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明白他是有些受打击了,不过并不觉得太子不能承受,与其等他以后被其他兄弟逼得疯了才开始去想自己到底错在哪一步,还不如现在就开始让他明白,他和康熙的君父关系,君父君父,先君后父。他到毓庆宫后,一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太子眼中,康熙和他的关系是父为先,君在后,康熙也任由太子这般,才会让太子一直没法看清自己的位置。
“你不必谢我,你也很清楚,你倒霉了我肯定也不好过,所以我还是有私心的。你也别怪皇阿玛,你可以将心比心,皇阿玛有他的难处,他是大清的皇帝。”石峻岩怕太子钻牛角尖,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皇阿玛最喜欢的还是你,我看得出来呢。”
“真的吗?你确定你没看走眼?”太子突然趴到桌子上有些闷闷地问道。
“我是旁观者清,皇阿玛对你的宠爱你可别说你自己一丁点都没记在心里。今日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以后做甚么事千万别越过界,有些你不注意的地方,没准在别人心里你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一向都不大在意这些,只管按自己的喜恶,所以我才时常说你被皇阿玛宠坏了。”石峻岩安慰道,眼前这家伙果真还是难过的,他还不能落井下石。
太子听到福晋说得话一点都没觉得安慰,没有一句好听的话,想着他忍不住斜视石峻岩,“让你说句好话会死吗?孤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偏爱捡孤不喜欢听的话说。好了,孤知道你的意思,皇阿玛对孤怎么样孤自己心里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做。”
“得了,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等明儿万寿过了,我还得为选秀忙呢,毓庆宫肯定会进人来,我又得操心了,这一操心呐,气儿就不顺了。”福晋知道适可而止,没再给胤礽做思想工作了,这娃十八了,不知道叛逆期过了没,要是逼得太紧,把人给逼到岔路上去,得不偿失。
“你气儿不顺了,毓庆宫有的是奴才让你撒气。”胤礽不满地说道,“孤现在气儿也不顺了,你别想拿孤撒气。”
“呵呵。”福晋见太子这么懂他话里的意思,笑出声,抛给太子爷一个媚眼:“爷,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太子听得只能瞪眼,撇嘴不理脸皮厚得不像样的福晋,眼睛直盯着福晋那凸出的小肚子,蹦出一句满语,“小阿哥,以后你可一定要听阿玛的话,你额娘就是一个不像样的人。”
“胤礽,你想以后孩子怎么听你的话?”福晋眉梢上扬,不满道,“我再不像样也是比你好一点吧。孩子还是像我比较好。”福晋虽然觉得自己也是缺点多过优点,可是和太子一比起来,他还是比较稳重成熟的那一个,孩子要有出息,绝对要学会他的情商。
“像你?”太子听了从头到脚把福晋给打量了一番,“阿哥就要像孤才讨人喜欢,如果像了福晋,最好还是个小格格,不过,孤相信,他绝对是小阿哥,所以福晋你别白费心思了,像你还不折腾死孤。”
“那孩子要是像了你那还不气死我?”福晋被太子的话气得咬牙,又觉得生气不值当,忙心里默念世界真美好,他不该如此暴躁。
“哼,孤得儿子孤说了算。”太子不理。
“哼,别做梦了!他在我肚子里。”福晋忍不住回道,“你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是阿哥还是格格都说不准呢。”
“你!孤说了是阿哥就是阿哥!”
“你当你是神算啊!”
“瓜尔佳靖妍!你无理取闹!”
“哦,我是无理取闹,你能怎么样?有本事冲着这里来。”某只说完又开始挺着小肚子挑衅。太子殿下只能咽下心头的气熄火,不和福晋计较。
康熙的万寿过得很盛大,因为太子爷这次格外地用心加上福晋的操办,毓庆宫太子殿下呈上的寿礼绝对压过了其他兄弟送给康熙的,不比寿礼的价值,单是太子在里边用的心,康熙就龙颜大悦了,看向太子的眼光柔和,颇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看得大阿哥,三阿哥,还有四阿哥以下的那些阿哥都只能低头掩去不满,反正在他们心里,皇阿玛眼中也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嫉妒不满的滋生那是从小长到大就开始的,可再怎么不高兴,他们还是得认了。
不过康熙高兴过后,对其他儿子也和颜悦色,每个都夸了一两句,还是让他们心里平衡了一些。
太子自万寿过后,那脸上的笑就几乎没收起过,能打击一干兄弟确实是一大乐事,不过他不再会明面和兄弟们过不去,该有的兄友弟恭他还是慢慢地去做了,平日他行事也稳重了许多,皇阿玛对他赞许有佳,万事顺心怎么能不让他心情愉快。
福晋见了只能给他泼泼冷水,让他别太得瑟免得乐极生悲。
但是太子高兴了就是高兴了,福晋泼他冷水他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敬福晋,让福晋好好操心选秀,早日把皇阿玛指给毓庆宫的女人安置在毓庆宫,他知道福晋不喜欢麻烦,偏偏要弄些麻烦让福晋跳脚,见福晋吃瘪他就更快活了,连连在他的后院开始播种,他的子嗣真的是太少了,这是一个大问题。
福晋也没让太子高兴太久,等选秀结束后,时间眨眼就快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福晋也怀着孩子有六个月了,太医能诊出怀的是小阿哥和小格格了。
23备受打击
太子爷的书房,太子殿下使了专职照顾福晋安胎的太医以例行诊脉为名,想要提早知道福晋怀的到底是不是小阿哥,在太医回来之前,太子殿下是信心满满,在他看来福晋挺挺的西瓜肚里边绝对装着的是他的嫡子。
可是,“你给孤再说一遍,福晋到底怀的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
“回太子殿下,是小格……不,臣学术不精,并不能确诊福晋怀的是阿哥还是格格,只是脉象偏多于像是格格而已,太子殿下恕罪。”方太医自从被指来担起福晋安胎之事后,他的心脏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被太子和太子福晋给吓得要停止跳动了。
这回他被太子使去号出福晋怀胎是男是女,他诊过后发现那脉象分明是怀着格格无疑,当时就出了冷汗,太子殿下有多希望有一个嫡子他能不知道吗?每回太子殿下挂在嘴上的说法也都是孤的嫡子如何如何,他这诊出是小格格还要去和太子说,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又惊又吓还被福晋发现不对,可是他死闭紧嘴巴就是没说他真实的目的,历来宫里的太医即使诊出男女也不能跟那妃嫔说,在毓庆宫也是一样,他能告诉的人只有皇上和太子爷。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福晋自己察觉的什么,反倒安慰他,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求她帮忙,让方太医好生感激了一番。然而,真正面对太子爷,他才发现自己怕得小腿肚直打哆嗦,简直是不成样子。
“给孤滚出去!滚下去领五十杖,回太医院你就不必再当值了!”太子殿下听到太医说不能确诊阿哥还是格格时是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太医偏偏在后边加上那句脉象偏多于格格而已,完全就是故意耍弄他,着实可恨!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方太医听到要领五十杖,以他现在这年迈的身子骨,那还不连命都没了,怪不得太医院那帮老东西听到毓庆宫就跑得远远的,实在是太子殿下难伺候啊。
“来人,把人给孤拉下去!”太子殿下恨恨道,即使饶了这太医的狗命也不能把福晋肚里的格格变成阿哥。
这段日子顺风顺水过得舒适,哪想到会有这么一桩给他真正添堵的事,他的嫡子不见了,变成了嫡女!都怪福晋那张乌鸦嘴,时不时说是嫡女,结果现在真的变成了嫡女!
方太医被拖了下去,嘴巴被堵上,因为太子殿下不想方太医乱说话,还把毓庆宫吵得乱糟糟,可是没拉下去多久,方太医的救兵就过来了,福晋肚子痛,要方太医去诊脉。
太子爷皱了眉头,喝道:“太医院又不止这一个太医,换个人去!”
“回太子殿下话,福晋说方太医精通妇人安养胎之事,较为放心,也用惯了方太医。”甘药低头回话,心里却想福晋可真是厉害,居然能算到太子在发作方太医。
听到这话太子又抑郁了,就是太精通,诊出来的脉连让他不信都不可以,想着对这个太医咬牙又切齿,“还不快滚去福晋那儿!”
说完,太子挥着衣袖,转身回自己寝殿继续不满去了,连找美人的心思也没有了,更别提开枝散叶的事,现在他打不起这个精神。
福晋怀的是个格格,这不仅让他一直以来抱有的希望落空,还会让他再一次在朝上承受巨大的压力,他已经十八了,连嫡子都没有,甚至连庶子庶女都没有!作为一个储君,没有延续的血脉,任谁都会说他这点瑕疵。他的确是喜欢嫡子多些,嫡女不能说他不喜欢,只是现在他更需要的是一个小阿哥!
福晋怎么看着那么凶悍,居然也是生格格的命。太子不解了,太子难受了,太子实在是钻牛角尖了!
从这一日起,太子爷的心情晴转多云,即使去上朝,脸上掩饰得再好,也被康熙察觉他眉眼间的郁色。
“胤礽,你这些天是怎么了?”康熙在下朝后,把太子殿下留到身边,很是关心地问道。
太子殿下只能强打着欢颜,不想让康熙知道他是为了福晋怀的是格格的事难受着,“回皇阿玛,儿臣无事,只是如今五月又到了,儿臣想起了皇额娘了。”
康熙闻言,嘴角微扯,他的太子自小娇惯,虽说每年到了这个月份他脾气会暴躁些,但是还不曾说过会想起他元后的话,毕竟赫舍里在生了胤礽当天就没了,胤礽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怎么会想你皇额娘呢?”康熙状似无意地问,眼睛却不经意地打量太子殿下,他发现这个儿子变了不少,真的是慢慢长大了。
“回皇阿玛话,胤礽是念起皇额娘的生身之恩,儿子还在襁褓之时不曾见过皇额娘,却是皇阿玛怜爱儿臣亲自教养儿臣长大,从小到大皇阿玛对儿臣的点滴儿臣都记在心上,感激涕零必报亲恩。”太子说着语气慢慢有些哽咽。“想着这些便想到皇额娘,儿臣的福晋如今正怀着孩子,日渐辛苦,儿臣从不知为了孩子福晋要吃那么些苦头,皇额娘便是那般辛苦生下儿臣,然而,胤礽这辈子却都无法报答皇额娘的生身之恩,这如何不让儿臣难受。”
康熙听到胤礽这番话,想到元后赫舍里氏,又想到那时候的许多旧事,还有一直亲身教养长大,如今已经成年的太子,一时心中也感慨万分。
“胤礽,你皇额娘泉下有知,必会为你所感欣慰不已。你也莫想多了伤身,”康熙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会由瓜尔佳氏感想这番,可见瓜尔佳氏确实有依他所言,规劝胤礽,是时候嘉奖瓜尔佳氏了。虽说瓜尔佳氏这胎怀的是格格他略有失望,但日后她未必生不出嫡子,太子的担心和压力他也是知道的,太子今日会这般,未尝不是因这事有所感触。“你福晋是头胎,你也多放些心思,无论嫡子嫡女,都是朕的嫡亲孙子,知道吗?”
胤礽听到这话心头一松,眼圈有些泛红,“儿臣谨记皇阿玛圣言。”有皇阿玛这句宽慰,他根本就不惧那些小人说他无子之言的攻讦。
太子殿下从乾清宫回到毓庆宫,却听到奴才们传报说索额图大人在正殿内等着他。太子殿下可不知索额图会有什么要紧事找他,不过还是没拐回自己的书房,而是直接去了正殿。
索额图看到太子殿下迎了上去,行了个全礼,本以为太子会在行礼一半扶他起来,却见等他行完了礼许久后,太子都不曾让他起来,一时心里就有了不满。
又想到太子福晋口上答应他的夫人说会将侄女求进毓庆宫当侧福晋,结果选秀后眨眼那个侄女就被刷了下来,连第二轮的都没过,直接被送回家去,实在是丢尽了脸面。夫人回娘家一趟后不知为何一直在家哭诉却不曾告诉他受了何委屈,他这几天也心神不宁,想找个机会好让太子殿下知道他的不满,却不想太子殿下今儿个这般怠慢于他。
“太子殿下,老臣有罪啊!”索额图见太子没让他起来,以为太子被福晋吹耳边风,对他夫人不满所以也给他脸色看,于是干脆哭道,“老臣的夫人就是个没见识的,怎么能在太子福晋怀着身子还找事烦着福晋,老臣那夫人回了家去后一直心里不安,怕扰了福晋安胎,这才让老臣亲自过来一趟,替夫人请罪。”
“索大人起来吧。”太子现在最烦有人在他跟前哭。“事儿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索大人若无别的事,还是先回吧。孤想静一静。”
索额图闻言,把对太子福晋不满的话给咽回肚子里去,看来今日太子心情不佳,不是上眼药的时候。忙道:“太子殿下若有难事,老臣必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无事,索大人先回吧。”太子挥挥手,坐在上首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喳。老臣先告退。”索额图见状也不再强求,只能想着下次再找机会。他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的,还是太子的叔姥爷,太子福晋敢阳奉阴违打他脸面,他必不能干休,他就不相信太子会向着太子福晋多一些,要知道太子一向不喜这个福晋,甚至还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过休妻的想法。
太子殿下等索额图退下后,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索额图这样子,话里提着福晋,怕是对福晋不满了,一边是自己的母族,一边是自己的福晋,哼,福晋她还真是能给他惹事。
但是这么会惹事,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结果居然怀的是格格。太子想到这里又抑郁了,实在不该高看自家福晋。
石峻岩要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所想,没准会气死,生男生女谁说得准,要怪也要怪太子本人,现代医学证明,生男生女可是由男方决定,敢怪在他头上,找死。
不过福晋不知道方太医已经私底下给他号过脉了,他也不曾好奇自己怀的到底是格格还是阿哥,反正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他会救方太医是觉得方太医和太子犯冲,见一回太子必会大伤元气,所以他在方太医去了太子那儿后没多久就把甘药派过去救急,好卖个人情给方太医,于己于人都有利。
结果方太医太感念他的恩情,偷偷漏了口风,告诉他太子因为他肚里怀的很可能是小格格而心里不高兴,让福晋小心太子爷发脾气。
福晋听到自己怀的是小格格,还是诧异了一下,毕竟他也受了太子很多次会生小阿哥的话洗脑,还真有种错觉他会有一个很像他的儿子,结果听到是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了神,福晋反倒想开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太子的脸色了,只要一想到太子知道他怀的是格格那一刻变脸,他就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太子爱装大尾巴狼神算子,老是说大话,这回是活该,不知道他那脸上还能笑得出来么。
结果太子一躲他就是许多天。
24太子生辰
太子不来,福晋的日子照过,肚子早已大了许多,让他行动不便起来,双腿也浮肿,走起路来难受的紧,可是照样得时不时走动一下,等到了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初三日时,福晋又不得不见太子爷了。
五月初三是太子爷的生辰,也是康熙元后赫舍里氏的忌日,因为这个,每年这个时候太子格外难伺候,遭殃的奴才那是一批一批的。没有哪个孩子希望自己的生日会是自己父母的忌日,即使是太子爷也是。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这个事实,看着别的兄弟欢喜地过生辰,而他的生辰他无法真心欢喜得起来。
他收到的生辰礼即使再贵重再繁多,都掩不去一个事实,他的皇额娘的忌日也到了。
太子的生辰一向都是只收生辰礼,从不像其他兄弟那样办生辰宴,请所有的兄弟到贺一番,因为不能对皇额娘不敬。
太子殿下生辰当天,得了康熙赏的生辰礼,从乾清宫出来,便要去后宫皇额娘的旧宫祭拜皇额娘一番,他不曾见过皇额娘一面,他懂事后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寂静冷清的宫殿里,挂着的那副画像,端庄圆脸穿着皇后正服的女子一如画像那般冷冰冰,变不回活着的时候会对自己的孩子温柔呵护。
太子一直有康熙的爱护,比起其他兄弟来说,他的命好太多了,可是这也无法弥补他缺乏母爱的一面,看着皇阿玛那些妃嫔对自己孩子的照顾,对比她们带着目的讨好着他的别有用心,他也只能用不屑掩盖自己的渴求,他曾经心里偷偷地想过,如果皇额娘还在,他是不是能过得更好。
可惜,画像上那个温柔淑慧的女子永远都听不到她孩子的心声。
“皇额娘,皇阿玛说我的嫡福晋有一双和您一模一样的眼睛,儿臣想象不出,皇额娘的眼睛有多美丽。”胤礽想着自己的心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那幅画像,那画像上皇额娘的眼睛狭长,而自己福晋却是一双杏眼,小时候他曾不敬地想过,如果皇额娘真长画像上那幅模样,那她怎么争得过皇阿玛后宫那群莺莺燕燕。
直到后来太皇太后崩了,他看到太皇太后的画像后,才深觉画像上的人是不能相信的。他说着就不由地想贬自家福晋,“因为福晋从来都不会用那双眼睛温柔的看着儿臣,皇额娘,你有一个悍妇儿媳妇,真的,要是您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如皇阿玛和皇玛嬷那样喜欢她。她真的不值得你们那样喜欢,如果皇额娘你还在,会不会帮儿臣训斥训斥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呢。”
太子自己说着说着,有些没意思地笑了,每年都是这样,他在这里偷偷地小声的说些心里话,从来都得不到回应,到底是越说越心冷,一个逝世的人,即使是额娘,他也无法空想出她曾经的模样,因为不曾见过。每回回过神,他就会发现他又犯痴了。
福晋是在五月二日时被宁嬷嬷和李嬷嬷提起,他才想到过一天是太子的生辰,平日里他替太子准备给其他阿哥的生辰礼,倒是把太子本君的生辰给忘了。
到了初三日,福晋匆匆准备好了送给太子的生辰礼,还没送出去,就听到太子的贴身公公何玉柱匆匆来报说太子正在书房里一个人喝闷酒,何玉柱劝不了太子,只能想到可靠的太子福晋,让太子福晋过去劝劝。
福晋只要细想就知道太子为何喝闷酒,今天是康熙元后的忌日,太子那厮肯定过得不好受,谁的生日都是高高兴兴地过,只有太子,堂堂的大清储君,得不到生日快乐这个说法。
石峻岩到了太子的书房,敲了门,里边没回应,叫了几句太子爷,里边只有酒瓶摔碎的声音,何玉柱还有福晋跟来的嬷嬷宫女都不敢让福晋进去,要知道福晋可还怀着身子,万一太子爷一个发怒不小心,伤了福晋那可怎么办。
“太子爷是失手打碎酒瓶而已,何公公,把门踹开,你们都下去。”福晋吩咐道。
何玉柱闻言,担心里边的太子爷可是又不敢踹门,缩在那里求福晋三思。
福晋瞪了他一眼,喝道:“难道要本福晋自己动手?”说着福晋就装作要抬起脚来,吓得何玉柱和宁嬷嬷赶忙拦着。
却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太子自己打开了,福晋站在门口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嗅了嗅,这酒应该是上等佳酿啊,可惜他现在不能喝。
“福晋进来吧。”太子冷冷地说道,转身就往房里边走。
石峻岩进了屋,又把门给关上,把一干奴才给挡在了外边,走进去发现地上扔了五六个酒瓶,还有一个被打碎了,太子又坐回原位,摆放在书房的一张软榻,继续拿着酒瓶喝酒扮演忧郁男,看都不看福晋一眼。
“胤礽,你确定你是在喝酒而不是在浪费酒水,怎么把酒全撒在了身上?”福晋看到太子胸前被酒染湿的衣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浪费可耻啊,那可是贡酒。
太子殿下瞪了他一眼,“今日别来烦孤!”
福晋听了,走上前去,伸手把太子的酒瓶给拿了过去,太子被抢了酒,对着福晋那个大肚子又不能怎么样,只能自己仰躺在软榻上一句话都不说。
“胤礽,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不想知道我送了什么给你?”福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很不习惯,于是有些哄着他的问道。
“孤什么没见过,孤一点都不好奇。”太子闭着眼睛,闷闷地说道,“什么生辰,还过哪门子的生辰。”
“说什么傻话呢,别胡思乱想。”石峻岩闻言也无法说些什么,“你自己好好静一静,我就在一边,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没准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平日里他怎么损太子怎么不满太子都好,这个时候在太子幼小的心灵上落井下石的事他还真不会干。
太子听后无言,闭着双眼一直很安静,好像是睡了过去,书房内也一派祥和宁静,福晋自己都有些昏昏欲睡,见太子好像睡着了一样,他看软榻上还有位置,也忍不住爬了上去,准备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