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人们谈论温德堡的凯瑟琳女王时,已经很少提及当初她那些残酷的法条、暴虐的性格和愚蠢的手段,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起她那姣白丰腴的肉体,这些就像是腌牛肉旁的配菜,不值一哂。
当年在场的人惧于女王残酷的手段,不敢大声喧谈,但流言就在城市里的下水道中飞快兴起,势不可遏,即使是女王,也无法阻挡流言蜚语的产生与散播。
她只能坐在城堡里的王座之上,用她一如既往的雷霆手段,惩罚欺骗她的无耻之徒。
“饿了吗?”
伊莉丝没有回答她,她被愤怒的女王踩在脚下充作脚凳。嫩滑的裸足狠狠压在她脆弱不堪的腰上,让伊莉丝摇摇欲坠,她饿了好几天,头一阵阵发晕。
“沉默是对君王最大的不敬。”
伊莉丝已经厌烦了她一套套高高在上的说辞,她既然敢愚弄女王,又怎么会因为她的惩罚而颤抖。
倘若不是这个女人,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娼妓的地步。
报复她,让她成为笑柄,让她再也无法抬起骄傲的头颅,这是她在寒夜里裹着破毯子时做得最美妙的梦。
如今她的确一步步实现了,她做到了,即使现在被处死,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吗?”
她身上的女人将她一脚踢翻,脚尖摁在她的侧脸,问道:“你以为我会处死你吗?”
“不,那太轻易了。不过是一瞬间的痛苦,你将迎来永恒的安宁,但留在这世间的我将永远无法平息愤怒。”
伊莉丝大笑起来,嘴中喷出细细的血沫,热腾腾的快感在她胸腔燃烧,能让凯瑟琳如此痛苦,那么她所受的一切苦难都值得了。
她已经没什么好在乎的了。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她最爱的妹妹伊莉娅,他们都在天国等着她。伊莉丝的家庭因暴虐的君主而分崩离析,而她即使无法杀掉这个暴君,能让对方感受到她所经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就不算白白受罪。
“你的咳咳……奶子……咳……真的像牛奶一样……哈哈……”伊莉丝撑着仅存的一口气羞辱她。那天她就站在城堡的窗户边,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她赤裸于人前的美丽肉体,长长的金发顺滑得像是水流,颜色浅淡,阳光下灿烂的像是金子,从她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凯瑟琳的屁股,她边举着瓶子喝酒边吹了个口哨,就像酒馆里的那些流氓无赖一样。
凯瑟琳怒气冲冲地扔掉了手里的叉子,她一脚踩在她柔软的胸脯上,足弓下,伊莉丝的乳头充血立起,被凯瑟琳用脚趾碾来碾去,她嘲弄道:“不像你的身体那么下贱。”
“咳咳……”
伊莉丝无力的瘫在地上,双目失神,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软绵绵的身体没有脾气,任由愤怒的凯瑟琳发泄怒气。
但凯瑟琳却没有那么轻易让她昏过去,她命令近侍把她带走,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清醒起来。
凯瑟琳登基那年才不过十岁,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干什么?凯瑟琳不知道,但母亲身边的侍女目光短浅且心肠歹毒,她崇尚独裁,听信谄言,残忍无情。但奇妙的是,这个恶毒的老妇人教凯瑟琳治理之道时却不含任何坏心思,她真心觉得她所说的那些有助于年幼的凯瑟琳治理国家。
很显然在她眼里,年幼的凯瑟琳无疑是天底下最聪明、最适合坐在王座上的人,在她的吹捧下,凯瑟琳也觉得自己绝顶聪明。
显然这个想法并不正确。
但她身边并没有一位明智的大臣,忠心耿耿的臣子在严酷的政治环境下早就悬尸街头,年幼的君主向来没有自己主见,又爱听阿谀奉承话,只要对方装作和蔼可亲,她就毫无怀疑的将他纳入忠臣之列。
她的统治奇迹般地在这动乱的世间存活了五年,她也为此骄傲了五年。
直到伊莉丝出现,摧毁了这一切。
她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这个女人……不对,这个臭婊子摆出一副天真善良的恶心嘴脸,声称自己能做出天底下最美丽的衣服,她还装模作样地让自己摸摸她身上“精致卓绝”的华服,摆出一副骄傲自豪的假面,害得她信以为真。
并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她至今不愿意回想起来那一天。
伊莉丝假称要为她量身,闷热的织室里,女人身上的汗液不断滚落,让凯瑟琳呼吸也乱了套,以至于受了女巫的诱惑,摘下了坚守十五年的那颗禁果。
可耻可耻可耻!
太可恨了!
她无视她们之间的阶级鸿沟,纡尊降贵,允许低贱的平民裁缝触碰她洁白无暇的身体。她付出了真心,最后得到的竟是这样的悲剧。凯瑟琳气得头疼欲裂,她控制不住怒气,砸了桌上所有的杯碟,又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女人。
“我真应该吊死你!”
“哈……你不过是……咳……咳咳……想多折磨我一段日子罢了……”伊莉丝头发蓬乱,但她赤裸的身上仍旧干干净净,凯瑟琳女王厌恶不洁,她的奴隶也必须是干干净净的,不然她教训对方的时候,对方那肮脏的身体岂不是会弄脏她干净的鞋?
凯瑟琳咬牙:“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伊莉丝尽管饿得浑身乏力,但她的思维仍不见滞缓,她已经飞快组织好了反击的语言,用沙哑的喉咙道:“……哦……如果……我的恶毒……有你的一半……那么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胡言乱语!
凯瑟琳压根不信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招来如此昭彰的恨意,她骄傲的对伊莉丝说:“我的宏伟事迹注定会被写进史书,会有无数学者愿意为我作传,他们的评述远比你说的要客观公正!”
伊莉丝:“蠢……货……”
接着不出意外遭到了一顿鞭笞。
伊莉丝又咬破了自己的唇,疼痛在盐粒撒进翻开的血肉里时爆炸性蔓延,她痛得不断在地上翻滚着身体,长鞭上遍布倒钩样的尖刺,每一下都让她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痛苦吗?伊莉丝眼角不断有泪水滑出,但凯瑟琳越是愤怒,她就愈加激动,甚至咧开嘴大声笑出来。
“哈哈!……咳咳……哈!……”
她所尝受过的苦痛,凯瑟琳永远也无法理解。她曾也想过在她们交颈缠绵的时候刺杀凯瑟琳,但温软滑嫩的肉体总让她无法狠得下心,她的妹妹倘若活着,大概是这个年纪吧。
她想过逃跑,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还不是举目无亲,四处漂泊,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