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其他人,发我消息都是有事,我要看不到他们直接打电话。你发了消息就从来不打电话,我怕你消息被压在下面看不到。要是忘了回,估计你又要不高兴不好好吃饭。”
黎筝微微侧头,余光扫着他侧脸,他的下颌线和喉结不论看几遍都让人忍不住再次回头。
她问:“那我消息属哪类?”
“闲聊。”
“...没人找你闲聊?”
“没有,闲聊的人我不会加,我哪有空陪人聊天。”
傅成凛到现在都记得,“你经常突然发一句,傅老板你在干吗?”
黎筝也记得那些消息,发那么一句还不是因为当时想他了,想跟他说话。
暗恋的日子真是天天各种酸爽,还有点傻。
当时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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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跨年,麻辣烫店里相对冷清。
进店,何熠正忙。
自从认识靳峯跟黎筝,店里来任何人他都没那么震惊,并且渐渐习以为常,也能淡定打招呼。
搁以前肯定不行。
刚抹好的桌面上还有水渍,何熠找干毛巾把水擦干。
黎筝让何熠去忙,“不用招呼我们,想喝什么想吃什么我们自己拿,不会跟你客气。”
傅成凛环顾小店,装修别有格调又不乏烟火气息。
黎筝去拿菜,他跟在后面。
过节期间,店里会提供一些水果和小零食。
傅成凛拿了一段青瓜,先送到黎筝嘴边。
黎筝在挑菜,咬了一口,傅成凛把剩下的一半吃掉。
等她回头还想吃,他手里空空的。
又有贵客光临。
靳峯推着江东廷进来,今晚他赢了江东廷不少牌,被江东廷敲了一顿饭,为了省钱,就带他来吃皇家麻辣烫。
没想到会碰见傅成凛。
“公主,我平时吃的菜来两份。”他一点不客气地指挥黎筝。
江东廷看向傅成凛,他嘴角勾着笑,去年的最后一天,他终于知道是谁泼傅成凛红酒。“侄女婿,新年好啊。”
傅成凛眼睛微眯,冷冽锋利的眼神扎向他。
江东廷无所谓,反正身上打着石膏,他扎不透。
四人坐一张桌子,江东廷在桌头,靳峯一人占着一边。
江东廷说起辈分问题,他看似安慰实则打击:“侄女婿,我跟你说,你别灰心丧气,虽然黎筝现在辈分小,不过你有盼头,等蒋城聿家生了孩子,就有人喊你姐夫了。”
靳峯正啃着小青瓜,笑喷,被呛得眼泪差点下来。
傅成凛没跟半残的江东廷一般见识,“等你出院,我再慢慢跟你算账。”他拉着黎筝去了隔壁桌坐。
靳峯拿纸擦眼泪,被一个小奶娃喊姐夫,得多崩溃。
傅成凛喝了半瓶汽水压压火气,现在群里都知道他在追黎筝,一个个不要脸非要跟蒋城聿称兄道弟。
他对黎筝说:“以后不要轻易喊别人叔叔。”
黎筝两手托腮,提醒他一个残酷的现实:“那我那些堂叔啊舅舅啊,堂哥表哥,就算不喊,也改不了血缘的事实。”
傅成凛把剩下半瓶汽水也喝下去,不吭声了。
她刚说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在群里。
他们是最后一波顾客,何熠把卷帘门拉上。
老何摘下围裙,洗了手过来跟儿子的朋友招呼一声。
他天天待在店里,不看电视不看报纸,不认识傅成凛是谁,就更不知道江东廷身份。
老何看到江东廷坐在轮椅上,“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东廷吃着靳峯推荐的那个招牌牛丸,先夸了老何手艺好,然后才回,“被车给撞的,现在没大碍了,叔叔您坐。”
老何从旁边桌上拖了椅子过来,“那你可得好好养着,别大意。”
他拍拍自己的膝盖,“我当初就没养好,现在到冬天就受不了,年轻时可能不觉着。”
傅成凛不知道何熠父亲经历过什么,目光瞧过去,“叔叔,您腿也伤过?”
老何:“都十来年了。”
车祸的事总是血腥的,这些年他都没走出来。
聊天间,傅成凛不忘把冷得差不多的牛肉丸转脸喂给黎筝。
随即,他又转身面对何熠父亲。
看老何沉默,怕触及伤心事,他及时打住话题。
老何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你们要喜欢吃牛肉丸,我专门给你们做点,你们带回家放冰箱慢慢吃。”
靳峯摆摆手,“就在您这边的锅里煮,再配上您做的甜辣酱才够味,带回家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何熠想跟父亲说,这几人家里的厨师什么菜做不出来,又怕说了后父亲会拘谨不自在,他就没多言。
老何:“那以后有空就过来。”
一碗热乎乎的麻辣烫,几人吃得格外满足。
江东廷打哈欠,疯了一晚,不由犯困,“我回去了,明天上午还约了律师到病房,睡不了懒觉。”
老何随口问道:“对方是不是拖着不赔,还得打官司?”
江东廷:“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肇事司机醉驾,等我醒了他们竟然找人顶包,我又不缺这几个钱,怎么可能让他。”
老何愣了下,然后默默叹口气。
他以前也遇到这样的情况,明明撞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当时还有人看见,最后却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撞他。
一点办法没有。
对方还硬气得很,威胁他们,说再多嘴钱也拿不到。
今天元旦,他没多提,说了净给儿子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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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麻辣烫店出来,各自上车。
新的一年,热搜上的话题也以欢快为主,其中有一条热度正在上升的话题,异常扎眼。
#南峯新款车的发动机一撞就掉#
有个网友暴脾气,在下面留言:你这个小编,不是蠢就是坏!发动车下沉是为了保护司机安全!
下面瞬间上百条回复,说他是南峯请来的水军。
然而事实上,那几百条回复才是水军。
没多久,连这条留言也被删除。
黎筝这会儿累了,没精神刷微博,不知道南峯集团以这样的姿势在热搜道路上加速前进。
回家途中,傅成凛说起江东廷的案子,黎筝下周就进入期末考,可能没那么精力再去跟踪报道。
他担心:“元旦假期过去就是考试周,你能顾得上?”
黎筝歪着头看他,“不影响,把睡觉的时间挤挤。”
傅成凛现在不冷了,把扣子敞开一颗。换以前他可能会劝两句,“那我就做好你后勤保障工作。”
黎筝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样的后勤保障?”
傅成凛:“保证你心情好。”
这倒不错。
关于案情,其实心照不宣,司机给人顶包,肇事者另有其人。
不过牵扯到向舒的弟弟,黎筝没多聊。
听说向俊出国了,后续复杂又难搞。
黎筝想着线索思路,把一些可能性拿笔记下。
凌晨两点半,热闹了整晚的城市安静下来。
黎筝把纸笔装包里,开始打哈欠。
傅成凛给她调整座椅,“睡一会儿。”
黎筝侧对着傅成凛那个方向,安心眯上眼。
到了出租屋小区,黎筝迷迷糊糊睡着。
傅成凛停车熄火,轻轻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驶座,“筝筝,到家了。”他把衣服拿给她。
黎筝睁眼,望着车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你把你房子钥匙给我。”傅成凛伸手。
“干嘛?”
“开门,你接着睡,我背你上楼。”
黎筝松开安全带,“不用,我自己能走。”
傅成凛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弯腰半蹲下来,示意她趴他背上,“考察期里,给我个表现机会。”
黎筝穿好外套,“那考察期过了,你是不是就直接让我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