哼一声,决定这次不纵容太宰治。
  然而下属为难的看了明显不高兴了的首领大人,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森鸥外奇怪的看了眼下属, 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家伙怎么回事?身为首领秘书室的成员,怎么一点眼色和执行力都没有?
  下属眼见着再不说自己就要倒霉,只好一咬牙,狠了狠心道:刚刚太宰干部给秘书室打电话,说,说,说要谴责首领大人您!
  森鸥外:???
  你再说一遍?
  在森鸥外恐怖的目光中,下属腿都打着哆嗦,说道:太宰干部说,您把他家的弟弟都带坏了,让他家弟弟半点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要是最后单身,一定是首领大人您的错。
  森鸥外:
  倒是旁边一直趴在地毯上拿着油画笔画画的爱丽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仿佛一记补刀,直接扎穿了森鸥外的心脏。
  自从风间院斓和织田作之助在一起之后,这一家子都拿单身这件事攻击他。单身哪里不好了!他就是喜欢幼/女不行吗!
  阴沉黑暗的首领室内,森鸥外咧开了一个危险的笑意:太,宰。
  于是,本来照例瘫在安保室内,懒洋洋等着摸鱼到下班的风间院斓,就看到了森鸥外从不远处走来,黑色风衣飘扬在身后,气势惊人。
  看这架势,竟是直接要走到安保室。
  原本在安保室办理登记的成员见势不妙,赶紧在森鸥外走到安保室之前溜之大吉。
  风间院斓挑了挑眉:晚上好啊,森先生。你怎么跑我这来了?也对看大门感兴趣?
  说到这,风间院斓一脸警惕的护住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你要是在旁边加个椅子无所谓,但要是想抢我的岗位,不可能让给你!
  森鸥外:
  他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想多了,恐怕整个国内对看大门这么热衷的,只有你一个了。我还有整个组织要管呢,没工夫和你抢一个看大门的岗位。
  而且看的还是自己组织的大门。
  他得多想不开,才会要在自己组织楼下看大门啊?
  风间院斓松了口气,又懒洋洋的把自己窝在椅子上柔软的针织物中。
  看着风间院斓这副模样,森鸥外顿时被无语的梗住。
  难不成你还是认真的??你松的这一口气,侮辱性极强!
  不过,森先生你不冷吗?风间院斓好奇的问道:这个天气还穿风衣,森先生是觉得这样比较酷吗?看着都让人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