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打扮有些让人生疑,又在酒店门口探头探脑,一定是对方误会了,忙低声道:“兄弟,自已人,快松了!”
没想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全身像中了一剂麻醉枪似地动弹不得了。
“哼,王磊,找的就是你!”
居然是鸿洋!
这个讨厌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对,鸿洋的话不太对头,什么叫找的就是我?
难道说他们在酒店里搜查的目标是我?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罪犯,他们找我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让我忘记了向鸿洋说点什么,任由他拿着我的胳膊,死死地按在那里。
这时,鸿洋对里面的人叫道:“都出来,人抓到了!”
抓到了?
这帮混蛋真把我当罪犯了!
我突然沉声喝道:“你们搞什么飞机,老子还有任务,快把老子给放了。”说完,身子一扭,一记后踹脚送给了鸿洋。早就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今天这一脚就算是开路先锋。
鸿洋只顾着跟里面两人打招呼,没提防我突然发难,这一脚正正地踹在他的小腹上,他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手上的劲也消了大半。我趁机脱离出他的控制,飞快地朝着大门的另一个方向逃去。
可是,丁庆园和丛琳已经拦在了前面,看这两个家伙的架势,还真把我当成罪犯了,因为我看见丛琳这个小丫头居然在掏腰中的枪!
我不想在这里把事情搞大,免得惊了对面楼上的李又山,于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对着他们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但肯定是有误会,我现在跟你们走,但你们不得向外面泄露我的半点行踪,另外我要给姜主任打个电话。”
丁庆园和丛琳看了看鸿洋,鸿洋点了点头:“让他打吧,姜主任也是局里的人,没事。”
三人呈品字形把我围在中间,我掏出电话给姜大人打了过去,响了十几下,电话终于通了。
“姜大人,我被刑侦四组的人抓住了,你快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什么,你再说一遍!”
连姜大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这个当事人就更加莫名其妙的,真不知刑侦四组这帮家伙到底是些什么怪胎。
“他奶奶的,这帮混蛋想做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啊,你别急,我马上就去找付震那个老混蛋去问个明白……”突然,姜大人的声音一软,说道:“你的事现在暂时只有我一人知道,所以为了防止你的行踪暴露,你要想办法逃走,我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向局领导汇报此事,让刑侦四组的人全部闭嘴。”
姜大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都恨不得将电话摔在地上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堂堂一名警官,居然要像犯人越狱一样四处逃蹿,真不知姜大人是怎么想的。
不过,我的行踪的确不能暴露,如果跟这三个家伙回到警局,那就再无秘密可言。而姜大人所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因为我若半路逃走,鸿洋三人肯定穷追不舍,而在这段时间里,姜大人正好能向局领导解释清楚,然后通过上级的命令,让鸿洋他们罢手,并且保守住我没有出国的秘密。
第四十章 诡迷行踪
这时,我的后背被丁庆园一搡:“话说完了,走吧!”
这个混蛋家伙,以前还搭过老子的顺风车呢,现在一翻脸就不认人了。若按以往的脾气,我又要一记后踹赏过去,但现在李又山家门,要低调,所以便忍了过去。
“鸿组,刚才没有踢到哪里吧?”丁庆园略带巴结地问道。
“没事,把人带车那边去。”
“喂,到底是什么事,能吱个声吗?”我愤愤不平地问道。
鸿洋没有搭话,丁庆园回道:“什么事?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心里暗暗一惊,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大事,特别是丛琳这个一向活泼的丫头现在竟然一声不哼,满脸严肃地样子,这就更是让我感到不妙。
难道这是陈宇嘉开始行动了?
米歇尔推测他必定会有所行动,但是不可能推出他会采取哪种行动,我曾经假想过无数次,可怎么也不没想到把陈宇嘉与刑侦四组联系在一起。
这到底是不是陈宇嘉的阴谋?
他借刑侦四组之的,将我引开,然后再对李又山下手!
可是,如果他知道我还在市内,那么我和米歇尔所编织的骗局就被识破,他又怎么可能再对李又山下手?
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无论如何,我暂时不能暴露行踪,我要想办法逃走!
我看了一眼,警车停放在酒店的停车场里,离大门的距离约有五十米左右,这段距离是直线,不便于逃走,但是到达警车附近十米左右之后,那里有一个绝佳的逃跑路线:右边有一条小道,以垂直于路线的距离来看,约有四五米左右。小道里面我进去过,弯弯曲曲,沿着酒店的边围转了一圈,中间有两条小路通向另一条街。
也即是说,只要我能在那一个点上,突然斜着冲出四五米的距离,那么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将这三个家伙甩脱。
为了麻痹对方,我一路都十分淡定,并且反复声明自己是清白的,他们误会了,我要向上级领导告状。
可是我的话并没有影响到鸿洋等人,他们三人的表情几乎完全一样,那就是没有表情,这种表情我很熟悉,那就是在面对重大刑事案件的罪犯时,百分之九十九的刑警都会是这种表情,包括我在内。
我不断地暗中调整步速,将自己尽量靠近丛琳。没办法,她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个,我必须选择她做突破点。
距离那个点越来越近,我压抑住心跳,将身体的机能调节到最高状态,然后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终于,在鸿洋前脚迈过,丛琳刚刚跟进,而丁庆园殿在后面的时候,我突然一把推开丛琳,以闪电般的速度拼命地向那条小道逃去。
后面三人立即大喝起来,我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但我没有管那么多,只是不停地跑,两条脚就像是风车一样转动着,然后就拐出了他们的视线。
幸好这里我来过,知道一拐弯就是一堵墙,所以单脚在墙上一蹬,然后顺势向另一个方向逃去。刚跑出不远,我就听到后面丁庆园的惨叫,看来这家伙一定是撞在墙上了。
我快速逃到另一条街,随即一头钻进旁边的菜市场,转眼就消失在各种气味交杂的人群之中。
刚甩开鸿洋他们不久,姜大人的电话就来了。
“王磊,搞清楚了,原来四组的人在教堂现场找到了你的头发,把你定为嫌疑犯。”
“什么,他们还真把我当杀人凶手了?”
“现在暂时没事了,我已经向李局汇报了你的事情,李局已经通知了付震,让他命令四组的人停止对你的追捕。”
“这帮混蛋,刚才连枪都拔出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你就要来为我收尸了。姜大人,咱为工作都拼上了老命,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啊?”
“混小子,为了你的事,知道我使了多大劲吗?刚才在办公室里,李局一通大骂,骂我擅自行动,这笔帐我找谁算?”
我嘿嘿一笑道:“等案子破了,你再骂回去不是一样。”
“少废话,没事就挂了,忙着呢。”
我忙道:“别挂,还有件事我不明白,他们怎么知道我还在市内?”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但若此事有陈宇嘉的影子出现,问题可就有些麻烦了。
姜大人回道:“他们通过国际刑警,查到你并没有在美国入境,所以就知道了。”
哦,我终于放下心来,然后冲着姜大人邀功道:“我刚才踹了鸿洋那小子一腿,真带劲。”
在上次姜大人和付震的对抗中,我知道鸿洋这小子‘认贼作父’,姜大人心里肯定不舒服,这一腿一定能让姜大人小小的爽上一把。
“你个混蛋小子,如果小洋有什么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姜大人雷鸣般地吼声从话筒传来。
我赶紧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小声咕噜道:“只有我苦命人啊,爹不亲娘不爱的。”
重新回到酒店,坐在望远镜前,可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于是又打开电视,胡乱按着遥控板。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不对头的地方,教堂现场早就作过勘查,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物证,我的头发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突然,我的心头一颤:一定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警方的力量,来调查我是否真的已经去到米国……
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慢慢爬上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让我全身冰凉。
内鬼,警局里的内鬼终于再次现身了!
以前一直怀疑有内鬼,但总是不能确定是哪一个人,一开始以为是高建宁,后来又认为是小萱。直到游巧林被捕,由于他具备了所有内鬼的条件,所以这个罪名自然就戴在他的头上,再没有去想这方面的事情。
而教堂出现我的头发一事,显示出内鬼仍然存在。
这一次算得上是他最直接的行动,如果顺藤摸瓜,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没有犹豫,立即打电话将此事告诉了姜大人。姜大人一听,也赞同我的观点,答应立即安排人手去暗查。
我想了想,又道:“姜大人,现在刑侦四组的人已经知道我的行踪,我相信陈宇嘉也一定知道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对李又山进行监视。”
“这个先不急,为了确切印证内鬼的事情,你现在还是暂时不要露面,这样我们就能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刑侦四组及其相关之人。”
我暗暗赞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行事严密谨慎、滴水不漏。
虽然按我的推论,陈宇嘉不会对李又山下手,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仍然对他采取了最严密的监视。因为,我不敢肯定自己的推论到底正不正确,在陈宇嘉的面前,我没有丝毫把握。
有时回想起过去,心里特别难过,特别一想到那个温和善良的‘陈宇嘉’,我的心里有如针刺,却不知道这种刺痛是因为他的残暴,还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我很想将这个人从脑海里彻底抹去,但是回忆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几日,我一直都住在酒店里,每天陪伴我的只有那一个长长的望远镜,日子过得极其无聊。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难得如此温和,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我靠在窗外斜躺在椅子上,享受着难得的日光浴。
白天,我一般把望远镜收到墙角,晚上才使用,因为望远镜是带红外线的。这里距离李又山的居民楼只有一街之隔,像我这样视力良好的人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对面。
李又山在家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来到窗台,看了看下面,突然将头一抬,竟然向我所在的宾馆看来。
此时,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坐在原地,眼望着天空,看那白云飘啊飘。不过我的余光一直瞄着他,如果他的眼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或者停留数秒,那么都有可疑。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扫视对面的楼房,如果发现有人,只会稍稍看一下,然后继续扫视。
但是在一种情况下这种现象会改变,那就是他所看到的人引起他的兴趣。这种兴趣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看到朋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看到仇人也可以引起他的兴趣,看见美女会引起他的兴趣,看见帅哥说不定同样会引起他的兴趣。
而这种兴趣就会让他的目光停留的时间发生改变,如果是他想多看两眼的人,他就会停留目光注视,如果他不想多看,那么就会一扫而过,不做丝毫停留。
我绝对是李又山不想看到的人,当然前提是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一扫而过,假装没有看见,但也可能会停留较长时间,以看清我的相貌。
李又山的目光一扫而过,恍惚没有看见我一样,然后一扭头回了房间。
我暗道不妙。虽然以上的推论仅仅只是根据很多例子得出的一个推论,但是它在很多时候都得到了验证。
李又山发现我了?
不可能,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司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我?
这时,李又山已经打开了房门,我急忙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冲下楼去。
过了一会儿,李又从楼道门里走了出来。自出了车祸之后,李又山的驾照已经停用,所以整天无所事事,四处闲逛。平时他都只在附近街上逛一逛,很少出远门。
我像以前那样远远地跟着他,以为他又会去哪个麻将室坐一会儿,可是这一次他却来到了公交车站,看样子是想走远一点了。我也没多想,卖了张报张纸,半遮着脸站在距离他较远的地方。
李又山站在那里,公交车过去一辆,他没有上。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他还是没有上。我站的位置离站牌比较近,瞄了一眼,这里一共有四路车,刚才过去的两辆分别是501和735路,另外两路是547和914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