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郎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既然陆涛都死了,你还查个屁啊,我看,见好就收吧,实在不行你可以考虑辞职,等我忙过这一阵咱们就结婚。”
戴家郎刚刚说完,没想到纪文澜把手机挂断了,跪在床上呆呆地楞了半天,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可能刺痛了纪文澜的自尊心,急忙又把电话拨了回去。
过了好一阵,纪文澜才接通了手机,冷冷说道:“你见好就收吧,我就不打搅你了。”
戴家郎急忙说道:“哎呀,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你怎么就当真了?不过,我确实是在为你着想,陆涛死了,一切就变得复杂了,你起码先停下来看看风向吧?”
纪文澜嗔道:“难道我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吗?破案是我的职责,跟陆涛没有关系,你说,那个小白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戴家郎咽了一口吐沫,问道:“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纪文澜恨声道:“现在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我查到什么一定要告诉你吗?”
戴家郎忍不住一阵恼火,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纪文澜,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工作,如果你用工作上的事情要挟我的话,那我也不是那种撞墙不回头的人。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想利用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陆涛忽然说死就死了,难道你还不允许我重新评估一下目前从处境?我可不是警察,我还要赚钱养家呢,总不能整天为你们打工吧。”
说实话,纪文澜是对戴家郎的脾性还是比较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吃软怕硬的人,一时对自己刚才的态度也有点后悔,见戴家郎突然发飙,顿时就软了,焦急道:
“哎呀,你这死人,难道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陆局突然去世,我也有点乱了方寸,这不是跟你商量吗?”
戴家郎一听纪文澜示弱,得意地一笑,咳嗽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道:“有老子在,你乱什么方寸啊,你说,你查那个小白鞋究竟查到了什么?”
纪文澜没办法只好妥协,不过,她觉得戴家郎之所以非要自己先说调查的结果,恐怕也有他的道理,于是犹豫了一下,缓和了语气说道:“倒也没有查到什么太有价值的情况,不过,小白鞋的基本上情况还是掌握了。
实际上这个女人名叫丁巧云,当年他两个哥哥杀了人,她因为包庇罪被判了三年,两个哥哥一个被判死刑,另一个判了十五年,早就已经刑满出狱了。
他这个哥哥名叫丁耀辉,眼下是一家大型建材厂的厂长,对了,他还认识杨钰,说是曾经给杨钰打过工。
前几天我冒充你们公司的采购去厂里找丁耀辉,没想到他竟然给杨钰打电话核实我的身份,结果,我的警察身份就被他猜到了。”
戴家郎打断纪文澜的话说道:“哎呀,你什么公司不好冒充,偏偏要冒充我的公司,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纪文澜嗔道:“我以为你新成立的公司他肯定没有听说过呢,谁知道他竟然会核实我的身份?”
戴家郎没好气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以为我的公司是小店铺吗?既然找到了丁耀辉,那丁巧云到底是什么角色?”
纪文澜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丁耀辉说丁巧云被释放之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见过她。”
“失踪了?”戴家郎惊讶道:“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
纪文澜犹豫道:“我们也去过丁巧云的老家调查,不过,当地人包括她的母亲确实再也没有见过丁巧云。”
戴家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那还有查下去的必要吗?”
纪文澜犹豫道:“但我信不过丁耀辉,丁巧云虽然再没有回过家,可不一定他们兄妹没有联系,我在丁耀辉办公室一张照片上看见他和唐斌的合影,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会儿,说道:“这正是我给你提供小白鞋这条线索的目的,据我所知,唐斌对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迷恋。
当年小白鞋被抓到看守所以后他还不死心,正因为这个小白鞋,才有后来他跟杨钊的勾结,我怀疑丁巧云出狱之后说不定还跟唐斌有来往。”
“这条线索是周继尧告诉你的?”纪文澜问道。
戴家郎犹豫道:“谁告诉我的有什么关系?周继尧已经昏迷不醒了,医生说醒来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十,所以你们没必要再盯着他了。”
纪文澜见戴家郎不肯说也只能作罢,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觉得这条线所很有价值?”
戴家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轻易就找到了丁巧云的话,这条线索反而没有多大的价值,说实话,这个丁巧云越神秘,价值就越大,因为这让我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丁香花。”
纪文澜不出声了,好一阵才说道:“也许你的预感是对的,遗憾的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过,我已经把丁香花的照片发到了各大机场和辖区所有的派出所,她要想外逃也没这么容易。”
戴家郎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在陆涛死后,很多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你查到什么,也不要急着出手,小心背后的黑手。”
纪文澜迟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顿了一下,幽幽道:“你真的没时间回来一趟吗?我真的想见你?”
戴家郎心里一阵痒痒,咬咬牙说道:“今天确实回不去,不过,明天我一定抽时间回去一趟。”
纪文澜嘟囔道:“那我在家等你。”
挂断电话,戴家郎点上一支烟坐在那里沉思了半天,最后嘟囔道:“周继尧醒不来了,唐斌病了,陆涛挂了,真他妈见鬼了。”说完,急忙洗漱完毕,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南召市城北小学三年级一班的学生正在上语文课,班主任宋老师半中间忽然提了一个跟课文没有关系的问题。
“同学们,我们每个人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哥哥姐姐弟弟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亲戚,你们都知道这种亲戚关系是怎么排的吗?”
所有同学都异口同声地说道:“知道。”
宋老师说道:“那好,我现在就考考你们,看看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妈妈的妹妹你应该叫什么?”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举起了手,宋老师说道:“王云同学回答。”
“叫阿姨。”
宋老师点点头说道:“回答的对,我的第二个问题是爸爸的妹妹你应该叫什么?”
所有同学又都举起了手。
宋老师挑选了一会儿,说道:“陈刚同学回答。”
“叫姑姑。”
宋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咬考一个难度大点的问题,看看谁能回答正确,爷爷的妹妹你应该叫什么呢?”
这一次只有一半的同学举手,宋老师的目光慢慢移到一个小女孩的脸上,说道:“我看见丁晓丽同学第一个举手,这个问题你来回答吧。”
“叫姑婆。”
“完全正确。”宋老师满意道:“这么说,丁晓丽同学肯定有姑婆了?”
小女孩娇声道:“我有姑婆。”
“哦,你跟姑婆一起住吗?”宋老师又问道。
丁晓丽摇摇头说道:“不住一起。”
“那你经常去找姑婆玩吗?”宋老师走到跟前问道。
丁晓丽又摇摇头,说道:“不经常去,过年的时候才去呢。”
宋老师笑道:“是不是住的很远啊。”
丁晓丽想了一会儿说道:“也不太远啊。”
“那是爸爸带你去还是爷爷带你去啊?”宋老师继续问道。
丁晓丽撅着小嘴说道:“爷爷和爸爸一次也没有带我去过,都是表姑带我去的玩过几次,我姑婆家里有个大花园呢。”
宋老师笑道:“那我再考考你,你表姑是谁的孩子啊?”
丁晓丽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才说道:“是我姑奶奶生的女儿。”
宋老师笑道:“丁晓丽同学真聪明,什么读难不倒你啊,那老实问你,你姑奶奶是做什么工作的?”
丁晓丽这一下为难了,默默脑袋想了好一阵才说道:“我姑奶奶不工作,在家里养了好多花。”
顿了一下,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我表姑,表姑是解放军。”
宋老师楞了一下,随即说道:“那老师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果答对了老师有奖励。”
丁晓丽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一脸期望地等着老师出题。
宋老师笑道:“老师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找不到家了,你自己能找到姑姑婆家吗?”
丁晓丽好像有点为难,可又有点不甘心,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每次去都是坐表姑的车去的,要过大桥,那个地方叫,叫八仙过海。”
宋老师一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丁晓丽同学今天表现很好,下课以后跟老师去办公室领奖品吧。”
纪文澜从城北小学出来,一脸兴奋地钻进了停在外面的车里面,然后拿起电话就拨通了祁菲的号码,说道:“你马上帮我搞清楚八仙过海所有别墅业主的姓名和背景,越详细约好。”
祁菲说道:“除非你跟我共享情报,否则我可不想多管闲事。”
纪文澜嗔道:“你马上派人去查,我这就过去找你,告诉你的人,查的时候别惊动了业主,找个借口。”
说完,不等祁菲说话就挂断了手机,紧接着拨通了齐真的号码。
“怎么?有情况?”齐真问道。
纪文澜问道:“你到二道河了吗?”
齐真说道:“刚到你一会。”
纪文澜小声道:“丁耀辉果然撒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基本上算是找到丁巧云了。”
齐真疑惑道:“什么叫基本上?”
纪文澜说道:“已经确定丁巧云就住在八仙过海的某栋别墅里面,那里以前只有八栋别墅,加上后来新建的总共也只有十六栋,我已经让祁菲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锁定目标。”
齐真不解道:“那我能帮上什么忙?”
纪文澜有点兴奋地说道:“根据丁耀辉儿子丁兆龙的小女儿的反应,丁巧云有个女儿,应该是军人出身,我怀疑她有可能就是丁香花,实际上戴家郎就是因为这个才提供了这条线索。”
齐真吃惊道:“你确定?”
纪文澜嗔道:“眼下无法确定,不过,我已近查清楚了,丁耀辉虽然有一儿一女,可他的女儿已经四十多了,跟丁香花年纪不符,倒是丁巧云的女儿年纪应该和丁香花差不多。”
齐真问道:“丁耀辉的女儿和儿子的情况你查清楚了吗?”
纪文澜说道:“丁耀辉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建材厂工作,没有查到有前科。”
我准备进行秘密抓捕,你马上带几个可靠的人赶往南召市,一旦抓捕丁香花,绝对不能关押在南召市,你必须连夜带回二道河审讯。不过,我也不敢肯定判断正确。”
齐真说道:“管他呢,有枣没枣先打三竿,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不清楚丁巧云的女儿会不会在别墅。”
纪文澜说道:“先监控几天,发现丁巧云的女儿马上动手,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