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寂静的房间。
一个黑黝黝的身影站在窗前,听着电话。
电话那边,是鸭舌帽恭敬的汇报:“倪嫣红擅自行动,不但没有将我们布置的引雷装置破坏,还故意在现场留下了她店里的外卖盒,引夜景阑上钩,在身上绑了我们的炸弹,想要炸死夜景阑。”
鸭舌帽汇报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等待黑色人影的反应。
“嗯,我猜,她没有成功。”听到这个消息,这个黑色的人影似乎并不着急,而是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的声音有些诡异,像是用了某种变声器,或者,他曾受过很重的伤,才会发出这种声带受损后的声音。
“是的。”鸭舌帽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丝的失望,不知道是对倪嫣红行动的失望,还是对没有发现黑色人影的情绪起伏的失望,他又继续说:“失败后,她服毒自杀了。”
“哦……已经死了吗?”黑色人影的语气似乎有些惋惜,惋惜擅自行动的人,居然会死的这么容易。
“是的,不过,她的女儿还活着,我们要不要……”鸭舌帽请示。
“算了,不要再分散精力了,集中精力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吧!”黑色人影挥了挥手。
“是。”鸭舌帽恭敬的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黑色的人影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打火机的一明一灭之间,他腕上的江诗丹顿手表表盘,冷冷的泛着金属的光泽。
……
夜景阑与沐小七一起回到了别院。
到了家,沐小七才想起最近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两个人都是睡在一个房间的,现在他的眼睛看见了,但是他的东西还在这个房间,顿时有些尴尬,便找了个借口:“我去看下悦悦。”
“嗯。”夜景阑点点头。
沐小七张了张口,想要提醒他把自己的东西搬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但是却不知怎的,开不了口,便有些纠结的转头去了悦悦的房间。
夜景阑似乎根本没有看出沐小七的纠结,他转头进了沐小七的房间。
刚走进房间,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景阑,你爷爷说你已经处理好了最高楼的事情?”电话里,夜翔飞问。
夜景阑点点头:“嗯,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的夜翔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爷爷这边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你交接了,估计明后天就会联系你。”
“我知道了。”夜景阑说:“我已经让人整理的差不多了,随时交接都可以。”
“所以你还是决意要把家主的权力交还给他?”夜翔飞的语气很沉重,看上去他是真的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现实,他又问:“上次,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了吗?”
“调查出了一些,但是暂时没有眉目。”夜景阑说到这,忽然试探的问:“二叔,我想知道,放在爷爷房间里的骨灰盒里的,真的是我爸爸的骨灰吗?”
夜翔飞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的说:“对不起,景阑,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答应过父亲要保守秘密的,你只能靠自己去查出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语气间也让夜景阑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好了,我知道自己要调查的方向了,谢谢二叔。”夜景阑的眸子沉沉的。
“景阑,我建议你最好拖一段时间再跟你爷爷交接,等你调查出来以后再……”夜翔飞还想劝说夜景阑暂时不要将权利交回。
“二叔,与其我毫无目的的去调查,还不如……”夜景阑忽然打断了夜翔飞,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让爷爷放手做自己想做的,我也许能更快的知道真相。”
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有让夜寒山得到家主的位置,去全心继续自己的计划,才会露出破绽,让整个真相迅速浮出水面。
“可是……”夜翔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可想好,你为了省力,很可能夜家到了你爷爷手里之后,便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以后你再拿回来,也毫无意义了……”
“我知道。”夜景阑没有再往下说,但语气已经表明他做了决定。
“好吧,我知道,你说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可是,一旦你爷爷掌握了主动权,我想,你也许会后悔的。”夜翔飞欲语还休的说:“其实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警告完,他便挂了电话,留夜景阑一个人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看着电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悦悦睡得很香,沐小七在他房间里也很无聊,她墨迹了很久,终于觉得实在躲不下去了,便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毫不意外的,看见夜景阑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更要命的是,对方只是围着一条浴巾,那让人脸热心跳的人鱼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有种羞死人的暧昧。
沐小七立刻红着脸让自己转过眼睛:“你……你……”
她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语无伦次的硬着头皮提醒:“我以为你已经搬东西回自己的房间了。”
“嗯,我已经搬过去了。”夜景阑回答。
沐小七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她立刻转头往沙发上一看,果然,那里空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夜景阑的东西了。
但是,他既然搬东西回去了,人怎么还在这?
“那你怎么、怎么还在我这里?”沐小七保持僵硬的姿势,站在原地问。
“因为……”夜景阑一边说,一边走向了她:“你这边的浴室更好用。”
“……”沐小七有些语塞,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竟让她无从反驳。
搜刮词汇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夜景阑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房间本就昏暗,他一过来,高大的身躯便挡住了所有的光,让她眼前一黑,然后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被放大。
顿时,一股浓浓的熟悉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心跳一下子猛烈的跳动起来。
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的,离她很近,近到,他发梢的水滴下来,滴到她的眉梢,让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为什么总是怕我?”夜景阑忽然开口,声音暗哑,暧昧又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