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一百两银子,买通关系。”
自家娘子没犯事儿,通常被关进来,上面根本不知情,底下人为难,只为了好处。
萧铁山没说的是,一般人用不了这么多,自家娘子情节严重些。
“什么,花了一百两!”
方芍药无比的肉痛,道,“得把这银子记花孔雀的账上!让他用牡丹园的出产抵债!”
“好。”
萧铁山答应,心里却感谢娘子的机灵。如果昨日白牡丹的身份暴露,那会出大乱子。他得到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一步。
马车到了胡同口,方芍药先一步跳下马车。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在门口的大树下坐着,托着腮沉思。
“娘,你回来啦!”
小多余听到响动,眼神有了焦距,迈着小短腿跑上前,脸颊红扑扑的。
“娘回来了!”
方芍药本想抱抱儿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留下的是鸡血干涸的印子,她忍住了,快步来到院子里。
四喜早已经准备好温水,把衣物找出来,放在家里的淋浴间里。
方芍药顾不得吃饭,先往里面冲,等洗漱之后,感觉自己脱了一层皮,又获得新生。
“什么味道,很香啊。”
这一夜未眠,劳心费神,方芍药已经饥肠辘辘。
四喜眨眨眼,道:“就是昨儿您杀的公鸡和母鸡,一起炖了。”
天热,鸡肉不早点处理了,容易放坏,而且昨晚白牡丹醒来就要求喝鸡汤补身子,四喜舍不得,只给他一碗白粥。
方芍药:“……”
丫鬟比她会过日子,也不晓得是不是好事。
“人呢?”
家里已经被收拾妥当,昨夜,四喜洗了被单,小多余帮忙,家里早已收拾整齐,闻不到一点血腥味了。
“送回去了。”
明日就是端阳节,京都百姓万民庆祝,在京都的汾河,还有赛龙舟的活动。
白牡丹被达官贵人邀请唱戏,而且必须出现。
方芍药点头,端阳节过后,自家铺子开张,她已经把白牡丹要来的消息散出去了,真怕花孔雀掉链子。
端阳节又称女儿节,当天,几乎所有的女子都会上街,庆祝节日。
“听说,端阳节有些男子因为有相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看上而追赶。”
四喜笑眯眯地,主家回来了,她不但能跟着吃鸡,还有牛肉油饼的奖励。
明日端阳节,夫人要包粽子,做五毒饼,都是好吃的。
“不过,主家应该不用担心。”
四喜摸着下巴,说了一句实话。
萧铁山:“……”
当初买人,看中胖丫头力气大,能给娘子打打下手,承担一部分活计,他现在有点想把人赶走怎么办?
先用一段,以后丢给白牡丹,让胖丫头去祸害白牡丹为好。
方芍药刚回来,隔壁的方武和许氏带着儿子方小沐一起过来问候,他们根本不晓得方芍药被抓,早起见萧铁山出门,还一头雾水。
“那些人是找茬,只为赚黑心银子。”
连许氏这种胆小的妇人,都跟着骂了几句。
农历五月初五,两家一起过,许氏泡好了江米,买了新鲜的粽子叶,等着明早包粽子。
“成,家里熬了点红豆沙,做了蜜枣,再加个肉粽。”
方芍药还想做咸蛋黄的,又怕剩下的鸭蛋青浪费掉,想了想,就此作罢。
粽子要送一些给孙大明白两口子,冯春一家,就当提前为铺子的开业庆祝。
人要是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
方芍药一身汗,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连动弹一下都懒得了。
天黑了,还能看到不远处黑云滚滚而来,湿风把高丽纸刮得呼呼作响,倒是凉快多了。
“夫君,你来接我,看到隔壁那妇人了没。”
方芍药侧身,用手无意识地摸着自家丑夫的胸肌,说起自己的见闻。
要是没妇人说那些,她也知道京都高门藏污纳垢,但是和她没关系,她就不愿意去想。
生活本就艰辛,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注意。”
萧铁山眉心跳了跳,注意力都在娘子的手上。他怜惜娘子的身子,所以打算忍忍,谁料她先主动,那他接招还是不接招?这是个问题。
“好吧。”
萧铁山从不关注女子,这点还是很好的。
方芍药继续念叨,说起何玉蝶,自从上次在东祥酒楼碰面,就再没了动静。
她又不认识高门的人,因而一直没得到消息。
方芍药灭了油灯,话音刚落,忽然,亮光划破夜空,把窗子照得雪亮,那瞬间,萧铁山的表情,一切尽收眼底。
紧接着,一道惊雷声响起,大地跟着颤动,床榻跟着一起抖动。
声音极为骇人,把方芍药吓了一跳,直接钻到萧铁山怀里。
萧铁山:“……”
自家娘子怕打雷,他一直没发现。
“娘子,你怕打雷?”
萧铁山说话从不委婉,直言问道。
方芍药一脸黑线,当然是怕,但是她不想说,在现代,一个人住的日子太多,偶尔深夜被惊雷惊醒,她就再难以入睡。
雷声过后,雨点啪啦啪啦地落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没一会儿的工夫,形成一条雨帘,再一会儿,变为真正的瓢泼大雨。
雷声还没有停止,每次响动,地面都要颤抖几分。
方芍药坐起身,拉着萧铁山下床,直奔隔壁的屋子。儿子刚自己睡几日,又没人陪着,肯定害怕了吧。
方芍药急匆匆地进门,果然见小多余是醒着的,她急切地道:“儿子,不怕,娘来了!”
“娘……”
刚睡醒,小多余的声音还糯糯的,问道,“娘怎么来了?”
“打雷声音太大了,娘怕你害怕。”
方芍药一脸心痛,这么小的娃子就要自己睡了,都怪自家丑夫,非说要培养儿子的独立生活能力。
万一以后有了弟弟妹妹,小多余能帮着带。
她可没打算那么早生娃,自己才十六七岁,还没张开。
“娘,我不怕。”
小多余一头雾水,打雷有啥好怕的呢?
方芍药:“……”
“娘,是不是你害怕了?不是有爹爹陪着,要不,我陪着你一起。”
小多余察言观色,看到娘亲脸色有点苍白,拍着胸脯道。
“你娘就是担心你,既然你不怕,我们就回房了。”
自家娘子的面子还要给的,再者说有他在,什么时候轮到小包子来保护了!
萧铁山几句话打发小多余,把方芍药拉着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