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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谢琅原本就是要回京城的,只是途中耽搁了一下,等查清了下毒的事情,身上的余毒也清了之后,他就又该启程回京城了。
  谢琅回京城的时候,还邀请了慧远大师,想要顺路把他也带回京城去。只是慧远大师摇了摇头,却是拒绝了。
  “贫僧还要去其他地方游历,在此先谢过王爷的好意。”
  谢琅也不勉强,又重新带着大军出发。
  他走后不久,慧远大师也接着过来提出了告辞。
  裴慎身上的毒已经清了,慧远大师本就是为了解毒而来,强行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甄好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便主动地替他收拾了行囊,准备了一些路上可以吃的干粮给他。慧远大师倒是没有拒绝这个。
  与他们来说,慧远大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甄好与裴慎亲自把人送到了城门口。
  “两位施主就送到这儿吧。”慧远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如此,贫僧就该走了。”
  “等等,大师。”甄好忍不住叫住了他:“先前我夫君的事情,多亏了大师相救,只是民妇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慧远大师慈眉善目:“施主但说无妨。”
  “大师说是在京城,算到了我夫君会出事,只是……”甄好看了裴慎一眼,才接着说:“只是我夫君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比靖王殿下身份尊贵,也没有什么通天之能,大师与我夫君素不相识,又怎么会……”
  又怎么会特地去算裴慎的命数,刚好就算到了裴慎会出事?
  京城离怀州那么远,快马赶过来都要费不少时间,更别说慧远大师只靠着一双布鞋走来,在裴慎出事之前,慧远大师便已经算到,动身往这边赶来。
  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这么多,为何慧远大师偏偏只算了裴慎呢?
  靖王出事的时间比裴慎还早,可慧远大师却还不知情。
  甄好这问题已经存了许久,如今可总算是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慧远大师仍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只是又道了一声佛号,没有明说,“有因就有果,贫僧也不过是欠了一个人情而已。”
  “人情?”
  甄好更加纳闷。
  可慧远大师却没有给她更多发问的机会,很快便离开了。
  回了城,甄好想来想去,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慧远大师何时欠了你一个人情?”
  “我也不清楚。”裴慎说:“我与慧远大师只见过一面,便是上回与你一起,其他时候,也从未见过慧远大师,更别说欠他什么人情了,倒是我这回欠了他一个救命之恩才是。”
  “那慧远大师说的什么因果……难道还是其他人帮了你?”
  可其他人又如何知道,裴慎会遇到危险呢?
  甄好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来。
  慧远大师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也没留下什么线索,只让他们不要在意,甄好想不出来,也就当真不在意了。
  谢琅一走,怀州城里可是彻底安静了下来,战乱平定之后,裴慎一下子少了许多事情,也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反而是甄好铺子里的生意变得好了不少,不少夫人小姐都来如意阁里买布料首饰。
  把甄老爷送回了江南,裴淳也要每日去学堂里上学,家里头看起来就更加空了。
  这下裴慎反而生出了几分怨念来。
  某日,他一早就处理好了公务,回到家后却扑了个空,甄好出门去某位夫人家中为她下月的生辰搭配衣裳,裴淳也去了学堂,家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裴慎等了大半天,才总算是把甄好等回来。
  等回来后也没完,甄好喝了口水,一副又要出门去的模样。
  裴慎不禁抿紧了唇。他面上不显,半点不满也没有露出来,唯独面色变得严肃了许多,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甄好忙进忙出,等着她快收拾好了,才慢吞吞地问:“夫人都回了家了,又要出门做什么去?”
  “如今时间还早,我再去铺子里看一眼。”甄好说:“正好,回来的时候也能顺便把裴淳给一道儿接回来。”
  裴慎闻言皱起眉头:“裴淳都已经这么大了,过了年,又长了一岁,早就已经能自己回家了。”
  “这也是顺路。”甄好笑了笑:“反正我回来的时候,也是坐着马车回来,裴淳的学堂离得远,能给他省下不少脚程。”
  “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能撑起门楣了,你怎么还能惯着?”
  “他也不过才十一岁,家中又不是没有大人,你对他也太过严苛了些。”甄好面露不赞同:“我们两人也好好的,再宠个几年又如何,等再过几年,他娶了妻了,你就是想让他亲近你,他恐怕都要躲得远远的。”
  裴慎心里想:谁稀罕那臭小子的亲近?
  可抬头瞅瞅,甄好收拾好东西,当真是要出门了,半点他的意思也瞧不出来。他便挪了挪脚,把出口挡得严严实实。
  “你这又是做什么?”
  “夫人心里有铺子,有裴淳,却是没有我的。”裴慎酸溜溜地说:“铺子里诸多杂事,也还有其他伙计在,裴淳独自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夫人还惦记着,就只有我,我站在夫人面前这么久了,夫人可是半句关于我的话也没有提起。”
  甄好恍然大悟,家里这小心眼的醋坛子不知怎么的,又开始盛满了醋。
  她把东西放下,认认真真地问了:“那我倒问问你,你有什么不满的?”
  “这哪算是什么不满,我也不过是受了夫人冷落,提醒夫人尽尽为人妻子的职责。”
  甄好险些笑出声来。
  “我又哪里做的不好?”
  “夫人是我的夫人,眼里就应当有我,我在家中等了夫人一天,连午膳都没等到夫人回来,一个人吃了,可夫人回了家,却半句关心的话也不提,口中只说铺子,只说裴淳,我想了夫人一天,可夫人却连一刻都没想过我,这难道不是未尽到职责?”裴慎可说得理直气壮的。
  他心里头还有些不甘心呢。
  前些日子他中了毒,那才是好哇,夫人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睁眼时是夫人,闭眼时也是夫人,想要催着夫人去休息,夫人都不答应,可粘人的很。现在他好了,夫人便立刻翻脸不认人,什么事情都惦记着,唯独不惦记着他。
  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我们虽是夫妻,那也不必整日都待在一块儿,平日里头住一间屋子里还不够,还非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一起不成?”甄好瞪圆了眼睛:“那我的铺子可就没人管事,衙门里的公务,你也不处理了?”
  听听,他夫人现在还理直气壮。
  先前巴巴跟在他身边不走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翻脸可实在是快!
  裴慎提醒:“我的公务已经处理完了。”
  甄好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慎只好再提醒:“夫人铺子里也只剩下一些杂事,不必夫人亲自去看,现在我们二人都无事,合该去好好过夫妻日子了。”
  他说的这般明显,甄好想不明白都不行了。
  她看了枝儿一眼,枝儿顿时了然,忙不迭带着东西走了出去。
  “你既然是这样想,与我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甄好无奈:“你若是一早就跟我说,也不必在家中等我一天,那陈夫人的约,我也可以推了,改日再去也是一样。”
  “我不提起,夫人竟是想不起来的。”裴慎轻哼了一声。
  甄好哪里不知道家中这人心眼小成什么样子,连忙软声哄了几句,把裴慎哄得心花怒放了,才问:“可今日也不早了,你还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
  裴慎一时没了话。
  怀州城附近的确是有不少地方可去,但这会儿出门也来不及了,说不定还没出怀州的地界,这天都黑了。不管是甄好还是他,明日都有其他事情要忙,可不能轻易离开许多日。
  “你看呀,这会儿出门,做什么也来不及了。”甄好想了想,说:“不如我们一道去接裴淳吧?”
  裴慎:“……”
  等出了门,裴慎的脸色都有一些不好看。
  甄好心里头觉得好笑:“嫌我没尽到妻子职责的是你,约我出门的也是你,现在反倒还是你对我摆脸色,我事事都依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裴慎又板着脸,心中哼了一声。
  他与夫人过夫妻日子,要那裴淳做什么?
  他眼尾一抬,余光瞥见一处卖花的小摊子,忽而一喜,便牵着甄好的手到了卖花姑娘的面前。
  卖花姑娘笑眯眯的:“裴大人,要不要给裴夫人买束花呀?我这儿的花,可是整个怀州里头最好的。夫人长得这么好看,鲜花配美人,最合适不过。”
  裴慎听她夸得心情舒畅,垂眼见摊子上的鲜花也是浓烈鲜艳,如今天色已晚,过了一天,也没有蔫巴巴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瞧着可怜可爱,心中更是喜欢。
  卖花姑娘说:“我这些花是方才刚摘下来的,还新鲜的很。”
  裴慎看了甄好一眼,立刻从袖中掏出了钱袋。
  等卖花姑娘把花交给了他,又多说了一句:“裴大人与裴夫人瞧着可真是恩爱,让人羡慕的很。”
  裴慎唇角勾起,心里头更是得意。
  甄好捧着一束艳丽的花,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人的心情好了不少,心中更是觉得好笑。可她也没拆穿,就抱着这束花与裴慎一路穿过这条街,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路上可听了不少说裴大人与裴夫人恩爱的话,更是听得裴慎心情愉悦。
  “夫人要是喜欢,我天天都给夫人买。”裴慎说:“都说是鲜花配美人,最是适合夫人不过。”
  甄好应了一声,感受到有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轻声道:“你要是记得就好。”
  “关于夫人的事情,我向来是记得最清楚的。”
  甄好没了话,裴慎看了她一眼,瞧她绷着一张脸,装出面色镇定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连路上甄好要给裴淳买些吃食,他都没有露出半点不满来。
  等到了学堂门口,还正好撞上学堂放学。
  穿着同样制服的小孩蜂拥而出,欢欣雀跃地从他们身旁跑过。怀州里头可没有不认识裴慎的,那些小孩跑过去,口中都不忘记喊一声裴大人。
  裴淳还没踏出学堂大门呢,便先听见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裴大人”。怀州城里就一个裴大人,就是他的兄长,他心中一喜,立刻便跑了出去。
  跑出去见着了人,才发现非但裴慎来了,连甄好也来了。
  “嫂嫂!”裴淳欢呼了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甄好把早早买好的肉饼递了过去,裴淳读了一天的书,早就觉得饿了,当即便抱着咬了一大口,而后才抬起头来,含糊不清地说:“我就知道嫂嫂疼我,方才我还想着肚子饿了,出来就看见嫂嫂给我带了好吃的。”
  裴慎斜了他一眼。
  裴淳敏锐地察觉到,立刻补充说:“当然,还有我哥。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你们两个都过来了?”
  “裴慎无事,我也无事,顺路就过来接你。”
  “难怪呢。”裴淳缩了缩脑袋,自觉地躲到了他嫂嫂的身后去。他就说,这好端端的,他又没闯什么祸事,他哥怎么可能会特地大费周章的过来接他。
  疼他的果然也就只有嫂嫂了!
  裴淳心里头高兴,吃完了肉饼之后,就跟在两人后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着到了家之后都没停下。
  裴慎起先还有好脸色,可几次张嘴就被他打断,数回之后,也不禁沉了脸。等进门之后,他找了个由头把裴淳撵回屋子里,回头就跟甄好抱怨:“他这么大个人了,以后的确是用不着去接他,我看那学堂门口,其他学生都是下人去接,要不然也替他找个人来,叽叽呱呱一路,听得我头疼。”
  “他那是心里头高兴。”
  裴慎不置可否,可这回儿裴淳不在,也不拦着他背地里说弟弟的坏话。
  “下回再出门去,也不必再去接他,好好的机会,浪费在他身上做什么?”裴慎说:“我上回又听说了一个食楼好吃,虽然不是京城的口味,可也是怀州这儿出了名的,夫人在怀州吃了这么久,说不定也会喜欢呢。等到了下回,就让他一个人回来,反正家中也有厨子下人,我与夫人到外头过二人日子去。”
  甄好笑了笑,她让枝儿寻了个花瓶过来,把带回来的花插了进去。那摊子上的花的确是好,走了一路也还是新鲜的很,插上之后,连屋子里也多了个颜色。
  “裴淳可什么都没做,你就嫌弃他了,他还是你亲弟弟。”
  “就算是亲弟弟,打扰兄长过日子,照样也是应该教训。”裴慎说的义正言辞:“男女七岁尚且不同席,他都十一了,还跟在你后头缠得那么紧,不知羞。”
  门外,裴淳放完了书本,洗完了手,兴冲冲地跑回来,一听便听到这番话,立刻知羞地转过了身去,去厨房找好吃的了。
  唉,他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又把他哥这小心眼的人给得罪了?
  甄好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先前你与靖王不和,那也的确是靖王先才做过过分的事情,你看他不顺眼,我也不能说什么,你那是为我出头,可裴淳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好端端的,你迁怒他做什么?”见裴慎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甄好都忍不住捏了他一下,手却被裴慎顺势抓住了。
  裴慎道:“夫人是我的夫人,却去关心别人,难道还不准我不高兴吗?”
  “裴淳与我们能待在一块儿的时间也没剩下多少,我这会儿照顾着,等以后可是想见都不一定能见着,我与你,却是要过一辈子的。”甄好都与裴慎过了一辈子相敬如宾的生活,可眼见着裴慎一日比一日还要粘人,心里头都有些奇怪:“从前可不见你这样。”
  “从前我就是这样。”裴慎抓着她的手不放,还顺势靠近了她一些,仗着屋子里没人,连枝儿都不知何时跑了出去,他便更加不克制想要亲近甄好的念头:“我恨不得与夫人日日都待在一起,再没有别的什么人才好,从前我只是忍着,我不说,夫人与我心意相通,应当也是能明白的。”
  甄好轻轻地“哎呀”一声,一下子有些脸红了。
  “你……你怎么这样啊……”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夫人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
  裴慎垂下眼,这会儿离得近了,他便看的更加清楚。
  甄好平日里镇定的很,遇着事情就会慌张,可如今不好意思了,就连视线也不敢与他对上,视线慌乱地游移着,脸颊微红,瞧着便让人喜欢的很。
  裴慎心中喜欢,动作上也往她更靠近了一些。
  “我与夫人都是夫妻了,成了婚的事情,想后悔可来不及了。夫人早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还选择与我在一起,想来……嘴上说的不喜欢,可心里,应当也是喜欢我喜欢的很。”
  “你……”甄好轻轻捶了他一下,小声斥道:“都已经成了婚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正经?”
  “这算是什么不正经?夫妻之间的事,能叫不正经吗?”裴慎的声音也压低了些:“夫人冷落了我好些日子,是不是也得好好补偿我?”
  甄好脸上的不好意思更浓。
  她也不是头一回知道裴慎是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再听这种话,仍然是不好意思的很。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外面的天色,纸糊的窗户映进来黄昏时橙黄的光,可到底还没天黑,她可没裴慎这么大胆。
  “枝儿就在外头呢,说不准,等会儿裴淳也来找我们了。”甄好小声说:“你收敛着些。”
  裴慎扬了扬眉。
  他还想要说点什么,偏偏是被甄好说中,屋子的门当真被人在外面敲了敲。
  “小姐,姑爷。”枝儿在外头小心翼翼地道:“该用晚膳了。”
  甄好立时有了借口,火急火燎地把裴慎推开,面红耳赤地跳出去了好几步远,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明明是隔着门,枝儿什么也没瞧见,她都不好意思的很。
  裴慎叹气:“夫人是不是又想糊弄我了。”
  “我……我才没有。”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夫人就是冷落了我,可夫人倒好,连实话都不准我说。”他耷拉着眼角,目光低垂,模样又瞧着有几分可怜兮兮的,连话中都带着幽怨:“换做别人家的夫人,哪里舍得这样狠心,也就只有我的夫人,心肠硬的很。”
  甄好听着,哪怕知道是裴慎故意装可怜,这会儿都不禁要怀疑自己了。
  她只得告饶:“我知道了,我明天也不去铺子里,后天也不去铺子里,只陪你一个人,这样总够了吗?”
  裴慎眉头舒展,脸上当即便露出了喜意来。
  他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夫人,可当真是半句失落哀愁的话也不说了。
  外面枝儿又催了一声,甄好才连忙拉着裴慎出去。
  她都不禁在心中想:换做别人家,都是妻子可劲儿的在夫君面前争宠,怎么到了他们家,反而反过来了,就只有裴慎可劲儿地与一堆不想干的东西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