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月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自然是因为,没有人选清风谷,我若是赢了,你们便可一人请我一顿,倒也划算一些。而且,夏侯延最喜欢兵行诡道,若我是夏侯延或是柳吟风,定然选择常人难料的地方,清风谷虽然地势险峻,密林丛中,便于隐藏偷袭。”
齐朗倒是难得的点了点头,“大人所言极是。不管夏军最终选择了哪条道,末将都早有准备好,定让他有来无回。”
织月微微笑道,“将军好气魄。”
回到齐府之中,织月便又从阿音手中接过了一封信,阿音说是暗卫连夜跑坏了几匹马带过来的,应当是宸王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吩咐。
织月闻言,急急忙忙地拆开,却瞧见被揉的皱皱的信纸上,写着几分猖狂大字,“闻王妃欲收一面首,余心甚喜!”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织月忍不住愕然,这便是他让人连夜加急送过来的信?
心中有些恼怒,便将信拍在了桌子上,阿音见织月的脸色,有些奇怪,“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凑过脸去瞧了一眼,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王妃,只怕王爷吃醋了吧,哈哈哈哈……”阿音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揶揄之色,“难得王爷这般生气,即便是从信上,奴婢也能想象出他的神色来。瞧这皱成一团的信纸,王爷写信的时候,定然是恨不得将王妃如这信纸一般任意揉搓,瞧这大字,字字墨透纸背,王爷定然是咬牙切齿地写下这些字的。”
织月抬起眼瞟了阿音一眼,咬着牙抬起手做出一副欲打她的模样道,“我倒是不知道,阿音你对王爷这般了解,只瞧着这信,便知道了这么多!说,是不是你将本王妃的事情透露出去的,那日是你去找的齐豫风!”
阿音连连躲开织月的手,“王妃明察秋毫,当日随着奴婢一同去的,可还有好些拿着东西的丫鬟,指不定里面便有王爷的人呢。王妃你可莫要冤枉了奴婢,奴婢对王妃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织月冷冷地哼了一声,让阿音退下,将那信纸揉成一团,恨恨地道,“让你管,让你管,我就是收个面首又如何,我可是堂堂公主。公主啊,收个面首怎么了怎么了!”
念完又将那信纸展开来,哼了一声,夹到了自己常看的书中,嘴角隐隐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来,心中总是回想着阿音那句,“只怕王爷吃醋了吧……”
吃醋了吗?
傍晚时,暗卫从夜郎国传来消息,“主子,荣乐公主成了夜郎国大皇子身边的宠妾,听说已经有了身孕。夜郎国大皇子为了荣乐公主,还冷落了大皇子妃,引得大皇子身后支持的那些人十分的不满。”
织月神色一顿,荣乐……这个名字有些时日不曾听到了,久到让织月差点儿便忘记了她的存在。
不想,荣乐被仓觉青肃掳到了夜郎国,竟成了大皇子的宠妾了?
“荣乐如何成了大皇子的宠妾的?”织月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暗卫连忙道,“荣乐公主到了夜郎国,便被夜郎国三皇子安置在了一处别院之中,在一次刺杀中,救下了大皇子。荣乐公主也未隐藏她的身份,只说她是来寻失踪的驸马,便被大皇子带入了府中,不久便承了宠。”
织月倒是知道荣乐勾引男人的手段的,却不想,她竟然又勾搭上了夜郎国大皇子,心中倒是十分的佩服,“夜郎国大皇子没有派人去查过荣乐的来历?”
“查过,荣乐公主身上带着公主的随身玉佩,且面容与画像上并无二致,大皇子倒是不曾怀疑。”
织月低下头,随意地翻动着书卷。
一国公主,竟然沦落到去帮着敌国的皇子做了奸细,说出来倒是可笑至极的。
织月叹了口气,父皇收到这个消息,又要惊怒一阵子了。
“往大皇子府安插人。”
暗卫应了声,又问道,“主子,荣乐公主怀着的这一胎,似乎是用药才怀上的,属下让会医术的暗卫假扮了大夫去瞧了,不是太稳,这个孩子主子……可允许他存在?”
织月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只怕根本不用我们出手,不管在何处,府中女人的斗争总是不会少的,能不能生下来,便看荣乐的本事了,若是生下来了再说……”
一早,织月换上男装出府,城中百姓并不知道敌军偷袭的事,还是一片热闹景象。
织月在城中走了一圈,心中却有些沉甸甸的,这场仗迟早会打,这些百姓何其无辜,却总归是难免受到波及。
抬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齐府大公子齐豫风。齐豫风也瞧见了织月,只是眼中带着疑惑,有些不敢认,目光在织月身上看了许久,才又移到了织月身后的阿音身上,眼中才透着几分恍然。
织月以为,经过了那次面首事件之后,齐豫风会畏惧自己几分,即便是见了,也会绕道走,却不想,他只是面上露出了几分惊愕,便朝着织月走了过来。
“王……”话音刚一出口,织月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他连忙改口道,“公子这般打扮倒是比寻常男儿更英俊风流了几分,倒让在下有些不敢认了,父亲差人回府请公子,说是有军情相商。”
织月淡淡地应了声,“嗯,我马上便回去。大公子这是要去哪儿?”织月的目光落在齐豫风身后,他身后站着几个男子,身上衣料皆是上等,恐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齐豫风顺着织月的目光回过头,笑着道,“这几位公子都是素日与在下相交不错的,今日难得不用巡营,便小聚一番。若是公子无事,倒是也可以与我们一同喝喝酒,改天寻个闲暇时候吧。”
织月点了点头,微微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带着阿音朝着齐府而去。
“公子……”阿音上前一步,只稍稍落在织月身后,才轻声开了口,“这大公子倒是个有气量的,公子那般对待他,他遇见公子的时候还能够微笑以对,奴婢倒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