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改个情侣名?”
*
神秘洞穴深处,一行人已经站了好半天,湛明踩完点溜达回来说:“里面太晦气了,闻哥你下次去看看,最里面那层我不敢进去,怕黑。”
闻之鸷莫名情绪不太好,瞥他:“你怕黑?”
“谁说猛a不能怕黑?”
湛明从背后取出个逗小孩儿的拨浪鼓:“刚在洞穴捡的,送给时大哥玩儿。”
说完,湛明进入时恬的主页,正要点击赠送道具时突然发现他id变了。
——之前是“钢铁加鲁鲁兽”,现在变成了“甜甜爱吱吱”。
湛明怔了一秒,随后,特别惊悚地看向时恬:“时大哥!你,你是不是……吱吱是谁啊卧草!你不要绿我闻哥啊!”
“……”
时恬被他吓的缩了缩脖子,机警的,没说话。
湛明还在嘶喊:“你这id,就算吱吱是个可爱小动物闻哥都会吃醋的!你,你改不改啊——”
吼了半晌,他声音停下来,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短暂的沉默。
湛明难以置信的,手颤抖着,点开了闻之鸷的主页。
——他的id从“荆棘”,变成了“吱吱”。
湛明:“………………”
洞穴的大风吹的湛明肩膀微微有点儿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恶心的。
游戏公屏上也有人发现了端倪。
【葬爱:??榜一大佬怎么回事?系统抽搐吗?怎么被抽成吱吱了?】
【朴实无华小白脸: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别说抽成这两个字还挺萌。】
【学而思网校:不会吧,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抽???】
【雪蝶已黑化:不会是榜一自己改的叭……】
闻之鸷扫了眼屏幕,神色从容,牙齿却微不可查地磨出了血腥味儿,虽然情侣名一直是任谁看着都很恶心的存在,但……确实,他自己也有点儿感觉。
不过,他老婆似乎很满意。
时恬翻来覆去点了好几次,脸因为激动有点儿红,说:“这个id好可爱鸭!”
鸭。
鸭什么鸭。
闻之鸷摸了摸他脑袋,时恬开心地偏倒在他怀里,专注地看了好几次主页,随后开始咔嚓咔嚓截图。
——就,很注重生活仪式感一omega。
闻之鸷没话说了。
吱吱。
甜甜叫的时候,还挺可爱。
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旁边湛明总算缓过神儿了,说:“闻哥,你,以后真就叫这id了?”想想一个顶着“吱吱”id的猛a在游戏中大杀特杀,把一群“游猎皇帝”“暗黑吸血鬼”“南域杀妈客”按在鞋底下摩擦,湛明只觉得魔幻。
没有反驳的意思,闻之鸷看向他,平静说:“不可爱吗?”
湛明:“???可爱,你居然说可爱?”
闻之鸷面不改色,也没什么情绪,说:“我觉得,还挺符合我。”
“……”
*
赶在夜深之前,闻之鸷退出游戏,给时恬发了条消息。
【该回医院了。】
时恬:【就回,现在外面还挺热闹,人多,没事儿。】
怕他担心自己安全,时恬听话的出了网吧,回了医院病房。顾澈晚上会来照顾他,时恬只能趁着短短的时间赶紧给闻之鸷打了个视频,边通话边写作业。
台灯拧开,少年半趴在桌旁,摄像头里,他的头发和侧脸都蒙上了层温和的绒光,柔软又温暖。
时恬刚翻出笔,听到了闻之鸷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请你今晚早点休息,手术就在明天,会有专人来迎接等候。”
闻之鸷答应一声后,声音消失了。
时恬攥紧笔,问:“明天佩戴抑制环啊?”
虽然早就确定了日期,但他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对,明天。”身体即将产生的变化,闻之鸷并不清楚,短暂沉默后说,“明天就不是原装了。”
“……”
时恬没忍住,想笑,又有些低落,说:“没事哒,改装的,也不会差。”
闻之鸷没这么娘们唧唧,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不会多想。他背挨着椅子,散漫换了下坐姿,长腿抵着书桌内侧,不置可否后,视线落到翻开书本写作业的时恬脸上。
——小omega明明想跟自己聊天,却翻出本教材装模作样。
学习,学个屁。
眼神都没从他身上挪开。
隔着手机屏幕,闻之鸷跟他对视。时恬眼睛缓缓眨了一瞬,抓了下耳侧,似乎很不好意思却想极力掩饰,又开始装模作样翻书。
他越别扭,闻之鸷兴趣倒上来了:“甜甜。”
“嗯?”少年每次回答他,都想一只很喜欢主人的小猫,听到主人的声音,立刻探头发出软软的回应。
闻之鸷开口,话里的内容暧昧:“叫声老公,我听听。”
“……”
少年眉眼顿时惊慌失措,仿佛封建余孽听到了白胳膊顿时联想到交配,弯着眼睛,期期艾艾:“啊?”
闻之鸷说:“叫,我想听。”
大半夜的,正是情侣耳鬓厮磨的时候,时恬张了张嘴,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但过于羞耻说不出口,比不过上次戏瘾犯了,能随意地喊出来。
时恬:“可不可以不喊?”
“……”
短暂的僵持了一会儿。
时恬启唇,不喊闻之鸷肯定会失落,他现在本来就是个倒霉的小病号了,时恬心软动摇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小爸来了!
时恬慌忙按住挂断键,喉间急匆匆冒出个字眼,随后熄灭了手机屏。
通话被挂断。
聊天框内显示着挂断的电话,空荡荡的房间,耳侧陷入安静。
闻之鸷侧目看了会儿,脑子里回荡刚才那两个字的余韵。莫名,他面向另一侧,挑着唇,轻轻地笑了。
虽然,他现在叫着还不习惯。但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他不急。
*
清晨六点起床后,闻之鸷跟随管理员去了医院。
跟普通医院完全类似的病房,但手术台附近却有大量抑制剧烈挣扎的辅助用具,比如缚带,手铐,隔离服甚至锁链。
“alpha被触及腺体会有强烈的应激反抗,所以手术室陈设比较夸张,你别紧张。”
旁边医生安慰他。
闻之鸷看了看他戴紧隔离面罩,说话都带颤音,双腿还有点儿哆嗦的模样,想想回了句。
“你也别紧张。”
医生:“……”
“我不吃人。”
换好了消毒后的病号服,随后,按部就班,进行着接下来的步骤。
闻之鸷不算在意外界看法的人,他对自己的身体的底线摸的很清楚,哪里完美,哪里有瑕疵,因此想到即将佩戴抑制环,难能可贵,心情平静中,却有点儿不舒服。
——大概是还没用原版和时恬亲热过。
麻药扎入颈侧,血管内信息素受到外界异动开始疯狂挣扎。
为了不伤害医护,他浑身被外物固定得很紧。这种程度的刺痛感由于这么多年一直在承受,他觉得还行。
据说佩戴抑制环的过程非常难看,有的alpha会大吼大叫,流泪哭嚎,喊妈妈,还有的甚至会失禁、勃起。
不过医生偷偷观察了手术台上的alpha,他的反应非常整理得体,应付得绰绰有余。
医生在心里悄悄给他点赞。
闻之鸷这种程度的alpha,如果能自控,会减少很多麻烦。
医生用手术钳挑起一枚抑制环,环身呈湿润的银白色,质感冰冷,但一贴近肌肤会迅速导热到舒适人体的温度,材质特殊,不会与血肉组织相斥。
医生准备植入时,听到alpha的声音:“抑制环可以刻字吗?”
“可以的,怎么了?”
为了适应alpha的腺体,手术台旁边有摩刻仪器,用来扩大或缩小。但还是第一次听到刻字的要求,医生怔了下,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