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怒吼,恺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既不反驳也不反抗,仿佛身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子曜发觉她的不对劲,不哭不闹、面无表情的,像失了魂。
“你怎么了?”惊惧于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纵有再大的怒意也被担忧给掩没了。
“他真的有外遇!真的有外遇!”刺骨蚀心的感觉袭上心头,豆大的泪水滑下脸庞,恺绮就像找到亲人、找到诉苦对象的投入子曜怀里,像个小孩般嘤嘤啜泣。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真相永远都是伤人的。
“那时候我半信半疑,心存一丝希望。”她低泣着。
“现在又为什么相信了?”他冷嗤一声,低问。
“因为……我送给他的礼物在她身上。”她痛苦的将双眸紧紧地闭了起来。
黑暗中,眼前又浮现冷冻柜前的那一幕,莫祖儿手中紧紧握着她送给李荠的结婚纪念物,那是她精挑细选、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的。
“现在才相信,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太相信自己、太相信别人,往往只会让自己跌得更重。
“是晚了些,不过为什么你要放任她来勾引我丈夫?为什么?”心思一转,恺绮将矛头指向子曜。
子曜原本柔和的视线瞬间转为冷骛,凌厉的目光闪烁着冰寒光芒。
“那是因为李荠娶了你,一个无法满足他需求的女人。”他恶意的指控着,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负部分的责任,不过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尤其是像他这种自负、骄傲的男人,是绝不会轻易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不是这样!不是的!”闻言,恺绮震惊地连退了好几步,一个头摇得像博浪鼓,不断地喃喃自语。
“哈哈!瞧你痴情的,看来似乎该颁发一个贞节牌坊给你。”他高声笑道,话中嘲讽的意味明显。
冷不防的,他将她拦腰搂入怀中,托起她的下颔,让两人的眼睛直视着对方。
她有点口吃的问着,“你……想做……什……么?”她的眼神充满防备与惊恐。
“看来你不仅愚蠢,还外加脑袋不灵光。”子曜对她的反应摇头,加强手力紧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提醒着,“不过,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当贞节烈女,因为李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加倍从你身上讨回来。”
“我不会当你的情妇!不会任由你伤害我。”她反悔了,努力的反抗着,想要挣阔他的箝制,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多微薄。
“可惜你没有说不的权利,除非你想要看到李荠的父亲到老了还要流落街头,看到李氏企业的员工因为你的倔强而失业。”
恺绮知道他不是危言恐吓,她也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只是她真的好不甘心,才让一个男人伤透了心,又要沦落另一个男人手中,任由他再度将自己伤害。
“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伤害我真有令你那么快乐吗?”她哽咽着。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转而建议道:“你何不也将这件事当成是一段婚外情享受?”
“你要我把这件事当成是婚外情来享受?!”恺绮被他的话所震慑,瞠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对于他这种诡异的思考逻辑,她实在无法苟同,再说她也没有被虐待狂,眼前这男人信誓旦旦地说要以报复她为乐,她又不是傻瓜,还笨到自动投入他预先设好的牢笼。
瞧她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就连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中止住了,子曜不禁莞尔一笑。
“好了,哭也哭过了,伤心也该伤心完了,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处理他们两人的后事。”
“我不知道。”恺绮嗫嚅的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真的乱了方寸。
“那么全权交由我处理,你意下如何?”死者已矣,不管他们生前做了多少错事,还是早点入土为安才是重要。
“你……你该不会要鞭尸吧?”恺绮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瞧,想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他的意图。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倒不反对。”子曜促狭的笑着,狂放的笑声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邪气。
在他狂肆的笑声中,恺绮脸上血色顿失。身陷在这邪如狂魔的男人桎梏中,她实在不敢想象未来的日子将会是怎样。
在子曜的指示下,峻风集团底下员工的办事能力只能以“快又有效率”来形容。
李荠和祖儿的丧礼,不仅办得隆重且风光,子曜甚至将两人的墓并列,有着相依偎之意。
起初恺绮对此事坚决不同意,认为“落叶归根”,执意将李荠的骨灰迎回台湾安葬。
“我要带他回去。”恺绮一脸幽凄,强忍着内心的撕扯,坚决道。
“难不成你那小小脑袋瓜里还存留着早八百年前就该丢到垃圾堆的古老思想,期望着做到『落叶归根』?”子曜嗤之以鼻的冷笑着。
“他是我夫婿,生在台湾,死也该回到自己的出生地。”恺绮坚持着。
他嗤笑着,语气多有不屑。“我不知道你的思想还这么迂腐,都已经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有着这种思想,你不要笑掉他人的大牙了。”
“难不成你要我将他留在香港等着让你侮辱?”这才是恺绮所担心的。
可是子曜并不这么想,他就是不要让李荠回到台湾,免得她的心还放在李荠身上。他就是这么自私。
“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会很安全,何况黄泉路上有祖儿相伴,在阴曹地府中,我大方的让他们两人能够长相左右,他可惬意得很,你何苦只为了顾及自己的尊严硬要将他们分开。”他故意挑起李荠和祖儿的暧昧关系,目的也是要让恺绮产生嫉妒之心。他就不相信有哪个女人心胸如此宽大。
只可惜这次子曜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当恺绮在殡仪馆看到祖儿手中握着她送给李荠的结婚纪念礼物时,她的心已寒、情已死。
她愤然的抗议道:“那何不把你妻子送到台湾和他葬在一起,成为连理枝?哼!当初为他们两人的出轨你严厉的指控我,现在你会这么大方?你不要唬我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一天到晚让你耍着玩!”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可惜这一切都离她远矣!
“太远了。”他摇摇头,这是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何况死者已矣,再说生前他们碍于彼此身分,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死后我何不大方的成全他们。”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苦笑,不过还是被恺绮看到了。
“这……”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是她想要的是希望他也能放过她,还她平静的日子,好让她疗养心灵上的创伤。她嗫嚅的反问道:“你能否也放过我,让这一切归于平静?”
闻言,子曜大笑,黯然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犀利。
“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