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的小鬼!
陆越呵呵笑了两声,正要跟着夏笙一溜烟走人,宋南枝冷冷淡淡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不能。
陆越正要拒绝,宋南枝又说:“一会儿就好,我喝完牛奶。”
暖黄的灯光映衬下显得他神色柔和不少,黑色碎发软软的塌着,大概是他做了噩梦被惊醒,脸色有些惶惑,发尖湿漉漉的,人醒了,精神还蔫着,说话的声音像揉碎了一把初雪,寒意不足,清冷有余,配上他的语气,无端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陆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坐下了,但坐得离宋南枝有点远,两人各自在桌子两端的对角线上。
宋南枝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平时板正挺拔的身姿松垮垮的,整个人像松了弦的弓,靠在椅背上伸开两条修长的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做什么噩梦了?”陆越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打破这让人浑身难受的寂静。
她不问还好,一问完,宋南枝放在桌上的额指尖痉挛了一下,抬起黑沉沉的眸子向她看过来,陆越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
每一世宋南枝找到她,都是这个眼神。
她几乎想要转身就跑,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再看的时候宋南枝眼里那种混杂着不甘和狠辣的阴森神情已经没有了,他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眸,几口把牛奶喝完了,起身去洗杯子,半响他的声音才伴着水流响起:“没什么,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
不知道小时候的宋南枝是不是也是这张冰块脸。
陆越想象着缩小了几个号的宋南枝,应该是个粉琢玉器的小朋友,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这样的小不点一脸严肃,颐指气使的板着脸谁也不理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好~可~爱!
可惜,长残了,长大了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白瞎了那张脸。
陆越摇了摇头,宋南枝刷好杯子,不满的问她:“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陆越扬起杯子喝完牛奶,准备拿去洗,宋南枝很自然地接了过去,就着手洗完了,放到水槽里沥着,揪了几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不经意地问:“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啊?”陆越愣住了。
“什么都可以。”宋南枝擦完了手,开始揪纸巾擦桌子,全程不看陆越,好像他根本不在意陆越的回答一样。
陆越想了想:“钱?”
宋南枝糟心且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大冰块脸上出现这个表情让他整个人生动了不少,陆越忍不住笑了:“你问的范围这么广,要我怎么回答?总得问具体一点,比如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
“你喜欢吃什么?”宋南枝从善如流地问。
“噢。”陆越咂咂嘴,对宋南枝的没话找话展现出了宽容的态度,“我什么都爱吃。”
宋南枝:“……”
“好吧。我喜欢吃甜的。”迫于宋南枝威压感十足的眼神,陆越老老实实的回答。
宋南枝把桌子擦完,纸巾扔到废纸篓里。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陆越问。
宋南枝“啪嗒”关了灯,屋子里彻底陷入黑暗,三秒后他又把灯打开了,若无其事地往楼梯走:“随便问问。”
等他上去了,憋坏了的陆越才扶着桌子笑弯了腰。
妈呀宋南枝刚刚肯定是怕黑不敢上楼梯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群人被拉到了广阔的大牧场,天高地远风轻云淡,抬眼一望都是碧绿无边的草原,兴奋的跑来跑去,一直到牧场负责人出来布置任务。
负责人往篱笆旁的一排一排的房子一指:“那边是牛圈,请大家帮我把牛粪铲起来运去指定地点。”然后再一指远方堆着许多圆柱形草垛的草坪,“那边有处理好的草皮,也请推到指定地点堆放。早上的工作就这些。”
夏笙首先举手:“我去铲牛粪。”
贺霄现在特别喜欢夏笙,拿他当小孙子看,拍拍他的背:“我看这次就不要分组了,大家一起干,先去铲牛粪,再一起去推草垛,还能晾晾味儿。”
大家一致同意,导演也没有意见,于是都换了工作服,穿上高筒水鞋,每人一把铲子,捏着鼻子当铲粪工去了。
铲粪看着简单,但是重复的动作下来十几分钟就能让人腰酸背痛,还要忍受牛圈里一言难尽的味道,负责人让两个工头来教,工头给他们做了示范,问谁要先来试试,其他人都有点受不了的面露犹豫,工头们也一副了然的表情,光鲜亮丽的明星谁愿意做这个?
陆越带上手套,挽挽袖子第一个站出去:“我来。”
“你行吗?要不要带个口罩。”工头其中一个是个大婶,看陆越长得娇娇弱弱的,还没试就怕她吃不消。
“不用,太闷了。”陆越笑笑。
她熟练的翻粪铲粪,很快铲完面前的,两个工头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牧场新来的员工都没有学得这么快这么熟练的,而且心理上的障碍都要克服好几天才能习惯,这小明星却完全不矫情。
小姑娘,可以的,天赋异禀!铲粪小能手!
陆越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认同和赞许,铲完了推着铁皮小车“咯吱咯吱”往前走,笑着问他们:“我们只负责这一排还是?”
“还有对面,今天有两个员工请假了,你们能干完他们的活就行。”工头本来觉得今天这群明星的活应该是要他们来干,都做好了要做双倍工作的觉悟,没想到陆越出乎意料的能干,于是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了。
于是陆越带着五个人一起铲粪运粪,结束后顶着一身芬芳去推草垛,连贺霄都佩服她:“小陆,你家是不是开农场的?”
陆越吭哧吭哧推着一个躺平都比她高的草垛,宋南枝推完一个回来,默不作声地在另一边帮她推,陆越看不见人,只觉得轻松了不少,空出手捋了把头发:“贺老师,太看得起我了。”
不过是某一世兴起,搞了个农庄,猪啊鸡啊牛啊羊啊都养过,不为别的,就为了好吃。
早上忙完这些,下午事情更多,挤牛奶、喂牛、给它们洗澡、还要记录自己负责的区域牛的健康状况、吃了多少……到晚上回民宿,大家在车上就睡得横七竖八。
司机大叔车开的很稳,陆越睡到半路,撑着眼皮迷迷糊糊动了动,发现自己靠着别人的腿,口水还打湿了一小块,料想应该是宁以云,于是翻了个身抱着她的大腿把自己往上挪了挪,脑袋好好的枕上去,满意的继续睡。
“到啦——”伴随着司机一声喝,陆越惊醒了,埋着头在宁以云腿上蹭了蹭眼睛,才有气无力的坐起来,打着哈欠想去靠她的肩膀,一抬头,差点魂飞魄散。
大腿的主人睫毛上下扫了扫,情绪隐在漆黑的瞳孔深处,拍了拍裤子。
陆越看到被自己口水打湿的那一小块,惊悚的立刻用手去捂。
宋南枝正要起身,被陆越一巴掌按了回去,坐回去看着她:“没睡够?”
“够了够了!”陆越飞快缩回手,转过头大气不敢出,祈祷宋南枝没有发现自己腿上有一块地方特别湿。
可能是她的祈祷发挥了作用,宋南枝什么也没说,径直下车去了,陆越扒着车窗看他进屋去了,才甩了甩酸麻的手臂下车。
她竟然抱着宋冰块的大腿睡了一路,还流口水!qaq
庄晓霜和贺霄已经换了衣服在准备晚饭,陆越和宁以云迅速跑上去洗了个澡,去把队长和贺导今天穿的衣服找出来洗,陆越顺便去夏笙的房间把他衣服也抱走了,夏笙还想帮忙,被陆越赶回去做作业,并且勒令他必须十二点以前睡觉。
“你看看宋南枝,人家一米八几,你呢?再熬夜一辈子一米七五。”
夏笙说不过她,不情不愿的回去写试卷去了。
陆越恐吓完小孩,抱着衣服去院子里洗,没过一会儿宋南枝也抱着衣服下来洗,翻了翻,把一条裤子递给她:“喏。”
“干嘛?”陆越懵懵地接过。
“这里……”宋南枝指了指裤腿,不易察觉的弯了弯嘴角,像是一个未成形的笑容,在他面上温柔地一闪即逝。
陆越呆了。
他第一次看见宋南枝笑,虽然她都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个笑。
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也太好看了吧!
平时那么冷的一张脸,一点点笑意就像是光,从他的嘴角把那点不经意的柔软铺满了他的眼角眉梢,好想他一瞬间变了一个人。
颜狗陆越只想捧心尖叫,什么上一世的纠结,什么挨千刀的囚禁,全都抛之脑后,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三观跟着五官跑。
“——谁的口水谁自己洗。”宋南枝恢复冷冰冰的晚娘脸,把话说完了。
陆越:“……”洗就洗,哼。
作者有话要说: 越宝:一秒恢复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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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经蕊蕊人美学习好,可惜一直运气奇差
刚考上研究生两个月,家里破产了
为了补贴家用她只能去咖啡馆做服务生
好死不死,咖啡馆是沈律家开的
沈律,经蕊蕊的死对头
两人同为历史系学霸,经常为了某个观点吵得刀光剑影舌灿莲花
彼此对对方的评价出奇的一致
你看我像智障
我看你像二百五
直到有一天,经蕊蕊发现她已经连续三天梦见沈律了
梦里她是万人之上的至尊女帝经无鸢
沈律是手握重权的年轻将军江俞川
一个盛世名君
一个千古罪人
几天前他们还为了讨论这两个历史名人的功过差点在课堂上互殴
而现在
经蕊蕊:江俞川罪无可恕死有余辜!没得洗!
沈律:……你说得对,蕊蕊。
经蕊蕊:???你在嘲讽我?
那一天,全系人都见证了历史
能力满点颜值逆天却莫名非酋的小辣椒女主
除了女主谁也不care腹黑心狠忠犬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