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U大所在的B区实在荒凉,是这座繁华都市中有名的郊区,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张曼曼便和裴源去了H区。
H区是个好地方,就是离B区远,乘地铁要乘个一小时,张曼曼没怎么去过。当然,她一去到,逛了一圈,大概就知道H区没什么好玩的了,或者说是好玩的都玩不起。
张曼曼兴致缺缺,补齐上回的诺言,请裴源吃晚饭。饭后娱乐是普通大学生可以负担得起的看电影环节。
只是这电影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无聊透顶,剧情莫名其妙,张曼曼看不懂这到底谁爱谁谁恨谁,看着看着,头一歪伏在裴源肩头沉沉睡去。
裴源感受到肩上的重量,脖子僵硬地转动,目光徐徐下降,她的左脸压在他肩上,脸颊的肉被挤出来,唇嘟嘟的,很是可爱。
他怕她睡不好,谨慎地扳她的姿势,让她的脑袋稍稍能依偎到他的胸口。
几缕翘起的发丝拂过裴源的脖子,仿佛是几只小蚂蚁在爬。隐秘的黑暗里,嗅觉和听觉被无限放大,她小小的呼吸声传入他耳里,鼻间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胸膛上。
裴源隐约觉得他的身体起了点变化,不自然地撇开头,极力让目光聚集在大荧幕上,督促自己不要生出邪念。
睡得正熟的张曼曼哪管那么多,继续黏过去,右手随意地放在他的腹部上,似乎还想往下乱摸。
没一会,裴源感觉今天特意选来穿的牛仔裤居然越来越紧身,乱了阵脚,额上渗出细汗,匆忙之中,捉住她的手腕。
他用的力气不小,张曼曼立即惊醒,她醒来时向来是很糊涂的,甩开裴源的手,手自然而然地顺势往下,碰到一处硬硬的东西。
张曼曼的眼前都蒙着雾气,疑惑道,“怎么碰到了什么又热又……”
那个“硬”字说出口前,她及时醒悟,知道她再一次轻薄了裴源,马上缩回手,手指仍颤抖着。
她居然碰了裴源的那里?
张曼曼难以置信。一个多月以前,她是单身十九年、连男人手都没摸过的单身狗,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不断吃帅哥豆腐的色女,这冲击对她一个女大学生来说还是太大了点。
她慌慌张张地想着一大堆东西,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裴源是她男朋友,认真说起来,吃男朋友的豆腐能叫吃豆腐吗?
张曼曼呼出两口气,找回自信,决定当作无事发生,“阿源,我们走吧,太无聊了。”
裴源一惊,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走动。一旦走出去,有明光照耀,那一定会很明显的。他悄悄瞄张曼曼一眼,她肯定会觉得他很轻浮。
“看完它吧,”裴源假装对电影很有兴趣,“你可以再睡一会。”
张曼曼感觉他也不是太喜欢这电影,挺奇怪的,自己在一旁默默地思考,灵光乍现,她明白了。听说,男生那玩意要冷静一段时间才能自己软下去,应该是因为这样吧……
出了这事,张曼曼已经无法认真看电影了,她的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她遭受的冲击太大,需要有人分担,就和姐妹隐晦地说了一下,“我不小心碰到他的……好尴尬。”
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居然不断起哄,说些虎狼之词,还问她尺寸如何。
张曼曼觉得这个尺寸应该不小吧,她刚刚手举得不低都碰到了。为满足好奇心,她特意用余光打量,不过太暗了,看不清。
裴源见她鬼鬼祟祟,不明所以地盯着她,她脸一红,头转回去,按灭发着微弱光芒的手机屏幕。
天呐,她到底在想什么!
电影的后半场,两人的心思完全没在电影上,各怀鬼胎。
电影散场,张曼曼和裴源冷静脸那么一阵子,总算是恢复正常。
此时已是夜晚十点二十五,U大宿舍门禁是十二点,他们必须得回去了。于是,张曼曼和裴源一边聊学校里的事,一边朝地铁站走去。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路过某着名商场时,一场瓢泼大雨把她们淋成落汤鸡。
雨把张曼曼头发淋得一绺绺的,湿湿盖在脖子上,冷风吹过,她便止不住地颤抖,抖得像筛糠。裴源经常锻炼,比她稍好一点,但也是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这么熬到学校,恐怕会发烧。
裴源不假思索,脚跟一转,搂住张曼曼往另一个方向去。
张曼曼问:“去哪?”
“我家。”
张曼曼不解地问:“你家在这?”
“在这也有。”
张曼曼愣了愣,没追问下去。其实大多数的F大学生家境都过得去,反正很少会有特别穷的,大部分是普通家庭,少部分富二代。自从去过他家后,张曼曼一直认为裴源家境应该跟她差不多,可现在看来,裴源家可能比她家富有点。
十分钟后,张曼曼知道了,可能不是一点。
“这是你家?”
她看着裴源熟练地开了指纹锁,呆呆地被他拉着走进那高大的玄关,还在迷茫,“你家是一层?H区的一层?”
张曼曼是想在F市买房的,查过F市各区的房价。根据她的计算,按这面积、地段,低估一下,可能几千万起跳。
裴源面无表情,“不是我挣的。”
闻言,张曼曼的惊讶劲就过了,她也是U大学生,明白大多数U大学生的想法。虽然靠家里是很爽,但大多数U大学生都是心气比较高的,还是更想自己拼出一点成绩来。
裴源知道她想岔了,没什么告诉她内情的想法,他自己都很难面对家里情况,何况是她。
“阿——嚏”
张曼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对这房子完全失去兴趣,恹恹地发抖,鼻涕不停流,她觉得她要感冒了。
裴源见状赶紧开地暖,又进主卧拿出一条浴巾盖在她身上,把她包得严严实实,他关切道,“曼曼,你去洗个澡吧,我找找有没有感冒药,等会你洗完澡出来,刚好能吃。”
张曼曼点点头,刚要说话,鼻腔发痒,偏过头,又打一个喷嚏。
裴源带她进入套房主卧,一进门就能看见右侧的浴室。她裹着毛巾,脚步虚浮地进主卧,晕乎乎地跟着他。
主卧里配备有干湿分离卫生间,卫生间前面则是衣帽间,中间有磨砂玻璃门作为隔断。
张曼曼倒没想太多,等裴源出去,就开始除身上的衣服准备洗澡,衣服黏在身上实在不好受。
与此同时,裴源回到主卧室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脱得只剩一件黑色长袖T恤时,听见张曼曼微弱的呼唤声,“阿源!阿源!哈——啾!”
有点滑稽。
裴源捏捏鼻梁,避免笑出声来,缓了缓,靠近卫生间,敲敲门,“曼曼,怎么了?”
张曼曼惊恐地说:“这个水我不会调,是冷的。”
裴源这才想起来,浴室水温确实比较玄学,需要他亲自去调。然而,曼曼应该脱衣服了,他怎么调?
“曼曼,你到衣帽间去,我进去调。”
“好。”
张曼曼跟只兔子似的,跑得飞快,窜到衣帽间里,拉上隔断门,两扇隔断玻璃门间留了一个半个手掌大的缝,“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合上门。
裴源进去,调好水温后,说:“好了。”
张曼曼就以为他走了,拉开门走两步,忽然驻足,裴源就站在离她几步的洗手台那拿东西,她双目圆睁,“你……你还没走啊。”
裴源目瞪口呆,连忙背过身,不敢看她。
她身上披着一条浴巾,浴巾的长度仅够裹住胸到大腿往上的部位,剩下的肌肤都裸露在外。这倒不算暴露,抹胸裙大多也是这个长度,可张曼曼的穿衣风格还很学生,没试过,这个尺度就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
她想落荒而逃,脚步凌乱,居然自己绊了自己一脚。要摔倒之际,裴源听到动静,及时从背后抱住她,他抱得急,手压在她胸口,硬生生地拽得那浴巾往下掉,露出两只小白兔的半张面孔。
张曼曼和裴源都余惊未了,暂时没发现,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待她们同时反应过来,已经变成两只红苹果了。
她急得满脸通红,掰他的手。他受到惊吓,把手放到身后。
张曼曼适时拽好浴巾,盖住胸口春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源留下这么一句话,匆忙逃离这混乱的现场,呼吸凌乱。
他的羞耻心已经爆棚了,他居然又一次对曼曼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