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是九级精神力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精神问题，思维是违背理性的。
往长远了看，拥有强大的力量、悠长的寿命，九级精神力者注定会站在未来社会的顶端，而这样一群人，却是一群没有理性的疯子……
透过这两条形势，几乎就可以预见这个文明的未来了。
“欲望啊……”沈意低低的叹息，随后继续埋头投入了研究之中。
关于虚空意志背后的秘密，她的研究可还没有到此为止。
……
一直到第二天，怀佳冷静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最后还是犹豫地派人去调查苍淼的情况。
因为被联邦监控着，原本这个事情的应该很艰难，进度十分缓慢。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个事情很快就完成了。
手下给怀佳来回来了一个盒子，以及负责监控跟踪他的政府特工。
这个特工已经叛变，成为了虚空意志的信徒。
“教主，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的脚步了。”将盒子递交给怀佳的心腹神情笃定的说道。
怀佳迟疑地看着一旁叛变的特工，不明就里。
心腹露出了笑容：“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精神力者了。”
“什么？”怀佳浑身一震，感到不可思议。
那人见状，伸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只耳朵。
一只纤细灵巧的女性耳朵，断口边缘没有血迹，好似它本来就是完整的个体，同时这只耳朵粉润有光泽，与长在人脑袋上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看起来更加健康有活力。
是的，这一只‘活着’的耳朵。
没有任何思考，几乎在看到这只耳朵的瞬间，怀佳就知道这是苍淼遗留下来的。
看了两眼，怀佳就觉得目眩神迷，晋升九级之后无时无刻都能接受到的，那些来自虚空意志的莫名信息和呓语瞬间增加了。
他赶紧别开眼，不敢再看。
“祭司回归了虚空，侍奉我主，但她留下了媒介，让普通人也能倾听到祂的声音。”手下还再说着，旁边叛变的联邦特工听到这话，也是目露狂热。
特工原本是联邦中的反对派，属于无法开启精神力的一类人群，否则不会军方信息部门放心来做这种工作。
可是此时，怀佳能明显感应到这个特工身上的精神力，并且他的神情与之前跟随者苍淼身边的狂信徒别无二致。
就连这个原本对他忠心耿耿的心腹手下，此时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正常。
见到这种状况，怀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闪电般的伸出手，一把将盒子盖上，拿过盒子，捧在了手中——
就像是捧着灵教的未来。
……
同一时间，沈意的实验室对小白鼠残余肢体的研究也出了结果。
“这些血肉活性很强，即便是过了两周，在常温环境下，依然保留着充足的活性，可以说突破了血肉的‘保鲜’记录……”
“后续我还在上面发现了微量辐射，生物血肉居然产生了矿物质才有的辐射！不过这种辐射对生物的影响很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又采集了一小部分血肉，对另外的几种小白鼠进行喂食……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根据对比实验结果显示，在食用了少量细胞血肉之后，开启了精神力的小白鼠没有受到影响，和使用正常食物一样，应该是有精神力的小白鼠自身细胞活性就足够强的缘故，但是那些经过实验，原本已经确定无法开启精神力的小白鼠，在食用血肉之后，开启了精神力。”
“什么？！这是真的吗？！”说话的于梓，一直关注着沈意科研进度的他，在看到结果之后声音有些颤抖，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恐惧。
“当然真的。”沈意将于梓带到了实验柜前，里面有一只把精神力已经到达三级的小白鼠：“只是它开启的精神力技能，和之前那只小白鼠一模一样。”
“我又实验了五只，得出来的结论一致，同时不存在等级上限问题，精神力等级上限只和生物极限有关，如果继续‘调频’，这些小白鼠都可以到达五级。”
思考了半晌，于梓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消息你公布出去了吗？”
沈意摇头：“还没有，不过我认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不，这要隐瞒，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于梓颤抖着声音，下意识的看向实验室四周，害怕被其他人听到。
这个实验论证出来的东西太可怕了，联邦在寻找的人类百分百开启精神力的方法找到了！
虽然过程残忍，可是绝不要低估那些手握重权与社会财富的老迈之人对于寿命的追求，在得知这个事情的瞬间，于梓就可以预见会发生什么。
沈意只是笑了笑：“大势所趋，这根本不能算秘密，就算我们把消息隐瞒下来，灵教早晚也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信仰’的速度，可不比我计算频率来得慢，只要有人继续提升精神力等级，就很容易发现这一点，说不定他们早就发现了，在憋大招也不一定呢……”
听着这话，于梓慢慢沉默下来，他知道沈意说得没错，一时茫然：“那……”
“院长，你可以考虑成为精神力者，只要记住，不要提升到八级以上。”沈意又低头在捣鼓着什么，好像她的眼中永远只有研究：“灵教的传教和发展将无法阻挡，研究所的资金支持也会被削减，甚至有可能被踢出去给灵教之前的事件当挡箭牌，院长，你可以安排所里的人，准备考虑后路了。”
于梓眉头紧皱，他不知道事情会严重到什么地步，但沈意说得确实有道理，有备无患最好，但……
“那你呢？”
“我？”沈意神色与语气淡淡，又仿佛意有所指：“我没有考虑过成为精神力者，我会待到实验室能存在下去的最后一天。”
……
战争爆发了。
如果说之前的灵教只是无根浮萍的话，那这一次，他们则是有了真正的根基——
稳定转换非精神力者，让其开启精神力。
缺点只是会受‘一点’精神上的影响，变成虚空意志的信徒，这一点在灵教众人看来甚至根本不算缺点，因为他们本来就需要通过信仰虚空意志来提升精神力等级。
这场战争与其说是灵教和联邦政府的战争，不如说是精神力者和非精神力者的战争，信仰者与非信仰者不同观念的战争。
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根本没发生，除了极少部分人，绝大部分人都觉得成为精神力者没有什么不好的，寿命极限已经停滞了太久，太多人渴望突破了。
整个社会战争，很快就呈现出一种一边倒的趋势，只有少部分人因为各种利益受损的原因在负隅顽抗。
五年过去了，联邦政府已经全员成为了精神力者，灵教转而成为了联邦的唯一宗教，所有精神力者都信仰着虚空意志，各种精神力相关的职业随之而生，社会格局分工比起精神力刚出现的二十年发生了更加剧烈的转变。
整个文明的发展方向都变了，从原本的科研侧开始往神秘侧转变，社会阶层也进行了调整，高阶精神力者顶替过去的精英阶层，掌握了社会的主要财富。
怀佳这个灵教教主依然是议员，成为唯一领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都信仰虚空意志，但是利益斗争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完成了趋势转化之后，就是精神力者们内部争权夺利的过程。
联邦高官精英们显然更有经验，他们欠缺的只是个人实力。
之前从灵能研究所出去的科学家们很快受到了重用，他们提供了催眠工具，让联邦这边的精神力者能级获得了快速提升，联邦与灵教两方势力分庭抗礼，陷入了僵持之中。
不过大方向上，历史的洪流滚滚而来，精神力者取代普通人已经成为了大势所趋，这其中，只有一颗顽固的礁石显得独树一帜。
“非途？”
听到幕僚提起这个名字，议长有些诧异，在脑中检索了片刻，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提到她？我记得她不是一个不愿意转化的科学家吗？”
“现在想要打破这种僵局，只有有人突破十级，就像是古地球历史上的核武器，谁先拥有，谁就能一举奠定胜局。”幕僚说道：“非途当时提出九级以上是人类的极限，但不确定是十级，据我调查所知，灵教的圣物就是他们当年晋升十级的祭司残留下的。”
“圣物原本的主人被称为圣祭司，曾经不能开启精神力的人，都因为接受了圣物的洗礼开启了精神力，所有用这个方法开启精神力的人，初始的精神力技能都是和她一样的声波异能，还是用精神力转换才改成其他技能，并且都五年了，圣物功效依然不减，这从侧面就可以看出十级精神力者的强大！”
幕僚语气急促地说道：“如今的情况，想要最快速的掌握局势，只有我们的人先到达十级，灵教那边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我听说他们最近在秘密从小开始培养狂信徒。”
“可是十级也不是想到达就到达的。”议长闻言苦笑：“我也问过我们的精神力专家，他们还没有计算出那个频率，目前我们只能够将精神力提升到九级，并且，每天还要花四个小时进行心理治疗，对抗精神压力。”
过去人类互相交流娱乐的活动是一起吃饭看电影打游戏，如今新增的一个活动变成了‘一起看心理医生’。
全体精神力者如今被分为了两派，一个是以灵教为代表的信仰派，一个就是联邦与大部分转化者的理智派。
理智派虽然渴望精神力者的力量，但是一面也提防恐惧着这种力量，对虚空意志只是浅信徒，更看重成为精神力者带来的好处，高阶精神力者，基本都会参与心里治疗，倾向于掌控，所以整体力量比起全身心融入的信仰派要弱。
“所以，我才说到非途，这是我们的专家团队提议的，她的科研能力毋庸置疑，虽然当时在她拒绝成为精神力者的时候，我们断了对她实验室的资金支持，但是我从她原来同事那里了解到，她在搬迁到卫星实验室之后，还没有停止研究，就连灵教也在打探她的消息。”
听到灵教也在打探，议长目光一凝：“交涉过了吗？”
“这真是我要向您请示的。”幕僚摇了摇头：“对方将实验室改造成了私人区域，拒绝了我提出的合作邀请，她说她现在研究进行到关键时刻，没有空，我又拿不出她想要的东西，看样子是非暴力不合作了。”
最后一句话是幕僚加的，如今他的地位，哪里碰过这种壁，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之后，不由得在口风上展露了几分。
“行，我这就联系军部，如果那里真有晋升十级的频率，那无论如何都要先灵教一步拿到！”
第106章 . 106 《超维》【二更/剧中剧完】……
“云暄妍！没想到会是你来这里。”三号卫星的一处实验基地外, 怀佳刚刚抵达，就看到了同样在这里的联邦人员。
云暄妍晋升九级之后，加入了军部, 成为了军方的专家顾问, 目前在军方地位甚高, 已经是与二把手平级的地位。
云暄妍看到怀佳, 瞳孔一缩，然后慢慢开口道：“灵教不是依靠信仰提升吗？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非途在研究什么, 双方都很清楚。
跟在怀佳身旁的手下们神色不为所动，怀佳意有所指地笑道：“我们只是来抓捕亵渎者。”
他加重了‘亵渎者’三个字, 看着云暄妍一行人, 意有所指。
云暄妍没有理会怀佳的挑衅, 带着团队准备突入实验室，联邦不是没有掌握大规模破坏武器摧毁这里, 但是他们还想要非途的技术, 这个实验室以及里面的各种数据必须得保存完好，所以只能出动精神力者进行尖兵突破。
灵教没管那么多了，他们的作战风格就是出动大量的九级的精神力者碾压过去。
两方人马都默契的没有在实验室外面动手, 准备将力量留到抢夺技术成果的时候再兵戎相见, 没想到的是，他们很快就在实验室的防御设备上碰了壁。
整个实验室就是一个大型禁魔领域, 精神力全部失效，只能凭借被精神力强化过的肉身与单兵作战武器突入。
这种情况下，光是实验室里的智能管家机器人就让他们灰头土脸。
“警告！警告！实验室三级戒备已启用，将根据联邦刑法第3章 425条，进行合法自卫。”
充满科技感的圆球在空中跳跃，一边操纵着武器, 一边对众人发出攻击。
“这个精神力屏蔽技术，响应速度居然比联邦还要快，‘反屏蔽’仪器也没有用……”云暄妍来这里是早有准备的，联邦之前就有‘禁魔’技术，五年时间，科研团队又不是酒囊饭袋，早就将反屏蔽技术研究出来了，没想到在非途这里根本没有用。
无奈之下，她看向机器人管家，说道：“我要见非途，她认识我。”
这也是军方由她领队的关系，一方面是她的影响力，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曾经与非途共事过，也许更好说服她。
听到这话，智能管家圆球摇晃了一下：“主人现在正在进行实验，任何人不得打扰，请你们离开，实验完成后，你们的实时录像会传到主人那里。”
“呵呵……”怀佳见状，嘲笑一声后，胸有成竹地道：“还是看我们的吧。”
“鱼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