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荀半伏在沙发上, 身体挡住了灯光,林恩筱在他的阴影下看着他。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轻轻的吞咽动静,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开口, “你想我算数吗?”
他的话饱含某种深意,气氛变得旖旎,林恩筱眨了下眼, 目光闪烁, 却还是淡然的回答他,“说出口的当然该算数。”
林恩筱不知道傅荀是在用怎样的毅力将眼中的炙热熄灭。“那便算数吧。”他身子轻轻一侧, 躺在了沙发边沿。
他挤在她身旁就那样侧躺着没再动, 将原本看着她的眼睛闭了, 余光里林恩筱一直在注意着他。她侧了脸来, 他们离的很近, 他鼻梁的阴影落在下方的那边脸颊上。
她静静的看着他, 他很平静,他真的就这样忍了吗。
半晌他却轻笑了一声,仍旧闭着眼睛。
林恩筱抿在一起的嘴唇微翘, 开口问他, “你笑什么?”
他蓦地睁开了眼, 眸子里已经是另外一种情绪。他忽地抬了手, 手指握了握她睡袍的衣襟轻扯了扯。“勾引?就凭这种中规中矩的衣服?你认为就这么点水准就可以?”
她平躺着大睁着眼睛看他, 他再开口, “不服气?”下巴略扬, 伸手握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背抬离了沙发,与他同样侧躺了。
他往前挪了挪, 林恩筱对他的这种口气有点吃不准, 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他却再挪进来,她便被抵的退无可退了。
他可是只老虎,就算他对她隐藏起了牙齿,那也是只凶兽。
他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还不够,手揽了她的腰朝他一扣,揽的她心口朝前一挺,“忘了么,你身上有哪里我没看过,嗯?就露这么一点儿管用?”他眼睛垂了一下,意为看她并未显露的某处。
腰上的大手扣着她,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
他的话让她记忆回溯,某一天的浴室里,灯光明亮,他的目光像刻刀一样在她身上游走,他说她很美。
这样的事有了开头,便难以收尾,后来就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他就不会照顾着她的羞怯而将灯关上,地点也不只限于床。
“说吧,今天我是哪里惹你了,嗯?”他当然不知道她思想的神游,他对她说话,唇有意无意的探上来,蹭蹭她的鼻尖,说话的温热气息就在脸前,引起一阵痒意。
林恩筱眸子抬起,因刚才的回忆,那些让人缭乱的画面而眼神乱了一瞬间,“不、不是今天,是以前”,她胡乱的回答今天自己捉弄他的理由。抬了手,手指撑在他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却是徒劳,倒是为自己找到了个着力的支点。
她看着他,曾经这个人他都对她做过些什么,她和他一起经历了多少,他将一无所知的她,带进流连忘返。林恩筱心上莫名其妙、怪怪的,有些许古怪的紧张,些许不明的苦恼,却又有些许想要亲近眼前的人的念头。
她看着他因为她的回答而眉毛开始压低,自己却在想着这些。
对她的问题,傅荀诧异,“……啊?”
林恩筱在脑子里伸出一只手挥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先认真正视了自己对他的这突然想起来的陈旧怨念,“你现在给我好好说说,当初为什么要和陆泽说那种话?”林恩筱仰起脸质问。
“哪种话?”
“你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
“他问你我们夫妻关系的事,你说你不过是需要一个女人。”
林恩筱的样子显然对此事很认真。
傅荀开始冥思苦想,将林恩筱的话在记忆里搜索,还是和陆泽说的?
陆泽那胆大包天的家伙不调侃他光棍,就调侃他身体不行,难得说什么正经话。林恩筱问的多半是些男人间要面子的随口胡诌吧?这怎么会记得,不过像这种话他不敢否认,既然事及陆泽,就一定是有过的。
“还说什么要我心甘情愿的才会碰我,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林恩筱嘟囔。
傅荀是实在想不起,只得接了林恩筱的话往下,“那现在我过关了?”
林恩筱就收了手,反到腰后,将那只握在她腰身上的手握住。在她说话的时候这手指就在她腰上摩挲,“你把手拿开就过关了。”她握了他的两根手指拎起来。
“……嘶,”傅荀突然表情夸张的呼痛。
他左手中指指节内侧下午做菜的时候被蒸气灼伤。不碰,倒也没关系,就没管它。中指的活动都是在指尖与指腹,这下指节内侧被林恩筱这样握住,倒还真有点痛。
林恩筱看他夸张的样子,吓的手一抖,松了开。傅荀便将手收回了,身体随即蹭着沙发往后退了些,把手指抵给林恩筱看,“清蒸虾玉子豆腐味道还行吧。”
抵在眼前的手,中指上的第二段指骨表面皮肤与无名指面对面的那一侧,颜色鲜红,与周围冷白的肤色截然不同,形成明显反差。
“怎么会搞成这样?”林恩筱伸手想去握他的手腕拉过来看看,傅荀却将手抬高了,眼中有些许邀功的意思,“做那么多菜,就伤了一处,万幸了。”
林恩筱没再管他,手臂一曲手肘便撑在了沙发上,早忘了刚才的质问与对峙,麻利的起身,越过他,在客厅一处柜子里翻出了医药箱,找出了碘伏与沙布。
沙发上俩人相对而坐,林恩筱动作轻而灵敏,为其擦了碘伏、涂了烫伤药又将纱布仔细的绑好,抬眼却撞上一道炙热的目光。
“筱筱,”他声音沉沉的叫她。
林恩筱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睛看着手下,“嗯”了一声,简单的收拾了东西,手指刚盖好医药箱,手腕便被捉住了,医药箱离开视线,面前的光线突然变暗,她的腿感觉到沙发在下陷,他贴着她吻了上来。
脖子被他用双手捧住,他指腹在她皮肤上的摩挲使她手心发痒,突然撞进呼吸的他的气息也让她心上发痒,她下意识的想退,他将她的脸再捧回去。
温凉的唇抵住了她的唇,轻含,带着温度的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瓣,勾起再细细的碾回来,他轻一下,重一下,吻的很有耐心,他放开一点,炙热的唇抵在她的鼻尖,“别瞎想了,男人互侃的话不能当真,知道吗。”
“都是胡诌的。”
他突然的回答她先前的质问,而林恩筱已经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她被吻的像缺少空气,胸口起伏着呼吸,眼睛朦胧的看人,没有说话。
他用捧着她脖子的手,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他抵的很近,沉声说话,“我爱你。忘掉以前的事,好好看着现在的我,好不好,”他偏头吻她看着他的眼睛,“嗯?”
林恩筱双手撑在沙发上,她手指缓缓握起,“荀哥哥,你真的爱我?”她看着因太近而看不太清楚的脸。
他脸颊轻轻摆动,鼻尖蹭着她的鼻子,“要是可以,想把心挖给你看看。”他捉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就像有把刀,他就真会做。静静的对视一会儿后,他手指撩开了她垂在脸侧的头发。
林恩筱发烧的耳朵清凉了一瞬,握在他胸膛上的手指轻颤了颤。
他替她将头发轻轻顺在了耳朵后,他再略往前探,吻了她发红的耳尖,唇若有似无的擦着她的耳际,对她说话,“没有你我会发疯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他的情话太好听,还是他说话的气息撞进耳朵太痒,她心脏狠狠的紧了一下,然后心尖不停的颤动,荡漾。
耳朵后薄薄的皮肤非常的敏感,他亲吻着从那边辗转着回来,林恩筱痒的连脚趾都缩紧了,一直到他吻到唇上来才松。齿关自然的打开,舌尖相碰,他呼吸开始混乱,带的她亦跟着混乱。
他吻的越发的深了,她背脊着了沙发,他再次放了她。
他的身体挡住了头顶的灯光,她逆着光看人。
“筱筱……”他哑着嗓子喊她,其中深意莫名明显,林恩筱颤着睫毛眨了眨眼。
他却再补充,“要我吗,”
傅荀单臂撑在沙发边,另一边手指轻轻抚弄过林恩筱额角的细发,手指滑下,抚上她的唇。擦了唇膏的双唇水灵而饱满,他指腹缓缓碾过,唇像果冻般滑开,手指停在唇角,他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一番,哑声唤她,“筱筱……”
林恩筱双臂抬起搭上了他的脖子,声音弱到或许他再远一丁点就会听不到。“不要在这儿。”她说,答案再清楚不过。
男人高大的身躯从沙发上起来,怀里横抱着人。
从他小臂上垂下的小腿纤细白腻,光着的脚丫,趾尖微微泛着红,那浅色长袍的裙摆随着上楼的脚步轻轻摆荡。
太久没有了的接触,就连手指的触碰都能激起心脏一阵颤栗。
“荀哥哥,不要开灯。”她说。
“好。”他哑声回答。
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他本身散发的气味,陌生的是他更加温柔,更加照顾她的感受。这种间隔了太久的接触让她略感不适,林恩筱紧闭着眼睛,眉头深锁。
“难受吗?”黑暗中他问。
她在枕头上摇头,长发越发的散乱,盖住了大半白色的枕头,额角有微微的薄汗湿了那些细软的发丝。
他停止动作,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话,“傻丫头,你太紧张了。”,他湿热的气息在耳际上的痒意她还未承受完,他的吻又落在了她的耳垂和耳朵后薄薄的皮肤上。
那种痒意让身体无法承受,也能忘了身体。
他从来就有耐心让她适应,现在就更有耐心让她感受快乐,事件进展总算顺利,除了彼此不再有其它。身体更接近了,心也更接近了,连灵魂都在拥吻。
卧室里有风从没有完全合上的窗缝中蹿进来,掀的轻薄的纱帘轻轻摆荡。
最后一切都得到满足,他深深的抱着她,她却将眼泪撒在了他的胸膛。
“荀哥哥我爱你。”
“看到你难受我的心就痛,”
“看到你的眼睛里有眼泪,我的心就像被针扎过,”
“你爱我吧,你要爱我一辈子,永远不要因为我又爱上你了,你就不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