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说。”应昭不动如山。
“我申请拍AV补贴课题。”
小疯子。
如果她是聊斋里披着人皮的精怪,他很可能是唯一看穿她真身的人。可是看穿了,也无可奈何。
刚认识祝逸时,应昭的沉稳时常破功,如今久经磨砺,此功反而日渐扎实。
“不错,你和谁拍。”他只淡淡说。
祝逸听出应昭逗她寻开心,也不嗔怪,只管继续说“正事”:“你,我,微型无人机。剧本我都写好了。”
“无人机?”
祝逸双手搂着应昭左臂,把人推到卧室来。
“什么时候买的?”
“上上周。”
字正腔圆,理直气壮。
“还学了拆装?”
“这倒没学,找自控所帮忙……”
蓄谋已久,先斩后奏。
祝逸颇有一套理论:设置好角度,不露脸,保护隐私;进行拍摄实践,切身了解情色产业链,还能验证镜头对性快感的影响……
“我去换裙子,你看看剧本再说。”
应昭抓住飘进怀的纸页,低头一看便抿住嘴角:《再遇竹马成医生,阴道检查拈花告白》。
等等,她说什么……裙子?应昭绷直脊背,把紧张的情绪全埋进微微下压的唇角。
祝逸记得,裙子全在衣柜最左列,靠阳台,开开柜门就能晒着太阳。可那儿现在只堆着黑白灰叁色的衣裤。
“昭昭,我裙子放哪儿了?”
“……你这记性。”
祝逸回身,看他几步路竟走得气喘吁吁,愣一愣又调笑道:“急着看呀?”
应昭没搭茬,蹲下身从床底拉出两个整理箱,“哪条?”
“嗯,黑色吧,逛西街买那个……什么时候放这儿啦?”
应昭顿了顿,回答:是她忙实验时他帮着整理的。
裙子展开鲜有皱褶,祝逸暗怪,这简直像她自己迭的……
“别走神了,”思绪被应昭打断,“换吧。”
祝逸换衣服,应昭就靠在柜门上读剧本。
“帮一下宝贝。”祝逸背着身蹭过来。
应昭读着最后一段,不抬头,扬手就解了胸衣扣,顺便点评:“幸亏你没选文学专业。”
“不许笑!”
“我可没有。”
应昭有时不出声也是笑了,面无表情心里也笑了,祝逸觉得自己从未漏算。她转过身来,把雪纺的袖口拍得更蓬松些,又以两指拽起收腰处的缝线:“我还瘦了点诶。这裙子好看吧?”
祝逸一抬头,就跌进应昭眼瞳深不见底的黑色。
她好像从没在他内敛的眼里见过这种燃烧般的色彩,像缺氧的烧铁,分明滚烫,却把一切情绪埋进了隐秘的漆黑,只以尚在舔火的边沿泄露一圈红色。
“你……眼睛怎么红了?”
问话落地的刹那,她被拥入一个紧绷的怀抱。
“很美,你穿什么,都是最美的。”他低沉的嗓音近在耳侧。
祝逸被突如其来的情话搞得晕头转向,出于习惯,又用笑语冲散了令她摸不着头脑的气氛:“昭昭,嘴变甜了。等会慢慢看。”
“……好,拍吧。”
“什么?”多少有些克制、自律的应昭,就这样轻松地答应了她的游戏?
原本祝逸还想了,该怎样使他迷乱、受她诱惑呢。
“去卧室。”他直截了当。
这么一来,祝逸倒有些自乱阵脚。
好像总是这样,他擅长这般轻巧地夺走主导权。
祝逸的手被牵了起来,念及应昭方才罕见的神情,她踮起脚想再看看清楚,可应昭立刻偏过头抬步向前走了。
“开始了开始了,嘘。”无人机按定轨飞去了卧室一角,搭载的摄像头以红点的闪烁示意正在运转。祝逸紧张起来,拽着应昭不敢大声说话。
“没关系,后期可以剪辑。”
“你帮我剪?”
“不然呢?”
应昭有些锋利的视线扫过来,祝逸做出个讨饶的笑,便深吸一口气,随着吐气缓缓倒在床上。卧室所有灯都打开了,过分明亮的光落下来,把影子逼退回人的体内。
祝逸感到自己好像真躺在了一张病床上,等待着一次重逢和一场试探。
“医……医生。”
“嗯。”
“你应该说,好久不见,啊。”祝逸藏在应昭的影子里,躲进摄像头的盲区,压低声音提醒。
“小逸,好久不见。”
“昭哥,我……”
“回来了就好,我很想念。”应昭垂下眼睫,神色仿佛真的在怀念。
她写的台词分明是:这么多年,你一天都没有回来。祝逸飞起一眼,可看见应昭仿佛已入戏的表情,又不好出声打扰,想了想便打算往下接:
“我是来……怎么又跳戏呀?”
应昭掀起裙摆轻轻拉下了她的内裤,内裤拉到小腿肚处,他又好像懒得再去摆弄,温热的右掌便覆上了小腹。
“直接开始吧。”
应昭左手捏握住祝逸的腰肢,右手便轻轻按揉着腹部,随着动作缓缓向下摩挲。
剧情什么的,祝逸早忘记了,小腿处吊着的内裤仍束缚着她,内裤裤腰的弹性带勒在皮肤上,有些别扭,应昭又跪压住了膝盖上端,她只能微微屈膝磨蹭双腿,一点点往下脱那裤子。
“帮帮我呀。”祝逸小声递话。
“不是医院吗?”
“什么?”
“在医院,不要乱丢内裤。”
祝逸被这话打了个愣神。她很想问问应昭——就像以前她问过很多次那样:如何能用他那清俊的脸庞、认真的神色讲出这种“坏话”来?可现在,她红了脸,左脚脚踝勾着终于脱下半边的内裤,抖不出机灵话了。
他的食指点在了阴蒂上。
无人机振动的噪声由空中规律地传来,他的手腕也平稳而有力地颤动着。
祝逸一动不动,直到他凝望着她羞怯的眼睛俯下身来,把她的唇瓣含进口中,顺着上臂的动作带动小臂、手腕,他的四指继续向下抚去,改换拇指更用力地按住硬挺的阴蒂。
“怎么,害羞了?”他的嘴唇几乎仍贴在她嘴上,只从喘息间带出一句话,就又亲了上来。
应昭唇瓣很薄,吻得这样用力的时候,几乎能隔着唇瓣感觉到他牙齿的形状,祝逸抬起上身,羞愤地更用力回吻,仿佛这样便能磨穿他的嘴唇,露出那擅长嚼字的可恶牙齿。
仿佛察觉到了祝逸的坏心思,应昭微微张嘴,把她下一秒的惊叫闷在了两人唇间。
应昭的中指进入了阴道。他中指挨近食指第一关节处,有一层茧,两个人刚认识时,祝逸嘲笑他握笔姿势不端;后来,祝逸在他指交时频频求饶。
那薄茧一次又一次,在阴道口附近的敏感点处微微停顿,然后猛然深入。
应昭左手抚上祝逸的后颈,他们的结婚戒指,就硌在她颈侧的皮肉上,随着他急切把玩她脖颈的动作上下摩擦,印出一层浅浅的红印,与她脸颊上鲜嫩欲滴的红色连成一片。
他松开她的唇瓣,她刚顺畅地喘出一口气,他又一口叼住她的乳头,隔着黑色的裙布。于是呼气陡然拐作一声惊叫。
裙子湿透紧紧裹在乳房上,被灵活的舌尖一下下碾着,布料的纹理便也成了情欲的帮凶,摩挲着,使她快乐得浑身发抖。
叁处快速摩擦的动作统治全身,祝逸抿着应昭的下唇压抑地喘息,勾在脚腕上的内裤随着全身的情动激烈地震颤着。她在密集的快感里陷入迷乱,几近窒息。应昭如有预料,左手上移,稳稳托住她后脑。
“啊——!”
“嘭咚!”
宽敞卧室内,两个声音同时自暧昧的窸窣声中亮起。祝逸松开双唇脱力后仰,余光里,无人机失去控制坠落在床脚。
应昭放祝逸躺回枕头上,轻柔地吻去她眼角的生理泪水。
祝逸看他站起身开始脱衣,无奈地瞥了一眼歪倒在他们脚边的无人机。好不容易调好的设备,居然在关键时刻坏了。
“还没好。”
“嗯,我等你。”等低潮期过去。
祝逸望向爱人曾无数次拥抱过她的、有力的躯干,望向他线条分明却不过分蓬勃的肌肉线条,望向他醒觉的欲望,再一次,微微眯起了双眼,这时却不再有那常常张扬的目光,而只是软着眉睫,隐含期待。
应昭在这视线里靠近,把贴在她身上的裙布更高地挽起来。
无人机摄像头边的红灯依然闪烁着,由二人再次相依的身体一路望向他们热吻的双唇,只是谁也没有发现。