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宝瓶犹豫道:“现在已经证明戴家郎并不是周继尧和蒋碧云的亲生儿子,其实就是个野种,只是不明白蒋碧云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偏向戴家郎。我嫂子怀疑戴家郎有可能和蒋碧云有一腿。”
“胡说八道。”邓俊吉训斥道。
邓宝瓶楞了一下,质问道:“那怎么解释?哪有亲生母亲不管自己的女儿反而偏向野种的?”
邓俊吉哼了一声道:“连这点都看不透亏你还好意思替你嫂子出谋划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想想,如果你嫂子继承了周家的财产的话,将来她的财产就是剑剑的,说白了就是咱们邓家的财产,蒋碧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另外,我估计蒋碧云对戴家郎还是比较信任的,起码知道他不会吃独食,所以,从长远考虑,她宁可让戴家郎做继承人,而不会把周家的家产交给你嫂子。
再说,周继尧早就着手安排自己的后事了,他为什么没有留下遗嘱?你以为他没有想到?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周继尧的大部分资产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到了戴家郎的公司,他自己的公司眼下恐怕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等到周继尧死后,戴家郎只要拿出二三十个亿就能买下周继尧的股份,那时候他就不折不扣成为周家的继承人了。”
邓宝瓶反驳道:“周继尧不管是通过什么手段把财产转移到戴家郎的公司,但也不能算戴家郎的钱,将来可以通过诉讼拿回来。”
邓俊吉哼了一声道:“戴家郎难道说他公司的钱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了吗?不用说,周继尧转移到戴家郎公司的钱被分配在大大小小的股东手里。
实际上这股东只不过暂时替戴家郎持股,当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些股东就会慢慢消失,最终戴家郎才会成为大股东,从而彻底控制公司。
只要周继尧没有留下遗嘱让你嫂子继承遗产,就是打一百年官司也不会赢,眼下周继尧已经失去了行为能力,如果蒋碧云想帮自己女儿一把的话,完全可以让玉婷暂时接替周继尧的董事长职位。
而实际上蒋碧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她自己当了这个董事长,这已经明白告诉你,你嫂子想成为周家的继承人是不可能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邓宝瓶怔怔地楞了一会儿,小声道:“既然‘礼’不成,那也只能用兵了。”
邓俊吉哼了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想杀了戴家郎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戴家郎死了,你嫂子就能成为继承人吗?
别忘了蒋碧云才是第一继承人,就算今后蒋碧云死了也轮不到你嫂子,周继尧还有孙子,还有大大小小的亲戚,还有唐婉这个儿媳妇。
蒋碧云也不仅仅只有你嫂子一个女儿,还有周琳,还有她的妹妹,这么多人虎视眈眈,你嫂子最终充其量也只能分一杯羹而已,既然只能分一杯羹,有必要去杀人替别人做嫁衣吗?”
邓俊吉的一番话说的邓宝瓶哑口无言,最后哼哼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邓俊吉哼了一声道:“不算还能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过,戴家郎继承周家的家产对我们有利,起码无害。
而你嫂子的野心必须让她收一收,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她替我们邓家生了一个儿子的话,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她。”
邓宝瓶吓了一跳,试探道:“爸,你的意思是想替老大老二报仇?可她当时也没料到这个结果。”
邓俊吉哼了一声道:“你到现在都没有看透,实际上老大老二,包括你在内都被她耍了,准确点说是被周继尧耍了。
绑架周玉冰实际上就是周继尧的一个阴谋,也许,当时他还指望你们直接替他除掉周玉冰呢,这样的话,老大的命也可以交代了,你没有被牵扯进去是万幸。”
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里有气无力说道:“罢了罢了,就算老二不是死在周继尧的手里,可实际上他的阴谋已经得逞了。
我原本还指望你能掌控玉婷,没想到整天还是惦记着打打杀杀的,现在竟然被她怂恿的不惜杀人,看来,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幸好我还有个孙子,否则这辈子算是在替周继尧打工了。”
邓宝瓶发狠道:“别看我现在叫她一声嫂子,她如果敢有外心的话,我就杀了她。”
邓俊吉这一次没有责备邓宝瓶,反而点点头说道:“到时候如果你有这个魄力的话,那我们邓家倒还有希望。”
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你刚才说陆涛死了是个好消息,如果周继尧没得病的话,不仅不算好消息,简直就是咱们邓家的灾难。
你想想,没有了陆涛悬在他头上的这把刀,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对我们邓家来说,周继尧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否则,凭着他的脾性,为了当年那点事,不整死我根本不会罢休,现在好了,我们起码可以安稳几天了。”
邓宝瓶愤愤道:“爸,我怎么觉得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怎么就这么怕周继尧呢?”
邓俊吉叹口气道:“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怕他,以前在二道河的时候,周继尧毕竟势单力孤,那时候我还能压得住他。
可此一时彼一时,他后来变得比我还强大,再加上心狠手辣,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否则,老二刚死那阵,我怎么能克制得住?但我不得不考虑后果,不管怎么说,鱼死网破绝对不是最好的结果。”
顿了一下,盯着邓宝瓶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好比现在你跟玉婷的关系,虽然眼下你们相安无事,可如果你压不住她的话,等我一死,你基本上就随她摆布了,发狠斗勇根本无济于事。”
邓宝瓶一脸沮丧地说道:“我承认,玩脑子我是玩不过她,所以我才考虑发展和欧阳家的关系。”
邓俊吉像是自言自语道:“谁知道会不会是引狼入室呢?”
邓宝瓶嗔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他,生意上的合作照样能制约我嫂子,陆涛一死,唐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只要唐斌不出事,那我们跟欧阳家的合作就是双赢。”
邓俊吉沉默了好一阵,最后盯着女儿告诫道:“凡事不要太早下结论,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最坏的结果,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至于唐斌能不能彻底躲过这一劫,你必须等到一个信号出现,只有这个信号出现,那才能证明唐斌可以安枕无忧了。”
“什么信号?”邓宝瓶急忙问道。
邓俊吉小声说道:“你就看欧阳云苏会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也只能算是暂时没事,不过,如果欧阳云苏跟唐斌复婚,那你的赌注才算是押对了。”
正说着,只见一个保姆进来说道:“小姐,有客人来了。”
“哪来的客人?”邓宝瓶问道。
保姆说道:“周家的戴总。”
邓宝瓶一愣,看看邓俊吉,惊讶道:“戴家郎?妈的,地邪,他跑来干什么?难道来替周继尧赎罪?”
邓俊吉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看看手表,说道:“我差点把这事忘了,我们是约好的,请他进来。
邓宝瓶疑惑道:“你们约好的?”
邓俊吉点点头,说道:“事实上是他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要跟我谈谈,等一会儿你别出声,听听他想说什么。”
刚说完,只见戴家郎一个人走了进来,看见邓宝瓶站在那里,笑道:“宝瓶也在啊。”
邓宝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戴总,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戴家郎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你二哥跟我们二小姐结婚的时候,我可是差点把你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邓俊吉冲戴家郎摆摆手说道:“家朗,坐吧,坐吧,怎么?刚从周家镇回来?”
戴家郎在沙发里坐下,笑道:“是啊,最近挺忙的,今天顺便来市里面办点事,既然邓总难得有空,我就冒昧地赶过来了。”
“我嫂子知道你要来吗?”邓宝瓶问道。
戴家郎摇摇头说道:“这事跟她无关,没必要告诉她。”
邓俊吉冲邓宝瓶说道:“楞在哪里干嘛,去给家朗沏杯茶。”
邓宝瓶才不屑给戴家郎沏茶,走到门口说道:“王嫂,客人来了没看见啊,沏杯茶来。”
等到王嫂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戴家郎的面前,邓俊吉才问道:“不知道你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啊。”
戴家郎瞥了一边的邓宝瓶一眼,邓俊吉好像明白了戴家郎的意思,笑道:“你不必介意,既然能跟我说的事情,宝瓶就能听,我家里的事情从来不瞒她,你只管说。”
戴家郎见邓俊吉不想让邓宝瓶出去,也没办法,迟疑了一会儿,只好说道:“年前我去监狱探望过邓老大。”
邓宝瓶和邓俊吉对视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哥来了,你们不是冤家对头吗?俗话说无事献殷勤……”
邓宝瓶还没说完,邓俊吉就打断了他,说道:“这倒令人意外,你应该不仅仅是看他吧。”
戴家郎点点头,说道:“不错,实际上我去看他是想核实一件事情。”
邓俊吉疑惑道:“哦,你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