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乾』——李商隐《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
“六子大人。”
身着繁重华丽的和服的女子跪坐在榻榻米上,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只是落在了身下榻榻米的纹路上,温声细语地唤了一声眼前那和这个国家画风格格不入的男人。
她即便没有抬头,也能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惊愕视线,然而碍于四周还有不少海贼在寻欢作乐,故而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状若不在意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身后的老鴇轻轻拍了一下她,她便从善如流地从榻榻米上起来,经过这几个月老鴇的魔鬼特训,她现在已经能走出令人赏心悦目的步伐,只是在这场满是花魁的宴会中却是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
女子优雅地在他身侧落了座,曾经风光无限的海军少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她给拉到了怀里,她怔愣了一下,抬头望进了那双越发接近自己的深邃海洋。
“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颊曖昧地擦过了她的唇,凑近了她的耳侧,在外人看来,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凌空六子德雷克大人正和一名艺妓耳鬓廝磨,气氛很是缠绵悱惻,然而也只有她知道,眼前环抱着自己的男人有多生气。
儘管他还是按捺着自己的怒火,可他的语气还是咬牙切齿得很。
她不由笑了起来,双手环上了他的颈项。
“因为你在这里啊。”
宴会结束后,大家都出乎意料地看着他把怀中的女子抱了起来就往外走,候在一旁的老鴇见状便急忙站了起来,正想把她家的小雏妓从六子大人怀中接过来的时候,德雷克往她的怀里扔了一袋东西。
老鴇呆愣了一下,她低头,望向了手中的布袋,条件反射地用手掂了掂那个袋子,发现很是沉叠叠的样子。
“这个人,我包了。”
小雏妓变成摇钱树了!!
儘管他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欲睡,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撑着,只是也没多大精力去理会四周了,就连他把她放到那奇奇怪怪的鹿上时也只是打了个呵欠,然后自顾自得地环住了鹿鹿的脖子。
鹿鹿很是惊喜,因为今天牠被小姐姐抱了。
德雷克瞥了一眼自己那没出色的坐骑,面不改色地跨到了鞍上。
“回到家,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然而到了家后,德雷克并没有如他所说般要她好好解释是怎么到和之国来,而是直奔床铺,女子眨了眨眼睛,似是猜到了他的用意,她没有反抗,很是顺从地被他放到了床上。
她乖巧地任由身上的男人把已经皱得不行的和服逐层剥下,那鲜艳的布料散落在柔软的床铺上,恍若衬托花苞的花瓣般,让你裸露出来的肌肤越发显得白皙。
“现在开始说吧。”
唇齿相依间,她听到了他这样说,可是他的舌很是霸道地在扫荡着自己的口腔,不单如此,比以前更加粗礪的掌心轻轻滑过了依旧娇嫩的躯体,若即若离的刮擦感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情绪。
“我现在叫君鲤。”
她含糊地说道,原以为他会顺势放开自己的唇,不曾想前少将眼皮也没抬,只是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便继续兴风作浪,手下的动作更是放浪,不一会儿,她只感觉顶上的梅果被蹭得有点痛了。
只是这还不是最后。
他发现两颗梅果都已经被充分疼爱后便继续往下移,而这漫长的一吻也终于结束,他转而把目标放到了她敏感的耳垂上,而她也如他所愿地小声哼了起来。
“你??”
少将大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犹豫了起来,而作为很是贴心的流鶯,她自然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她的手轻轻擼了一把他的头毛,儘管没有开口回答,德雷克也知道她大概吃了不少苦头才从马林佛多来到和之国。
“别想那些事情了。”
她也一样在他的耳边说道。
“现在我就在你身边。”
“我们?还听吗?”
“听什么听,我可没有这种爱好!”
德雷克用一个晚上来证明自己这一年半间学习了不少东西,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看脱衣舞就脸红耳赤的纯情海兵了。
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喉咙深处又痒又痛,浑身的骨头都酥软无比,只能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看着那洁白的天花板。
“君鲤小姐醒了吗?”
床上的女子扭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便扬声让那人进来,但她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给吓了一跳。
“那么我就失礼了。”
拉门在那人应答后的下一秒就被拉开了,那是一个身着浅粉色和服的少女,她低垂着脑袋,眼神和昨晚的自己一样只落到了榻榻米上,并没有四处乱看。
不过一会,少女便已经来到了床铺边,她跪坐了下来,向依旧瘫在床上的女子伸出了手,似是要把君鲤先扶了起来。
女子也没多犹豫,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了手,伸着少女的力道坐起了身,空着的手则按住了随着动作而向下滑的被子,然而那佈满红痕的锁骨还是暴露在少女的眼前。
君鲤倒是没有什么害羞的心情,然而少女却是一下子红透了脸,随后她的头更加低了下去,下巴几乎贴上了她的衣领上。
“你叫什么?”
女子先是端起了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后便开口问起少女的名字,而少女则是把那杯子接过放到了旁边后才毕恭毕敬地回道。
“我叫梨香,是德雷克大人派来的。”
君鲤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日子就如同梦境一般的平静,因着德雷克现在是那位大人的手下,所以她在和之国的待遇并没有刚被老鴇救回来的时候差,只是能吃到些新鲜的食物罢了。
城中满目繁华,郊外却是一片荒芜。
她隐约感觉到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了。
“德雷克大人。”
在床榻上,她轻声地呼唤着。
“让我帮你吧。”
德雷克没有回应,他只是沉默着把人拥入怀中,让她在慾海浮沉间能安心几分,然而她却不满足于此。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他知道,他不再是孤军了。
“我酸了,为什么我找不到这样的妓子?”
“因为你丑。”
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而这次重新获得的幸福只维持了不到两个月。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个好吃懒做却又被那位大人捧上神坛的将军兇神恶煞地问跪伏在下头的君鲤,曾经锦衣华服的女子现在只有一套洁白的和服穿着,一朵又一朵鲜艳的红梅点缀其上,很容易会让人忽略掉那些红梅的真相。
“黑炭大人已经有结论了,那君鲤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即便是被折磨了一段时间,风采依旧的艺妓不卑不亢地回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而将军则暴怒着把手边的东西扔向了她。
那坚硬的小玩意迅猛地打中了她的额头,不过一眨眼,伤口便流下了血,甚者还滴落到身下的塌塌米上。
“这可是叛国罪!”
将军怒吼出声,可女子不为所动,似乎并不畏惧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来进行审讯就会发现些不对劲,只可惜现在的审讯者是那位将军,他是不会发现那些问题的。
君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才道。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国家。”
一片哗然。
将军也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猛地化成了那传说中的生物,八个蛇头都不怀好意地盯着那依然不动如山的女人。
“那你就千刀万剐后再化为我的一部分吧!”
“毕竟你也是难得的美人啊,君鲤。”
“死亡率是??80%。”
“你在占卜什么,霍金斯。”
面无表情的金发美人抬起了头,望向至今一无所知的同伴,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同情心在作怪,霍金斯难得地向德雷克解释了一下。
“你的小鲤鱼被抓了。”
“是叛国罪。”
高大的男人愣在了当场。
不是她。
她只是个普通的脱衣舞娘,这辈子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追着他出海了。
德雷克坐在已经被清空的房间中,梨香则难掩伤心地坐在走廊处。
“??你走吧。”
过了许久,他对少女说道,感觉到她好像想说些什么,他紧接着道。
“我知道是你。”
“但我不会杀你的。”
梨香不敢再多言了。
上一次是他食言了,而这次却是她食言了,但她还是帮了他。
“我在这里是孤军啊!!!”
他如此对不知天高地厚的第五位皇帝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