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图赶到灵符馆的时候才知道,钟栖是还没有起床。
等他起了床也没回短信而是直接找了过来,睡衣睡裤外面罩了个松垮垮的外套就走了出来,脚上穿着一双带有哈巴狗头的拖鞋。
“我昨天帮着我妈做了超度,睡得挺晚的。”钟栖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接着说,“我妈今天去安葬饭团了,其实做超度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好好的送走那个我们舍不得的生命,我妈做完后也好受一点了,我爸今天跟她一起去了。”
涂图点点头,忽然又打量开钟栖来,头发乱翘,脸儿只有巴掌大而且比自己还白,在灰白色宽大外套的包裹下还显出些娇媚来,没拉好的拉锁露出些许锁骨。
“我记得你上次穿过西服,还挺像个样子的。”涂图突然说,“你还留着吗?”
“啊?有啊,不过穿上挺热的,你现在要看啊。”钟栖有些愣,揉了揉眼睛。
“哦……”涂图又陷入了沉思。
钟栖过去推推她,“怎么了啊,你是不是要出席什么场合要我陪你,我还有别的正装啊。”
“呃,算是吧。”涂图说,见自己母亲,很正式的场合了吧。
“你有没有那种显大点的衣服?”涂图问,心想反正老妈不一定问年龄的,难道还查身份证不成?只说钟栖是自己的同学这样也没错啊,他确实是b大的学生。
嗯,涂图越想越觉得有门儿了。
“显大的衣服……”钟栖抓抓头发,正在思考涂图却突然又捧住他的脸。
“你有没有试过留胡子啊……对了你长胡子吗?”涂图问。
“我又不是太监,当然长胡子!”钟栖气愤地说,“我每周都刮呢!”
一周一刮的还叫胡子啊,不过涂图没有吐槽出来,直接说:“那要不这周你别刮了,我想带你去见我妈。”
“我伯母?”钟栖立刻站直了,也瞬间明白涂图的用意,终于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然后转身就往回走,在门口还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
“你干嘛去!”涂图问。
“联系我爸的造型师,不就是显大点儿吗,等着!”
涂图啼笑皆非,不过等到母亲再打来电话,涂图十分笃定的告诉母亲她真的有男朋友,是自己的同学,找时间两人会回去看看。
母亲先问了家庭条件,似乎也想挑毛病先否掉这个人。
涂图没敢全说真话,只说对方家很有钱,他自己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这次母亲沉默了,但是似乎不怎么信,因为她让两人尽快回来,她要看看这个人。
钟临霆和楚希静回来后,钟栖把自己的需求告诉了老爸,钟临霆没说别的,捏着儿子的下巴看了半天,最后给他叫来了自己的御用造型师。
经过两个造型师的商议和鼓捣,涂图下班的时候钟栖又冲了过来,效果确实不错,造型师没有只把钟栖往老了打扮,而是把他打扮的像个长得显小的年轻人……呃,这个度确实很难把握。
钟栖一身十分时尚的几何图形的炫彩大衣,白色九分裤和白色皮鞋,头发根根竖起,确实像个很潮的二十来岁小伙子。
“怎么样?”他转了一圈急急地问,还亮了亮自己的腕表,“我爸说成年男人该戴这种表。”
涂图憋着笑:“嗯,不错,就是你这样可能不是我妈喜欢的类型。”
“没事,是你喜欢的类型不就得了?”钟栖臭屁地说。
涂图心想,当初你要是这个样子我喜欢你才怪,但也没说什么,总比之前钟栖一看就像个高中生的样子好点儿。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钟栖已经迫不及待了,顺便还说自己上次回去就是说的是涂图的同学,这下只能更可信,而且当初涂图的母亲就没怀疑。
“我现在还看店呢,等这周末吧。”涂图说。
“我妈这两天在家,她看着我们直接走吧!”钟栖却说。
“可你妈她不是……”涂图可不想在楚希静正伤心的时候把店甩给人家。
“哎呀你放心吧,我妈这两天本来就说想呆在店里,她每当心情复杂的时候总喜欢在这里静静,而且家里有我爸陪他呢,你要是真想帮她就把我这个电灯泡带走吧。”钟栖一本正经地说。
涂图无奈,“那……好吧。”
于是她去跟楚希静请了假,跟学校也说好了,简单收拾了一下买好车票回去。最麻烦的是钟栖,他大包小包准备了一堆东西,有家里让他拿的,还有他自己买的,还有他回去这几天造型师给他安排的行头就装了一行李箱,过安检的时候涂图觉得他们简直是在搬家。
“差不多十个小时呢,干吗不坐飞机啊。”钟栖还老大不乐意,“连个卧铺都没有。”
“哎?”涂图指着他,“不许撅嘴,从现在我就要开始警告你,你最好把你娇少爷的脾气从这一刻起都收起来,要是让我妈发现我有可能做你的老妈子,那你就直接出局了。”
钟栖赶紧收起神情,从一个装满零食的小包里拿出一包薯片打开说:“你吃吗?”
涂图却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的零食包。
“这也不能带啊?”钟栖哭丧着脸,“那我就说给你带的吧。”
涂图把零食拿过来放在自己膝上,钟栖赶紧趁着这时候把自己爱吃的果冻之类的都吃完。
坐了近十个小时的车,下车的时候又要坐汽车,她们是下午坐上的车,现在已经入夜了。钟栖实在受不了提着这么多东西去坐汽车,于是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跨了个市打的回家。
回去的时候,原本不晕车的钟栖下了车还是蹲在路边一阵干呕。
“你之前怎么来的我家啊?”涂图忍不住问。
钟栖想回答,可又呕了起来,半天才说:“之前心情坏没注意路上,就那么到了,而且之前我坐的动车啊,那个出租车里还有味道。”
“你就忍忍吧,来喝点水。”涂图把瓶子拧开递过去,钟栖因为嫌火车上的东西难吃基本上没吃什么,一肚子的果冻和薯片难怪胃里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